第160章 发疯
深夜的风吹得极其温柔，暖阁内软玉温香。
薛厉深拥这怀中还在瑟瑟发抖的小人儿，心中却是心绪繁杂。
“爷不必担忧，白芷知道未来该如何做。”
白芷感受得到身边的僵硬和欲言又止。
“日后白芷生下子嗣，一定会过继到夫人名下，这也无妨。”
夫人一向是嘴硬心软，一定会善待她的孩子。
而她作为生母能陪伴在身边看着孩子长大。
“你放心，等孩子成长，我一定会告诉他，你才是生母。”
薛厉心中一暖，更是将怀中的人箍紧了些。
他害怕会委屈了她，却不想她已想好了一切。
“爷就别担心奴了，还有些事怕是还不太平。”
白芷沉下心绪，脑海里又浮现出大夫人那惊惶的神色。
自打听紫娟说的那些事，她才知道大夫人比想象中的更要心狠手辣。
她涉嫌害死老侯爷，还有侯爷的生母，以及侯爷现在这头疾八成也是拜她所赐。
无论如何，侯爷是绝不会放过她。
如果她没猜错，也在大夫人耳边说的话，一定也是在打草惊蛇。
只等大夫人自己断送自己的命。
可是这侯府之中如果接二连三的出人命，对侯爷怕是也不利。
“外面的事就交给爷，你就别担心了。”
薛厉的眼在黑夜中更是如寒潭般深不见底。
那珍藏多年的信上只是一些问候之语。
但是这封信大夫人一直留着做保命符，绝不可能那么简单。
江湖人士有一种传信的方式，就是将其中的暗语藏在问候语之中。
只等他找到那破解之法，才能破译出其中的传讯。
还有那玉簧，不知另一半在谁的手里？
二人深思之中，不知不觉天已大亮。
而就在这时，偏院中传来一阵惊恐的嚎叫
“杀人了！杀人了！”
偏院中那些新买来的丫头们各个脸色惨白，惊慌乱跑着。
几个人的身上还溅上了一丝红色的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谁杀人了？”
沈芳菲经历了昨夜的事，一宿没睡。
起了个大早，正准备到街上去闲逛，不巧却是出了意外。
“大夫人！把周姨娘杀了！”
所有人皆是心中震荡，朝着那偏院看去。
只见一个鲜血淋漓的人正从院门口走出来。
“背叛我……都背叛我……杀！杀光你们！”
大夫人双目将直，呆若木鸡，手中举着一把菜刀，胡乱的挥舞着。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她拿下！”
沈芳菲见到这人的模样，心知大夫人已然疯癫了。
可是身边的下人哪有一个敢上，看着那把血淋淋的菜刀已是吓得魂都没了。
“没有人……能知道我的秘密，没有人……”
大夫人仰天狂笑起来，突然又瞪起了眼眸。
“不对！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知道我的秘密……薛厉！”
她睁开眼看着左右四下围着的人，举起了手里的菜刀。
“薛厉！滚出来！老娘当时就是该下手杀了你！”
话音刚落，阿青飞身而出，手刀落下，精准无误地砍在她颈后。
大夫人连一声都没吭，就如泄气的皮球般软了下去，跌倒在地上。
在她面前不远处，薛厉冷眸尖锐，负手而立，就这么看着她。
当年就该下手。
这一句话，薛厉听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早在他孩童时候，大夫人就对他起了杀心。
那为何要将他留到今日呢？
“大夫人病了，送我的帖子入宫，请求方太医前来诊治。”
薛厉冷冷低语，迈步入了偏院。
地上丝丝点血汇成了一条细线，直通到卧房。
只见一个背脊满是血痕的人俯趴在地上，不住地抽搐着。
她拼命地想抬起头求救，可张口便是喷出一口血了。
“想活命吗？”
周姨娘瞪大了眼睛，使出全身的力气伸出手，似要抓住救命稻草。
“说实话，便能救你一命。”
薛厉退后一步，侧过身子，随时抬步离开。
“你娘的事……我说……”
周姨娘满眼睛泪花，她知道该说什么才能保住自己的命。
“来人，传府医。”
薛厉丢下一句话，转身出了卧房。
他的眼眸中已蒙上了一层灰。
白芷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爷走路的步伐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轻快而灵动，眼前却是沉重而僵硬。
早在她入侯府时，就听说过侯爷生母万氏的一些传闻。
按理说商人是绝对配不得王侯之家，但老侯爷却对万氏一见倾心，上门求娶。
万家得知薛老侯爷战功赫赫，欣然同意了这桩婚事。
如此传说，该是夫妻美满幸福安康才是。
可如今的侯府主母却是大夫人，万氏却因病早逝。
白芷只知道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令她不知道的事。
“夫人，这后院的事儿就由你来处理吧。”
薛厉头也不回，径直离去。
沈芳菲瞧着这一地狼藉，还有刚才大夫人那发疯的模样，也不再犹豫。
“大夫人怕不是得了疯症，从今天起囚禁在后院，严加看守。”
“这院里的丫头就都散了吧，派些老嬷嬷伺候着。”
府里大小事务已掌握在她手里，那些老嬷嬷也早认了她做主。
大夫人若真疯了，交给这些有经验的老人，定出不了事。
沈芳菲回眸，望着薛厉远离的背影，犹如昨日一样深不可测。
无论遭遇到怎样的绝境，大夫人也绝不会狗急跳墙，做出这等害人命的事。
大不了就是认命，她还是这侯府的母亲，安度晚年不成问题。
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就是皇上也保不了她。
白芷跟在侯爷身后，胸膛也是有如擂鼓。
她会这么做，绝对是昨晚侯爷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激得她发疯了。
可她知道，无论她怎么问爷都不会说，这怕得是个永久的秘密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昨夜爷和她说了什么？”
薛厉嗓门低沉，低得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
白芷被冷不丁的问话，忽然激得肩头一跳。
他心虚似的低下头，难道自己表现的就真那么明显吗？
“傻丫头，天底下没人能蒙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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