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夜幕潜行
第九十一章 夜幕潜行
凌夜的身影在夜色中拉成一道模糊的残影。
十五米高的围墙，三秒时间。他脚尖在墙面上连点三下，每一次都精准踩在砖缝的凸起处，借力再上。
第三下蹬踏时，整个人如同夜鸟般翻过墙头，无声无息落入墙内。
围墙上的蓝光重新亮起——阵法间隙结束了。
凌夜落地瞬间便伏低身子，紧贴着一处建筑的阴影。他屏住呼吸，精神力收缩到极致，只覆盖周身三米范围。
东塔内部比他想象的更开阔。围墙内是个广场，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板，中央矗立着那座三十米高的白色石塔。
塔身表面刻满符文，此刻正散发着柔和的能量波动，将整个广场照得如同白昼。
五队巡逻兵在广场上交叉行走，每队六人，都是四品武者。
塔基入口站着四名守卫，气息强横——三个五品初段，一个五品中段。
更麻烦的是，凌夜能感觉到塔内至少还有二十道五品气息，分布在不同楼层。而最深处那道如同火山般炽热的气血波动……岩魁，六品高段。
方平的声音通过微型通讯器传入耳中：“我到位了。三个哨站，每个距离三百米。你那边怎么样？”
“守卫比情报多。”凌夜压低声音，“广场上三十个，塔里二十个。岩魁在塔内。”
“妈的，地窟增兵了。”方平骂了一句，“计划变不变？”
“不变。”凌夜说，“按原计划，你炸哨站，我找机会进塔。”
“行，给我一分钟。”
通讯切断。凌夜继续观察。
巡逻队的路线很有规律，每两队之间会有大约五秒的视野盲区。塔基入口的守卫每隔十分钟会换一次岗，换岗时有十秒左右的松懈。
时间一点点过去。
远处传来第一声爆炸——沉闷，但能量波动很强。是方平动手了。
广场上的巡逻队立刻骚动起来，好几个守卫冲向围墙方向。塔基入口的四名守卫也紧张地握紧武器，看向爆炸传来的方向。
第二声爆炸。
这次更近，爆炸的冲击波甚至让围墙都震动了一下。塔里传来怒吼声，几道强横的气息从高层窗户跃出，朝着哨站方向扑去。
凌夜眼睛一亮——机会！
第三声爆炸几乎在同时响起。三个哨站同时遇袭，整个东塔外围乱成一团。更多的守卫从塔里冲出来，连那个五品中段的队长都带队离开了。
塔基入口只剩下两个五品初段守卫。
就是现在！
凌夜从阴影中冲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他沿着广场边缘疾驰，避开巡逻队的视线，几个起落便接近塔基入口。
两个守卫正紧张地盯着爆炸方向，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凌夜右手一扬，两枚细针脱手射出。针尖涂着方平给的麻痹毒素，专破气血防御。
噗噗。
细针没入守卫后颈。两人身体一僵，缓缓软倒。凌夜扶住他们，拖到旁边阴影里，迅速扒下一套守卫的皮甲套在身上。
他推开塔门，闪身进去。
门内是条宽敞的走廊，墙壁上镶嵌着发光晶石，照得走廊一片通明。走廊两侧各有三道门，都紧闭着。尽头是向下的楼梯。
凌夜把精神力扩散出去，感知周围气息。这一层有六个人，分散在不同房间，都是五品。
地下传来的能量波动更强烈——能量核心应该就在下面。
他沿着走廊快速移动，脚步放得很轻。经过第一道门时，里面传来对话声：
“……外面怎么回事？”
“哨站被炸了，可能是人类的小股部队骚扰。”
“妈的，烦不烦，天天来。”
凌夜没停留，继续前进。到楼梯口时，下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有人上来了。
躲不开！
凌夜立刻转身，装作刚从外面进来的样子，低头快步往回走。楼梯口走出来三个人，领头的五品高段，看到凌夜皱眉：“你哪队的？不在外面守着，进来干什么？”
“队长让我报告，哨站全毁了。”凌夜压低声音，用地窟语回答。他这些天跟方平学了几句，口音很生硬，但勉强能听懂。
“全毁了？”领头武者脸色一变，“多少人？”
“不清楚，爆炸太猛，看不清。”
“废物！”领头武者骂了一句，带着人匆匆往外走，“跟我出去看看！”
三人擦肩而过。凌夜松了口气，转身下楼。
楼梯是螺旋向下的，越往下能量浓度越高。墙壁上的符文也越来越密集，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下到第二层，这里是个大厅，摆着十几张工作台，上面堆满了能量晶石和刻刀。
五个阵法师正在忙碌，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守卫”打扮，又低头继续工作。
凌夜目不斜视地穿过大厅，找到继续向下的楼梯。
第三层，能量浓度高到让空气都出现了扭曲。这一层没有大厅，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是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有复杂的能量锁，此刻正缓缓旋转，发出低沉的嗡鸣。
门两侧各站着一名守卫，都是五品高段。看到凌夜，其中一人抬手：“站住，令牌。”
凌夜从怀里掏出刚才从守卫身上摸来的令牌递过去。守卫检查了一下，皱眉：“你是外围巡逻队的，来这干什么？”
“岩魁大人让我来取备用能量晶石。”凌夜说，“外面战况激烈，阵法消耗太大。”
守卫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岩魁大人在塔顶闭关，什么时候下的命令？”
糟糕。
凌夜心头一沉，知道暴露了。他不再废话，右手并指如剑，精神力凝聚成针，直刺守卫眉心！
但五品高段的反应比他更快！
守卫侧头避开，同时一拳轰向凌夜面门。拳风如刀，刮得凌夜脸颊生疼。另一名守卫也反应过来，拔出短刀刺向凌夜肋下。
前后夹击！
凌夜千幻步展开，身体在狭窄通道里诡异扭动，险险避开拳刀。他左手一扬，一把白色粉末撒出——蚀骨散！
两个守卫立刻闭气，但粉末已经沾到皮肤。蚀骨散的毒性极烈，沾肤即透。两人动作慢了半拍，皮肤开始溃烂。
凌夜趁机扑向金属门。破解器，他需要把破解器贴在门上！
可就在这时，通道另一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咚，咚，咚。
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一股如同洪荒猛兽的气息从楼梯口涌来，压得凌夜几乎喘不过气。
岩魁来了。
他比凌夜想象的更高大，身高超过两米五，皮肤暗红，肌肉虬结得像老树根。头顶一对短角弯曲向上，暗黄色的竖瞳里满是暴戾。
“人类？”岩魁的声音像两块石头在摩擦，“能摸到这里，有点本事。”
两个中毒的守卫想说话，但毒性已经发作，口鼻溢血，瘫倒在地。
岩魁看都没看他们，目光锁定凌夜：“黑齿是你杀的？”
“是。”凌夜说。
“好。”岩魁咧嘴笑了，露出满口黄牙，“那我今天把你拆了，也算给他报仇。”
他一步踏出，整条通道都在震动。右拳抬起，拳头上凝聚起暗红色的能量，如同岩浆在流动。
凌夜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他深吸一口气，右手握住刀柄。化元真气在体内疯狂运转，精神力高度集中。
塔外，爆炸声还在继续。
塔内，生死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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