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还治其人之身
这信上的内容乃是尉迟诤授意，他一笔一划写下的。
几天前，这些信笺就发送到了城内客栈，此事瞒天过海，怎么可能暴露？
“柳先生为何面如死灰，是这密信似曾相识吗？”
旁边的尉迟景疾步走来，苍老的眼死死地看着密信，“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许夫人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当初这事可都是尉迟非负责的，她责备的看向尉迟非。
尉迟非面色灰败。
显然这些东西是有心人特地放在池塘附近的。
他快速思考，应对：“东西是在池塘发现的，并不是在我们西院，这就能证明我们西院和外邦有秘密联络？”
芙清抓住机会，反唇相讥：“说这是奴婢的字迹，便果真是奴婢的字了？奴婢竟蠢到将这些东西藏在假山石后头？”
尉迟诤很快明白过来，看来又是尉迟非犯蠢了。
反而让对方拿住了把柄，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尉迟景眼看难以收场，别一眼尉迟非，这才看向尉迟晟。
“六弟，此事还需谨慎调查，固然这些信笺未必是芙清写的，但嫌疑太大了，不如先拘押起来，至于柳文渊，他本是客，这字也的确像极了他的，今日母亲寿宴，再调查下去于私于公都不好，莫不如就……”
柳文渊如释重负。
他这么安排看似公允，实则机关算尽。
自己落在他们手中，不外乎走走过场，芙清一旦落网，找个理由要让她死于非命。
看尉迟晟没有表态，他咳嗽一声快速扫一眼护院。
“还愣着做什么？将芙清给本王拿下！”
那几个侍卫摩拳擦掌就要靠近。
尉迟晟冷峻一笑，“大哥这么做，是要息事宁人了，此事怎么就不能继续调查下去了？我怀疑先前有人故意放了这“罪证”在假山石后头，那搜出“罪证”的奴才呢，给本王拿下！”
须臾，魏林呵斥一声，将那胆战心惊的男子抓住了。
那男子求助的哀嚎：“老爷救命啊，这东西实是在石头缝中发现的。”
“既然是你发现，本王审一下你有何不可？”
他这是问西院要人。
许夫人面有难色，急忙递眼神给尉迟景。
尉迟景皱着眉：“今日是母亲的寿宴，六弟定要闹的鸡飞狗跳才可以吗？”
“要闹也是你们闹，还有这个柳文渊，也一并拿下慢慢调查，既是母亲寿宴，其余事本王暂时既往不咎，该散就散了。”
尉迟非惶恐不安。
这要是调查下去，很快自己就要暴露了，至于那被拿下的奴才也不时地看他一眼。
还在僵持，芙清忽的站出来，“王爷，奴婢只感觉这个柳先生似在何处见过，一时间竟没想起来，两年前此人是在奴婢家做事的……”
这话让在场众人唏嘘不已。
要知道，她们家满门都死去了，这些话如何能证明真伪？
柳文渊一点不怕，“我和芙清姑娘之前从未见过，在下不知你为何要污蔑我？诸位，难道凭借一个丫头的一面之词就能证明在下是他家故人？她家人可都死绝了呢。”
芙清不卑不亢，“是与不是，咱们自然也辩驳不出青红皂白来，到底还是交给纪王处理才公允。”
府内大事小情，向来是东院在处理，尤其是这一类涉及到“密信”的巨大事件，芙清顺水推舟这么一说，尉迟景那边一个个面色都变了。
尉迟景忽然想到了老夫人：“不如让母亲来定夺，六弟意下如何？”
这显然也在尉迟晟意料之中，他平静的点点头，“做晚辈的，的确不该在今日惊扰母亲，然而事已至此，只怕也只能这样了。”
尉迟景心下稍定。
她还没开口，许夫人已快速下令，“快去找老夫人，快！”
众人离开。
老夫人刚刚更衣完毕，握着那木镜在摩挲。
多少前尘往事穿过了历史的云烟一瞬间都浮现在了眼前，她看到了年少的自己和老爷，看到了那些年的风花雪月。
“鲁大师果然名不虚传。”
“能找到他镌刻这个，六爷也是有心了，老奴瞧着那芙清姑娘也是不错的，为此事应该也东奔西走许久了。”
老夫人放下木镜，微微颔首。
忽的，有西院那边的护卫急急忙忙到来，央告老夫人让她去主持大局。
听闻东西两院又闹出矛盾来，老夫人缓缓站起来，在孙嬷嬷的搀扶下缓缓朝池塘而去。
大家都格外焦虑。
看老夫人到来，尉迟景急忙靠近，“真不该惊动母亲，只是此事实在是复杂，他们各执一词，且还需要您主张。”
尉迟晟和芙清对望一眼。
芙清嘴角漾出一抹昙花一般转瞬即逝的微笑。
尉迟晟随后也靠近，毕恭毕敬的给老夫人行礼。
老夫人沉声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尉迟景先发制人，快速的将刚刚组织好的话说了出来，老夫人看一眼芙清又看看柳文渊，要求再看看两边的字儿。
然而就在此刻，尉迟晟身边的侍卫铁拳耳语了一句什么，尉迟晟摆摆手，铁拳快速离开。
紧跟着，有人看到铁拳带了一个破衣烂衫的男子，那男子手中还握着一个卷轴，他趔趄而来，凶狠的视线定焦在柳文渊身上。
“柳文渊，你还在此招摇撞骗，我要撕了你啊。”这男子冲向了柳文渊。
尉迟晟担心惊到了老夫人，急忙制止住。
在看到这中年男人的一刹那，柳文渊显然也吓坏了。
老夫人正色，“你又是何人？”
尉迟晟淡淡道：“方才侍卫在柳文渊寓所附近看到了这个男子，他说自己是被柳文渊害的家破人亡，侍卫看他说的言之凿凿，因此带了他来府内。”
芙清看着男子着实可怜，这才靠近，小心翼翼将他搀了起来，“到了这里，纪王一定会为你做主，你有什么话就照实说。”
那男子摇晃一下花白的发丝，狠狠地指了指柳文渊，“他曾在官宦之家做事，后来凭借精湛的临摹能力，送了不少字画来蒙骗老朽，老朽正是因为他才家破人亡，这多年来老朽找他找的万苦千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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