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新年装扮

腊月二十八，年味愈发浓郁。

往年的寒王府，即便到了年节，也总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肃杀与冷清。墨璟寒不喜喧闹，下人们便也不敢张扬，不过是按例悬挂些灯笼、贴上符箓，例行公事般走过场，府内气氛依旧沉闷得紧。

今年却截然不同。

沈卿卿早早便吩咐下去，王府内外需得好好装点一番。她亲自定了主调：既要彰显亲王威仪，又需有辞旧迎新的喜庆，还不能流于俗套。

于是，王府正门换上了簇新的朱漆，威严的石狮颈项也系上了红绸扎成的巨大团花。沿着抄手游廊，一盏盏绘制着祥云瑞兽、四季花卉的绢纱灯笼依次挂起，夜幕降临时齐齐点亮，暖黄的光晕映照着皑皑白雪，宛如琼楼玉宇。

庭院中的梅树虬枝上，除了自然绽放的红梅白梅，还被心灵手巧的丫鬟们缀上了小巧的红包、精致的平安结，风一吹，便与梅花一同轻轻摇曳，煞是好看。连那平日里无人敢靠近的演武场边，也立起了几杆彩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平添了几分生气。

沈卿卿甚至带着小荷和几个手巧的侍女，亲手剪了许多窗花。不仅有传统的“福”、“寿”字样，还有憨态可掬的抱鲤娃娃、栩栩如生的喜鹊登梅。她将现代的一些简约图案融入其中，更显别致。这些窗花被贴满了听雪苑及各主要院落的窗棂，阳光透过镂空的图案照进室内，在地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温暖而有趣。

下人们起初还有些战战兢兢，生怕王爷不喜。但见王妃兴致勃勃，且王爷对此并未出声斥责，便也渐渐放开手脚，脸上多了真心的笑容。王府里扫洒除尘、准备年货、裁剪新衣，人人忙碌，却洋溢着一种鲜活的热闹气。

墨璟寒站在暖阁的窗前，看着外面与往年截然不同的景象。那些刺目的红、喧闹的灯、甚至有些“幼稚”的窗花……若是以前，他定会觉得碍眼，徒增烦扰。可不知为何，今年看着这一切，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下人们压抑着兴奋的交谈声，他心中那惯常的冷硬，似乎也被这暖融的气氛浸得软化了些许。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寻着那个在回廊下指挥若定的窈窕身影。她穿着一件石榴红缠枝宝相花纹的锦缎棉袄，领口一圈雪白的风毛衬得她肌肤如玉，笑靥如花。她正踮着脚，亲自将一个大红的中国结挂在廊柱上，侧脸在雪光与灯影的交映下，明媚不可方物。

一种极其陌生而柔软的情绪，在他心口悄然滋生，像是冰封的河面下悄然涌动的暖流。他竟觉得，这样热闹鲜活的王府，有她在的王府……很好。

除夕日，午后。

沈卿卿检查完晚上入宫赴宴要穿的礼服和首饰，一切妥帖。她想起一事，从妆奁底层取出一个绣工精致的玄色荷包，上面用银线绣着苍劲的松枝，低调而沉稳。

里面装的并非金银，而是她这几日趁空去京郊香火最盛的护国寺求来的平安符，以及一小块她亲手雕刻的桃木小牌，上面刻了一个极小的“安”字。

她握着荷包，深吸一口气，走向书房。墨璟寒正在看一份边关传来的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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