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扫地出门
叶西禾的公寓楼下。
路灯泛着暖黄的光，却照不进陆时衍眼底的“寒气”。
他脚边的行李箱拉链都没拉严实，露出一角浅灰色西装的衬里，跟他此刻僵在原地的模样格格不入。
身后的单元楼门“咔嗒”一声落锁，叶西禾连半个回眸都没给，那扇门像道结界，把他彻底拦在了外面。
“陆总……”梁恒缩着脖子，小心翼翼戳了戳行李箱的拉杆，“要不……我先把您的东西搬到公寓那边去？离这儿就两条街，开车五分钟就到，您要过来串门儿的话，也还是挺方便的……”
话没说完，就被陆时衍眼刀扫得闭了嘴。
“就你话多？”陆时衍踹了踹行李箱，轮子在地面上滚出半圈又弹回来，“你这么能说，干脆调你去客服部怎么样？”
客服部？那是人待的地方？
梁恒疯狂摇头，再没再敢多说一个字。
总裁特助被调去当客服？那简直比流放宁古塔还要惨烈。
他往后缩了缩，恨不得把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算是深刻体会到了祸从口出。
秋风卷着落叶刮过，卷起地上的碎纸屑打在行李箱上，发出“沙沙”的轻响，像在凑这尴尬的热闹。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陆时衍的西装外套被风吹得贴在身上，连发梢都沾了点凉意。
偶尔有晚归的住户路过，目光在他身上顿几秒，又匆匆移开。
谁也没见过，长得这么惹眼的男人，会跟个行李箱一起，僵在单元楼门口“罚站”。
期间，甚至还有几个女生大着胆子问陆时衍要联系方式。
梁恒在那些人靠近三米之内，迅速把人拦住：“不好意思，我们老板不喜欢被人打扰。”
还好他眼疾手快，才不至于殃及池鱼。
不过这些人一看陆时衍这么年轻帅气，还是个老板，眼神却更亮了。
这不就是现实版的霸道总裁？
不少人偷偷拍了视频，发在了社交软件上。
梁恒缩着脖子把衣领往上拉了拉，冷风灌进袖口，冻得他指尖发麻，却连动都不敢多动一下。
他偷偷瞟了眼陆时衍，见对方盯着单元楼的门把，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赶紧又把视线移回地面，假装研究地砖缝里的草。
就这么沉默了十分钟，陆时衍终于动了。
他扫向梁恒的眼神依旧带着火气：“你哑巴了？不是说要去公寓？还不带路？”
明明刚才是您让我闭嘴的啊！
梁恒心里嘀咕着，嘴上却应得飞快：“哎！好！马上！”
他手脚麻利地拎起行李箱，塞进后备箱，又拉开车门，等陆时衍上了车，才又小跑着坐进驾驶座。
陆时衍坐在后座，却仰头看着楼上，那扇窗的灯光还亮着，却始终看到那道身影。
他语气发闷：“开车。”
梁恒默默踩下油门，偷偷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自家太子爷，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把陆时衍撵出去之后，叶西禾感觉全世界都清净了。
她踢掉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刚走两步又顿住。
玄关处还留着陆时衍新买的拖鞋，浅灰色的，跟他那套西装衬里一个颜色。
扔了吧，反正以后也用不上了。
拎着拖鞋站在垃圾桶前，她沉默了一秒，又转身走到鞋柜前，把拖鞋塞进鞋柜最里面。
“清净了才好。”她对着空气嘀咕一句，转身往客厅走，却没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处理文件，反而窝进了沙发里。
电视开着，屏幕上的财经新闻滚来滚去，她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脑子里总晃着陆时衍这段时间围着她转的样子。
习惯还真可怕。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陆时衍的存在，现在回归正常，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正愣神时，手机突然在茶几上震动起来。
是夏安初打来的。
叶西禾像是被拉回现实，赶紧接起电话，“喂，夏夏。”
夏安初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我已经把叔叔阿姨们都安顿好了，直接给他们定的四人套间，配套设施一应俱全，还有私人管家服务，他们都很满意，你就不用担心了。”
叶西禾揉了揉太阳穴，呼出一口气：“辛苦你了。”
“这点小事，你就不用跟我客气了，”夏安初突然说道：“哦对了，我们的人一直盯着赵凯，林优说挖出了不少黑料，我们或许可以利用这些消息，解除这个大麻烦。”
叶西禾坐直身体，刚才那点复杂的情绪瞬间被工作压了下去，眼神重新变得清明：“把林优把查到的消息整理成资料发我，后续的事情来亲自处理。”
夏安初：“行，我让她现在就发给你。”
挂了电话，叶西禾很快收到了林优发来的文件。
她不是一个喜欢干涉别人隐私的人，但如果这个人威胁到她的利益，那就另当别论了。
把所有资料大约看了一遍，叶西禾联系了赵凯：“聊聊吧。”
赵凯接到叶西禾电话的时候，正躲在出租屋的角落，面前摊着承启集团特助刚送来的“封口费”。
一沓沓整齐排列在箱子里的现金，却压得他心口发慌。
听见叶西禾的声音，他下意识想挂电话，喉结滚动了两下，才挤出带着虚浮笑意的话：“叶总，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聊的吧？”
“你可以先听听我手上有什么筹码，再做决定，”叶西禾的声音没带半分情绪，却字字戳中要害，“赵凯，你挪用工程款填补赌债、离婚时转移婚内财产的事，应该不想暴露在大众眼前吧？”
“你！”赵凯猛地站起来，“叶西禾，你调查我？”
“我没兴趣调查你，”叶西禾打断他，指尖划过电脑屏幕上林优整理的转账记录，“我只是在保护自己的利益而已，这些后果，我想你在举报我之前，应该就已经做好准备了才对。分包项目的财务流水里，你转移公款的证据——你觉得够你蹲几年？”
电话那头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夹杂着隐约的慌乱。
赵凯攥着手机来回踱步，出租屋的霉味混着冷汗的味道，让他胃里一阵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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