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的眼光，配不上你的欲望

星云广场，一家装修格调高雅的咖啡厅。

闻人牧穿着一身干净的休闲装，坐在靠窗的位置，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在他身上洒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对面，坐着他今天的相亲对象，李菲。

她化着精致的淡妆，一头栗色的波浪卷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剪裁得体的连衣裙，手边放着一个logo极为显眼的奢侈品牌包包。

这是母亲口中那位“知书达理”的市一中女老师。

“闻人先生，听王阿姨说，你自己开了家公司？”

李菲搅动着杯中的拿铁，动作优雅，但那双审视的眼睛，却毫不掩饰地将闻人牧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一身看不出牌子的休闲服，手腕上空空如也，没有名表。

她的眼底，悄然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嗯，一家小贸易公司，随便做点小生意。”闻人牧抿了一口咖啡，淡淡地回应。

“小贸易公司？”

李菲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尾音拖得有些长，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她将自己那个崭新的包包，往桌子中间挪了挪，让那个闪亮的logo正对着闻人牧。

“做生意很辛苦吧？我听王阿姨还说，你前阵子生了场大病，刚出院没多久？”

“现在身体要紧，可千万别太累着了。”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体贴”的关怀。

闻人牧没有错过她眼神深处那一闪而逝的轻视。

他没有解释，只是平静地回道：“多谢关心，已经没事了。”

见闻人牧反应平淡，李菲似乎觉得火候还不够。

她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包包，状似无意地说道：“我这个人呢，其实对另一半的要求也不高。”

“主要是大家三观要合，对未来的生活品质，能有一个共同的追求。”

“你也知道，女孩子嘛，总喜欢买点包包，买点化妆品，偶尔也想出国旅旅游，开阔一下眼界。”

她抬起眼，看着闻人牧，嘴角挂着一抹自认为很得体的微笑。

“闻人先生，你应该能理解吧？”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明示了。

闻人牧的视线，从她那张写满了“品质”与“追求”的脸上，缓缓移到了那个被她当做武器的包包上。

他忽然笑了。

“李老师说得对。”

“追求高品质的生活，确实没错。”

李菲看到他赞同，脸上的笑容更盛，以为他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准备开始介绍自己的“潜力”了。

可闻人牧的下一句话，却让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不过，在此之前，至少得先保证自己的眼光，配得上自己的欲望。”

什么意思？

李菲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是在嘲讽我眼光高吗？

她正想开口反驳，却见闻人牧站起了身。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他不等李菲回应，便径直朝着咖啡厅的内部走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菲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拿起手机，点开介绍人王阿姨的微信，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

【王阿姨，你介绍的这个人怎么回事？说话阴阳怪气的！我看他那公司八成也快倒闭了，连件像样的衣服都穿不起！】

她越想越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

一个开小破公司的，还大病初愈，也不知道欠了多少债，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摆谱？

真是可笑。

……

洗手间的隔间内。

闻人牧锁好了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他没有丝毫耽搁，意念瞬间沉入了那片熟悉的星空。

【万界交易】的界面，在他脑海中悄然亮起。

那个穿着古代官服，面容模糊的鬼差头像，正在不断地闪烁，显然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闻人牧直接接通了对方。

“东西，我准备好了。”

一道阴冷而又急切的意念，立刻从那灰色头像中传来。

【快！本差的勾魂索已经饥渴难耐了！】

闻人牧意念一动，一个密封的、装满了暗红色粘稠血液的金属罐，出现在了交易栏上。

这是从那头被赵家奉为“镇庄之宝”的灵猪体内，抽出的全部精血。

那鬼差的头像，在看到这罐精血的瞬间，猛地亮了一下！

一股贪婪而又满意的意念，清晰地传递过来。

【好！好精纯的生命力！比本差想象的还要好！】

【小子，你很不错！】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快把东西给本差！】

闻人牧却没有立刻点击确认交易。

“等等。”

他的意念，平静而又坚定。

“这东西的价值，似乎超出了你的预期。”

“按照规矩，你是不是应该……加点价？”

交易界面那头的鬼差，明显愣住了。

片刻之后，一股夹杂着恼怒的意念传来。

【你……！你小子竟敢跟本差讨价还价？！】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闻人牧不为所动。

“这精血里蕴含的阳气与生命力，足以让你的【勾魂索】品阶提升一截。而你给出的那截养魂木，虽然珍贵，但还不够。”

他现在急需修复凌霜月的灵魂，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了方寸。

每一次交易，都必须将利益最大化。

这是【万界交易】的根本法则。

界面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闻人牧能感觉到，那个鬼差正在进行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许久之后，那阴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多了一丝肉痛的意味。

【算你狠！】

【本差再加三枚【阴凝珠】！这已是本差的极限！这珠子能在阴气汇聚之地，加速魂体恢复！爱要不要！】

闻人—牧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成交。”

【交易地点定在何处？】鬼差急不可耐地问道，【此等交易，需在阴气汇聚之地进行，否则阳气冲撞，你我都得不偿失！】

阴气汇聚之地？

闻人牧的脑中，立刻浮现出胖子王浩发给他的，一副特殊的城市地图。

那上面，用红点标注出了全城所有发生过非正常死亡事件的地点，以及根据风水学理论推算出的阴气聚集处。

他的视线，迅速锁定在了咖啡厅附近。

一条老旧的，几乎已经被废弃的后巷。

那里，在五十年前，曾是一家生意惨淡的棺材铺。

“地点，我来定。”

“半小时后，城西，槐树后巷，第三个垃圾桶后面。”

【好！本差等你！】

交易细节谈妥，闻人牧收回意念，推开了隔间的门。

他回到座位，李菲正低着头，对着手机屏幕，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与轻蔑。

看到他回来，她甚至懒得再伪装，直接将手机收了起来。

闻人牧没有坐下，只是看着她，平静地说道：“李老师，不好意思，我公司那边有点急事，需要马上去处理一下。”

“你稍等片刻，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不顾对方那错愕中带着鄙夷的眼神，转身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咖啡厅。

“切。”

李菲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不屑地撇了撇嘴。

“处理急事？我看是没钱付账，找借口跑路了吧？”

她端起咖啡，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脸上挂着胜利者般的冷笑。

她已经打定主意，等会儿闻人牧要是真不回来了，她就把账单拍照发给王阿姨，让她看看自己介绍的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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