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状元郎惨遭贬谪
唐哀帝天佑四年。
卢飞高中状元。尚书关振堂得知新科状元乃他陷害至死的御史卢文伟之子。
正当关振堂挖空心思陷害卢飞时,朝廷发生政变,梁王朱全忠篡唐称帝,天下大乱。
乱世之中,关振堂趁机向新皇参了一本,说卢飞恃才傲物,欺压同僚,结党营私,为所欲为。
朱全忠听信谗言,将卢飞贬谪为民,流放岭南新州,克日起程。
有冤无路诉的卢飞,恳请新皇准许他回老家一趟,和娘亲告别后回朝起程。
新皇准奏。
卢飞离开朝廷,回到河北邯郸云安县龙冈村,已是掌灯时分。
卢飞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孝子,看见自家的屋里,透着灯光,那是娘亲守候儿子归家的灯光啊!
卢飞不由得心头一热,人未进屋,便叫道:“阿娘,飞儿回来了。”
卢飞的娘亲王爱华坐在织布机前,半眯着眼,关切地看着卢飞,问道:“飞儿,你怎么有空回来了?”
卢飞一咬牙,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娘亲。
“这……这……”这消息来得太突然,犹如晴天霹雳,王爱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脸上荡起愁云,许久,愤慨地说,“关振堂横行霸道,权倾朝野,你爹就是被他陷害含冤而死的!”
卢飞咬着牙说:“此仇不共戴天,非报不可!”
卢飞的爹爹卢文伟贵为右都御史,王爱华也夫荣妻贵,随夫迁开封城,深知关振堂害人手段阴险毒辣,朝廷不知多少忠良遭他所害。
这时,她猛然听到儿子非报此仇不可,怕他自幼练得一身好武功,一时鲁莽去找仇人报仇,急忙制止说:“飞儿,冤冤相报何时了,眼下还是先保住性命要紧啊!”
“这……”卢飞嘴巴嗫嚅了好久,只好顺从地点了点头,说,“孩儿听娘亲的。”
“这就对了,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王爱华冷静地说。
此时,卢飞倒为娘亲担忧起来,说:“阿娘,我走了以后,最放不下的是阿娘您啊!”
“飞儿,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况且,自你离家赴考的这些日子,你未过门的媳妇阿勤时常过来照顾我……” 王爱华说到这里,“唉”地叹了一声,不停地摇着头,无奈地,“飞儿……你还是放心去吧。”
“那……恕孩儿不能在阿娘身边尽孝了。”卢飞说完,跪在地上向王爱华叩了三个响头。
母子一夜未眠,一直谈到了天亮。
今天,卢飞就要回朝廷交接起程了。
卢飞含泪辞别娘亲,走出了龙冈村。
沿途看到百姓因战乱而流离失所,卢飞的内心充满了悲愁,想到自己即将流放千里之外,心中更是凄楚不已。
风萧萧,野茫茫。
一条曲曲弯弯的小路通往开封城,一只苍鹰在空旷寥廓的天宇伴行。
卢飞行至双石山前,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双腿像灌了铅似的迈不开脚步,心里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
原来,他的心一直放不下未过门的媳妇李丽勤。
卢飞一阵风似的直奔锦里村而去……
来到锦里村边,只见李丽勤出了村口,正朝他这边走来。
卢飞远远望着李丽勤,而他即将和她告别了,这是多么难言的悲伤!
卢飞强忍眼泪,大步迎了上去。
“阿飞哥,你……你今天不用上朝吗?” 李丽勤见卢飞这个钟点出现在这里,禁不住问。
“阿勤妹,我……可能以后都不用上朝了。”
李丽勤不解地看着卢飞,又问:“阿飞哥,此话怎说?难道你被……”李丽勤俏丽的脸上浮起了不祥之色。
“我被朝中关振堂陷害,皇上听信谗言,将我贬谪岭南新州为民,今日起程,我是来与你告别的。”卢飞长话短说。
李丽勤听后,气愤地说:“这个关振堂,一点都不像是我们锦里村里的人,满肚坏水,明知我是你未过门媳妇,还几次三番托媒前来为他的儿子提亲,我打死不从,我爹也宛然拒绝。”
“哦,还有这事?” 卢飞眼定定地看着李丽勤。
“阿飞哥,本来,这事我没告诉你,是怕影响你赴试……” 李丽勤把最近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关老贼!我恨不能……”卢飞说到这里,耳边响起他娘亲叫他不要急着报仇的话,故转移话题,问道,“阿勤妹,你爹娘在家吗?”
李丽勤忧心忡忡地看着卢飞,说道:“阿爹吃过早餐到学堂上课去了,阿娘和四弟在家里。”
“恩师不在家,那就不进去了,我要赶回朝交接,立即启程发配岭南新州了。阿勤妹,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好自珍重啊……”卢飞说到这里,强忍眼泪,挥手与李丽勤告别。
“阿飞哥,你等等我,我回家拿个‘护身符’给你。”
很快,她拿着“护身符”交给卢飞,手里挽着一个手袋,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送行。
卢飞与李丽勤,离愁别绪笼罩心间,一路上默默无语,行至崖楼双石山脚下。半山有一座长亭。
今天,李丽勤送卢飞送到长亭,从此就要各分东西相隔万里。
秋风吹拂着满山的白菊。
是谁把满山的秋菊染白了?那是离人的眼泪……
古道旁,萋萋芳草长亭外。柳丝虽长,却难系住远行人的脚,恨不能使疏林一直挂住那轮艳阳。
怎奈苍天弄人,李丽勤刚结束了卢飞进京赴考的相思之苦,眼下却又已开始了别离之愁。
卢飞看着难舍难分的李丽勤,无限深情地:“阿勤妹呀,今天怎么没有打扮呀?”
“唉”,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心里话:阿飞哥,你哪里知道我的心里啊!你被发配千里之外,那还有什么心情去贴靥儿,打扮得娇娇滴滴的妩媚;从今夜起,我恐怕都要备好被子、枕头,只有昏昏沉沉地闷睡;从今夜起,那衫儿、袖儿,只会揩满流不断的泪,怎不教人愁断肠呀?从今往后,唯有望空翘首,候哥归来……
在长亭石台,李丽勤与卢飞对坐着。
这边,李丽勤从手袋里拿出一瓶小酒、两只酒杯。秋风吹来,黄叶乱飞,染上了寒霜之后的枯草满地都是。
那边,坐着的卢飞,此时也愁眉紧锁,呆呆发愣。
卢飞看见李丽勤强忍泪水,不敢任其流出,恐怕被他发觉……
猛然间,又看见她把头低下,长长地吁气,假装着整理自己素色的绸衣。
虽然秋色如画,无奈离别迫在眼前,这个时候,怎么不教人伤心悲泣,人比黄花瘦。
“阿飞哥,请……请吃酒……”李丽勤端着酒杯,长吁短叹,无限伤感。
自从卢飞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团圆欢聚没多久,离情别绪却相随而来。
在这段日子里,李丽勤深切地体会到了别离的滋味,却原来比相思的苦还要深十倍。
相对片刻,虽然只能相守得一时半会儿,也算是他们同台共饮了。
她眼里空留着深意,回想起其中的波折,差一点化成了望夫石。
卢飞痴呆地拿着酒杯,“阿妹啊,什么酒儿,还喝得下去……闻着就像水和土。假若就是真的水和土,也有些土的气息,水的滋味呀?”
香气四溢的美酒,此刻,之于卢飞和李丽勤,清淡得如同水一样,这里边多半是情人眼里的相思泪。
眼前的酒不是不想吃,只是离愁塞满了肠胃。可恨那奸臣,为除去后患,却把一对有情人拆开在两处,一声接着一声长长地叹息。
……
送别的“离酒”已吃完,李丽勤把那个装有红鸡蛋的精致手袋交给了卢飞,两情依依难别离。
太阳已爬上了山上。
李丽勤望着这旭日的阳光,自知分别的时刻已到,心想:这长亭一别,不知他今晚露宿在哪里?即使在梦中却也再难寻觅了。
李丽勤望着太阳慢慢地爬下了长亭,仿佛中,似有一个声音在向她呼唤:“此时再不走,你的阿飞哥可能就走不成了;再不走,就会招致欺君之罪。”
她把心一横,一转身,走出了长亭,头也不回,消失在长亭对面那座双石山之中……
卢飞立于长亭,看着李丽勤匆匆而去,不禁失声痛哭:“阿勤妹去矣,我将奈何?”
凝泪而望,却被一座石山隔断,卢飞用手指道:“石山呀石山,为何要阻我望阿勤妹之目?我要移开此山!”
话音刚落,只见那座石山慢慢开始移动,从东面移至到西面。
这一移,把埋伏在石山东面那两个关振堂派来干掉他的杀手,也一同移到了西面。
关振堂老谋深算,他算准卢飞回乡返朝,必与他未过门媳妇李丽勤在古长亭相聚话别,便命两个心腹家丁埋伏在半山腰,待卢飞离开古长亭落到半山腰时,便出奇不意,就地取其性命,把他推落山崖下的大海中,以绝心头大患。
谁料卢飞命不该绝,移走了那座石山。
那两个杀手见到一个绝色佳人,顿起淫心,扑将上去施暴。
李丽勤宁死不从,纵身跳落大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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