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狼王笛的消息
酒是一个好东西，也叫情绪放大器。
炕桌旁，周乾顺抱着鹰，几碗酒下肚，就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明洲啊，当年我也赶山。不是我吹，要不是稀罕杨秀兰，我才懒得倒插门呢。”
陆明洲捧了一句：“是啊，在东北，只要会赶山的，就不怕讨不到媳妇。”
他说这话时，多少有点违心。
毕竟黑子哥赶山那么多年，连媳妇的影子都没见到。
以前的装备不行，以套子、挖坑、地箭为主。
学艺不精，十次赶山九次空的家伙，能讨得上媳妇才怪。
所以，这得分人!
但陆明洲这样一捧，周乾顺倒是很受用。
“我还是小伙子的时候，小鬼子来了！真不是人啊，我们就整天过着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日子。”
“我爸妈走得早，我又不安心种田，因为一种田，鬼子就让我学那种叽里呱啦的语言。我一听就恶心。偏偏村城的大人，还要叫我学。呸，真没骨气！”
“20岁那年，我一气之下，拿着一副弓箭，就进了长白山。每天挖参、赶山，跟山脚下的村民，换点粮食。每天住个小木屋，实在 不行就在冰天雪地里生个火，对付一宿。”
陆明洲忍不住问道：“这样的话，不冷吗？”
“冷啊！”
周乾顺脸色酡红，有些微醺，“好几次，冻得差点命都没了。我们都是把雪堆起来火，前面没烤热，后面就凉了。翻过面来，后面没烤热，前面又凉了。”
“狼神保佑，我活过来了。那个时候，几个月没洗澡是正常的。绑腿一扎就是一两个月，松开的时候，能掉下来半斤虱子……”
陆明洲皱眉问道：“狼神?”
周乾顺谈兴正浓，说道：“说起来，那是孙总把头养的天狼王。据说，孙总把头当年运气好，采到一棵千年人参。当时，有个老道过来，说用一粒仙丹跟他换。换成你，你换不换？”
“好当然不换啊！”
陆明洲说道，“我的千年人参，做不了假。但人家的仙丹，谁知道真假？”
“有道理！”
周乾顺皱起眉头，喝下一口酒，“换成我，我也不换。但孙把头换了，当时他养了一头小狼。他把仙丹化入水中，他喝了一半，小狼喝了一半。”
“结果，孙总把头变得力大无穷。那头小狼，皮毛变成白色，就是后来的天狼王。听说比牛犊子还大，一爪子就能挠死一头山神。”
陆明洲问道：“这个世界，真有仙丹啊？”
“谁知道？”
周乾顺打了个酒嗝，眼神有些迷离，“反正孙总把头活了120岁，天狼王活了80多岁。在安图县，孙把头和天狼王待过的地方，人们后来仙了‘狼神’庙，拜的其实是一人一狼。”
陆明洲点点头：“这个我没说过，受教了!”
这也难怪，因为自己的师父张五爷，都没来过这一带。
可能很多传说，自己的师父都未必清楚。
周乾顺酒摇摇晃晃地说：“我知道你的来意。但我只能告诉你，那东西在狼神庙附近。”
陆明洲尴尬地笔了笑：“您怎么知道我想找狼王笛？”
周乾顺欲言又止：“唉，这东西邪性得很。”
“怎么邪性法？”
“我曾祖父，回来就一病不起，整个人都烧糊涂了。整天说胡话，说有狼在咬他。我太奶没办法，只好带着他去救医。眼看就要没命，路上遇到一个道士，说他被狼魂索命。”
陆明洲连忙追问：“后来咋样？”
“还能咋样？”
周乾顺苦笑道，“道士让他把这狼王笛，送到安图县迷魂沟的狼王庙，诚心忏悔。就这样，我爷爷拖着病躯，来到五百里开外的狼王庙。结果，病还真的好了。”
“后来，我在长白山采参的时候，去过安图县，却没有敢进迷魂沟。那里没有道，只能坐木筏子从水道过去。采参人里面，有安图县的，他们为了躲小鬼子，就进过狼王庙，还有人看到过庙里供着笛子，应该就是狼王笛。”
陆明洲皱眉道：“这东西，现在过了这么久了，没能找到吗？”
周乾顺苦笑着摇摇头：“这可说不准，现在不是破‘四旧’么?什么庙都被拆了，有啥是现在这些人不敢的?”
陆明洲一怔，好像还真是。
别说庙，连祠堂都快被拆光了。靠山屯的山神庙，就是在前两年被拆的。
里面的东西打的打、砸的砸，连神像都被扔了，这迷魂沟的狼王庙，不会也是如此下场吧？
周乾顺见他沉默不语，摆摆手说：“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也不用天天削尖脑袋往我这里跑，我不提狼王笛，是不希望你也中诅咒。”
陆明洲静静看着这个已有几分醉意的老者。
他跟周不二是同辈，但人品却是天差地别。
一个口密腹剑、善于逢迎，却是心肠歹毒。
一个心直口快、得罪四邻，却是心有善念。
这样的人，没有周不二的风光，甚至可以说命运凄惨，但更像个汉子。
这样的老人，毕生执念，只是想夺得一次“鹰王大赛”的魁首，陆明洲决定帮他一把。
“周老，您想驯出一头‘鹰王’，对吧？”
周乾顺手一抖，碗里的酒洒在炕桌上。
他抿着嘴，捏了一下拳头，又缓缓地松开。
“唉……不想了，想要稳拿鹰王，需要一头成年金雕。这东西，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后来的‘鹰王’，实际上，不是真正的‘鹰王’。”
“金雕是吧？”
陆明洲点点头，“我想办法给您找找!”
周乾顺“咕嘟”一声，将碗里的酒，一口喝干。
“没用的，这东西，可遇不可求。我个十年，只见过一个金雕窝，里面连蛋都没有，只有几片雕毛。”
陆明洲觉得他像在骂脏话，却没有证据。
“那您带回来了吗？”
“还真带回来了，我没事就会拿来看看，还真的是漂亮啊!”
周乾顺满脸沉醉。
“那您能不能拿给我看看，我拿回去研究一下，过两天还给您！”
“行，不过我只有三片，你千万不要弄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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