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三个人的队伍

他指的是那个正缩在墙角，用毛茸茸的大尾巴不耐烦地扫着地面的芙兰。

陈默还没发话，芙兰那边的火药桶先一步炸了。

“你说谁是狐狸？！”

她噌地一下站得笔直，那对金色的竖瞳里燃着怒火。

“还有，你们这群人类种的破事，凭什么要本小姐陪你们去送死？！”

里克看都没看她一眼，视线始终锁定在陈默身上。

意思很直白：你的人，你管。

陈默踱步到芙兰面前，姿态悠闲。

“他的话，你听见了。”

“我听见了，但我拒绝！”芙兰梗着脖子，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烈女架势，“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反正被你这种人抓了，我也不想活了！”

好家伙，直接开始摆烂了。

陈默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摊开左手。

掌心，那枚水滴状的红色晶石静静躺着，内部的流光仿佛活物般涌动，比之前更加妖异。

“巫女之泪……”

芙兰的呼吸猛地一窒，刚才还熊熊燃烧的气焰，瞬间被浇灭了大半。

“你说，”陈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恶魔般的诱惑，“如果我把它丢进地精遗迹最底下的能量熔炉里，会怎么样？”

“你敢！”

芙兰身体紧绷，狐耳根根倒竖，喉咙里发出野兽受胁时的低沉嘶吼。

“我为什么不敢？”陈默反问，指尖轻轻抛了抛那枚晶石，“或者，更简单点，我把它随手丢在这个安全所的某个旮旯里。等我们走了，让这些活不下去的幽灵们自己去找，你说，他们会不会为了这块漂亮的小石头，把彼此的脑浆都打出来？”

芙兰的脸，一瞬间血色尽失。

那个画面，她只在脑中过了一遍，就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这枚圣物蕴含的纯粹能量，对这些被黑灰侵蚀，苟延残喘的人类来说，不是甘霖，而是能瞬间将他们撑爆的东西！

“你……你这个魔鬼……”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满是无法抑制的屈辱。

“一份工作而已。”陈默收起晶石，随意摆弄。

“工作？”

“对，”陈默点头，“职位：向导兼职打手。工作内容：带我们安全抵达遗迹核心，顺便清理掉路上的小麻烦，报酬嘛……”

他顿了顿，用手指点了点自己胸口的衣袋。

“就是它。”

“任务完成，物归原主，任务失败，或者你耍花样……后果，你应该不想知道。”

芙兰死死咬着下唇，指甲深陷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没有。

“……我只带路。”

许久，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绝不会为你们人类战斗。”

这是她身为兽人种巫女继承人，最后的尊严。

“可以。”

陈默答应得干脆利落，转身走向里克。

里克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什么也没说，只是示意陈默跟他走到安全所的另一头，远离了人群与芙兰。

“她很危险。”里克压低了声音，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知道。”

“我不是在开玩笑。”里克的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闪烁，“在核心区，任何变数都足以致命，如果她敢有异动，或者流露出半点背叛的迹象……”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森寒。

“我会用尽这里所有的陷阱，所有的机关，甚至不惜牺牲我自己，为你创造一个……杀了她的机会。”

“你是我们最后的牌，你的安全，高于一切。”

这才是里克·多拉。

一个从不相信武力，只相信计算与牺牲的疯子。

“她现在不敢。”陈默的回答依旧简单。

里克深深地注视着他，试图从那张平静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

但他失败了。

这个男人的自信，是刻在骨子里的。

“好。”里克不再纠结，他摊开手，那块神秘的金属片再次出现，“这是核心区的通行密钥，也是坐标记录器，但核心区到处都是‘黑灰’，浓度高到能在瞬间分解掉任何活物，我们之前的侦察队，连核心的门都没看见就没了。”

“黑灰？”陈默对这个词有印象。

“精灵种的杰作，一种能自我增殖的纳米机械集群，大战的垃圾罢了。”

一个懒洋洋又夹杂着鄙夷的声音从旁边飘来。

芙兰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她抱着双臂，嘴角挂着一丝嘲讽。

“那玩意儿能分解一切非魔法物质，对我们兽人种的皮肉也有很强的腐蚀性，不过，想对付它，也不是没辙。”

里克和陈默同时望向她。

“看我干嘛？”芙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说了只带路，附赠情报已经是大发慈悲，别指望我动手。”

“什么办法？”陈默直接问道。

芙兰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最终落在里克手中的金属片上。

“地精没那么蠢，敢把老巢建在这，自然有防备。你们手里的密钥，除了开门，还能激活沿途的符文节点，撑开一个短时间的净化力场，只要你们别蠢到掉队，就死不了。”

说完，她又幸灾乐祸地补了一句。

“当然，力场范围很小，还有时间限制，万一路上碰见什么东西耽搁了……那就自己向上帝或者你们那个不顶用的神祷告吧。”

里克收起金属片，转身对一个沉稳的中年人交代了几句，让他管好这里，任何人不许乱跑。

做完这一切，他走回陈默身边。

“走吧。”

三人小队，正式启程。

芙兰一肚子火气地走在最前，陈默居中，里克手持匕首断后。

在芙兰的带领下，他们穿过一条隐蔽的狭窄通道，尽头是一座布满繁复纹路的圆形闸门。

里克上前，将金属片按入中心凹槽。

嗡——

纹路逐次点亮，沉重的闸门发出机括的轰鸣，向内旋开。

一股金属锈蚀的恶臭，瞬间灌满了通道。

门后，是一条盘旋向下，吞噬光线的阶梯，阶梯两侧的空气中，悬浮着无数尘埃般的漆黑微粒。

那就是黑灰。

它们如同一群活物，在空中缓慢而无声地蠕动，散发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味道。

“跟紧了。”

芙兰丢下这句话，第一个迈了进去。

在她踏入的瞬间，脚下的石板骤然亮起微光。一道透明的屏障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将那些致命的“黑灰”死死隔绝在外。

范围，不过两米。

陈默和里克立刻跟上，三人紧紧挤在这个狭小的安全区内，开始向下移动。

无数漆黑的微粒如同饥饿的蚁群，瞬间贴满了屏障，发出细微而密集的“沙沙”声，仿佛在啃噬着这层看不见的薄膜。

阶梯盘旋而下，仿佛要通往地狱。

四周死寂，只有三人的脚步声在单调回响。

走在最前面的芙兰，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里克瞬间绷紧了身体。

芙兰没有回头。

她那对毛茸茸的狐耳紧张地抽动着，鼻翼不断翕动，分辨着空气中复杂到极致的气味。

“不对劲……”

她低声自语，金色的竖瞳死死锁定着下方更深邃的黑暗。

“这里……除了地精的腐臭味和黑灰的焦糊味……”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混杂着惊疑与极度厌恶的表情。

“还有血的味道！”

她话音刚落。

“吼——！！！”

一声不似任何已知生物，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暴虐疯狂的咆哮，猛地从阶梯下方深处冲了上来！

那咆哮声中蕴含的绝望与暴戾，让久经沙场的里克都瞬间汗毛倒竖。

芙兰的脸色更是变得惨白，她一把抓住陈默的胳膊，声音又急又快。

“快！我们必须换路！下面那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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