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小没良心的”
第二天清晨，林九歌替他系着领带。
她不解地仰着头问，“去医院还穿正装？”
“上午院里有个讲座，”他笑着解释，“要求主任级别的都得参加。”
话音落下，他顺手拿起放在玄关柜上的金丝边眼镜戴上。镜框纤细精致，泛着柔和的光泽，轻轻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特别帅。
特别迷人。
但是…
“陆怀川，”她踮起脚尖，一把扯住他的领带，低声威胁着，“你要是敢背着我在外面沾花惹草，我就把你腿打断！”
陆怀川猝不及防被她扯得靠近，金丝镜片后那双深邃的眼睛微微一怔，随即漾开一圈难以捉摸的笑意。
他非但没生气，反而顺势更俯低了身子，几乎与她鼻尖相抵。
他一把将她拥入怀里，不轻不重的巴掌落在她臀部上。
这一巴掌来得突然又暧昧，带着惩戒的意味，却又恰到好处地不会真的痛。
林九歌猝不及防被拥入怀中，整个人懵了。
臀部传来的那一下不疼，却像带着电，瞬间让她的脸颊“腾”地烧了起来，一路红到耳根，心跳在刹那间失去了节奏。
前一秒还张牙舞爪地威胁着要打断人家腿的气势，被他这一下打这一下，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片慌乱无措。
“陆怀川！”
陆怀川清晰地感受到怀中人瞬间的僵硬和那轰然炸开的羞赧，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尽在掌握的慵懒和餍足。
他松开那巴掌，大掌却并未移开，反而就势在她腰后收得更紧，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嵌进自己怀里。
他下巴轻轻搁在她柔软的发顶，他低声哄着，“放心吧，宝贝儿。我对工作以外的所有生物，都没有兴趣。”
林九歌脸红的很，根本不敢直视他。
陆怀川伸手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颊侧，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诱哄，“乖，在家等我，晚上下班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她只想赶快从这令人心慌意乱的怀抱里脱身，闷在他胸口咕哝着，“知道啦知道啦，你快走吧。”
“刚才还舍不得我，现在就赶我走了？”陆怀川低低的笑声带着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给她。
他微微退开一点，不再用拥抱禁锢她，却依旧用手臂松松地圈着她。
他垂眸看她，金丝镜片后的目光含着促狭的笑意，精准地捕捉她脸上未褪的晕红和眼底那一丝难为情的闪躲。
他笑着，“小没良心的。”
林九歌感觉自己又要烧起来了。
她下意识地抬眼瞪他，想维持一点气势，却在撞进他那双深邃含笑的眼眸时，心跳又是重重一跳。
镜片后的眼神像含着一泓被暖阳融化的清泉，此刻清晰地映着她微恼又含羞的模样，温柔得让人心悸。
陆怀川喉结微动，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再逗她。
修长的手指轻轻稍稍抬起她低头下巴，落下了一个极轻极快的吻，如同蜻蜓点水，却带着珍视的温度。
“我走了，”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朗，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自己在家乖一点。”
他利落地转身，拎起公文包，手指习惯性地推了一下鼻梁上那副泛着冷静光泽的金丝眼镜。
镜片瞬间切割了他柔软的侧脸轮廓，锐利感回归。
颀长挺拔的身影推开大门，清晨的光线在他肩头跳跃，将那身严谨的西装染上金色的光晕。
脚步声渐远，房门轻轻合拢，隔绝了那个令人心神摇曳的存在。
…
医院。
上午结束完讲座，他准备先去食堂吃饭。
“陆医生！”
李雅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陆怀川停下脚步，看着她朝自己小跑过来，“你来了，病历带了吗？”
“带了带了。”李雅看到他时，还是紧张。
陆怀川看了看四周，附近有个空的学术教室，“先跟我来这边吧。”
“好。”
他个高，走路也快。
李雅在后面跟着，几乎要用小跑才能跟上。
推开教室门，陆怀川直奔主题，“你大伯人呢？”
“他在酒店。”李雅把资料袋递给他，“我大伯身体的状况越来越不好了，一点小冷小热都受不了…”
陆怀川抽出CT胶片，熟练地对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举高，“症状加重多久了？”
“三个月了。”
他说着，“肺功能报告显示弥散功能重度下降，血氧饱和度在静息状态下也偏低。”
“对。”
“肺纤维化本身不可逆，现在的关键是要明确病因，控制病情进展速度，改善症状，提高生活质量。”
“那……还能治吗？”李雅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眼圈有些发红。
“治疗的目标是延缓进展和缓解症状。”他说着，“你尽快安排你大伯住院吧，我给华中医附属医院呼吸科打过电话了，你去的话直接找位姓刘的主任就行。”
“谢谢陆医生！太感谢您了！”李雅双手接过资料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没事。”
“这是我中午做的午餐，我知道你忙可能顾不上吃饭…”李雅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家常便饭，你…”
陆怀川看了看那饭盒，“抱歉，我女朋友给我带饭了。”
“女、女朋友？”
陆怀川没讲话，只是摁了下手机开关键，屏幕上亮起他跟林九歌的合照，“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
“啊…这、这样啊…”她慌忙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几乎要把手中的资料袋捏皱，“对、对不起陆医生，我、我不知道恭喜…祝您和、和嫂子百年好合！”
她语无伦次，只想赶紧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窘迫。
她甚至不敢再去看陆怀川的脸，生怕从他镜片后的眼神里看到一丝了然或疏离。
“谢谢。”陆怀川的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那份疏离感却清晰地传递出来。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时间不早了，你尽快带大伯去华中医附属医院办理住院，刘主任那边我已经沟通过，会优先安排检查和床位。有任何问题，直接联系呼吸科护士站或刘主任。”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谢谢陆医生！”李雅连声应着，几乎是落荒而逃，抱着资料袋匆匆离开了空教室，背影带着几分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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