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真的没中蛊吗?
婚期进入倒计时第五日的时候。
祁宁枝收到了来自阮含玉差人送来的信件。
娟秀的字体,文绉绉的词调,欲拒还迎的语气,却通体可以简化为一句话,你是我的替身。
虽然,信中表示,她无意和祁宁枝争夺正妻的身份,甚至希望祁宁枝好好照拂好沈翎的后宅,让沈翎不再受京中流言蜚语的纷扰,专心做威武大将军,现在局势混乱,大虞朝武将稀缺,沈翎为将者,能带领大虞朝走出阴霾,让百姓能够不再流离失所。
可这就是一封,炫耀信。
哪怕遮掩的再好,道德树立的再高。
一个外室,如何对正妻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在婚礼前夕,不就是希望祁宁枝的心里能够扎入一颗刺。
甚至连那一手漂亮的字,华丽而真切的辞藻,全都是居高临下的挑衅。
如果祁宁枝真的是一个见识浅薄,又费劲心思嫁入沈家的小孤女的话——
祁宁枝拜拜手:“彩珍,拿笔墨来。”
不回应岂不是显得她太小家子气。
在送完信后,祁宁枝迎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那日那个被饶鸣打断肋骨,在医馆里养着的小贼。
小贼名唤赵青攸。
很文气的名字。
不过倒是也不奇怪,现在外面是战乱纷争,而这乱糟糟的朝堂官员,更新换代也是极快,多的是识文断字的人们,却是罪奴的身份。
赵青攸这样的,没被关进大牢得个连坐罪都是不错的了,只是没了好的身份,又没人愿意对他伸出援手,加之年纪小,随着时间一长,这不就在这上京里,成了个浑水摸鱼的小混混。
赵青攸今日穿了一身青色的粗衣,腰间是米白色的布条绑着,脚上是一双黑布鞋,脸洗的白白净净,看的出年纪不大,约莫十五六岁。
他的脸上有些拘谨:“医馆的大夫告诉我,是姑娘您救了我,所有我……特来道谢,那日偷了姑娘您的钱……是,是草民的错。”
也许是忘记了称谓,也许是紧张,赵青攸说的磕磕绊绊,最后才说了句草民。
祁宁枝想到那日算账,就不可避免的想到和徐宴卿,沈翎那场饭,还有自己放在首饰匣子深处的薄荷膏。
她摆摆手,也不废话,直接给对方发工作邀请。
她不是个算盘子,那些产业入了她的手,她虽隐约大概估摸出多少产业,每日营收几何,可是细枝末节的,她却算的头疼。
饶是赵青攸不来找她,过几日,她也要去看看这位孩子养伤如何。
赵青攸如此就获得了一份稳定的,朝九晚五,周末双休,高薪工作。
至于管理他的人——目前是饶鸣。
饶鸣:……
“祁姑娘,在下只会帮姑娘到年关……”而且!他是护卫!什么时候成了管家婆子。
祁宁枝点头:“那就在卸任之前半个月告知于我,我好去找下一位接班人。”
饶鸣:“……”
**
就在祁宁枝在这等待婚期的时候。
那边的公主府内。
齐宁郡主气的浑身发抖:“不是说了,婚期之前就让祁家那贱人去死吗?为什么到现在了,都活的好好的。”
嬷嬷从善如流的喊着婢女收拾好被砸烂的屋子。
“郡主莫气,那祁家姑娘是个短命的,殿下不会让她啊,挡了您的路。”
齐宁郡主完全不被安抚,气的头上精致的珊瑚步摇随着她的动作乱晃:“母亲整日就盯着那徐少卿,哪里理会我!”
“而且,那人既然如此不给面子,为什么母亲还执着于要两厢情愿,绑来公主府又能如何,想跑,打断他的腿不就行了。”
“郡主慎言,郡主慎言啊!”
齐宁郡主轻哼了声,不慎在意。
但是她心底明白,自家母亲才不是那种任由人摆布戏弄的人呢,那徐宴卿若是安稳的从了母亲,就有他一口饭吃,若是不从——
哎,她也想向母亲这样,蔑视所有权势,这大虞朝,无人敢招惹!不管外面乱成什么样,在这上京城内。
就算徐宴卿有通天的本事,杀了那么多权贵,却只敢低着头回自己母亲的话!
齐宁郡主口中听话的徐宴卿。
近些日子睡眠严重缺失。
并不是因为管他睡觉时间的饶鸣告假的原因,事实上饶鸣每日白天还是会回到邢狱,工作和去祁家工作,他两头兼顾。
而到了傍晚,他就会在祁宁枝的院子外歇息。
饶鸣还专门叮嘱自家大人要准时休息。
徐宴卿听了,甚至因为睡眠状态不好,他每日都专门早一个时辰躺在床上,可是他无法入睡,亦或者是入睡后,就会陷入梦魇。
无数次他出现在了文通街。
然而就像是鬼打墙一般,他离不开这条街。
他心中隐约知道为什么,于是在多日的梦魇后,他推开了祁家后院的门,走到了熟悉的石板小道上,推开了那扇熟悉的院门,屋门。
接着就是满世界的鲜红,和那无力耷拉着的双手。
他就会惊醒,失神的看着头顶的雾蓝床幔。
一次又一次,一日又一日。
又是一夜被那梦魇惊醒,徐宴卿从床上坐直,瘦长而清冷的身躯,在淡淡月色下,他的疏离眉眼中有着些许的困惑。
他看过太多的血了,那不该成为他的梦魇。
可却偏偏的成了,在梦中他也没有惧怕,只是有着不舍和怜惜,这都是可以理解的情绪。
可是为什么还有着几分失控,几分疼痛。
为什么?
他抬起手,在月色下看着自己的手。
他真的没中蛊吗?
一道声音从窗外传来。
“大人。”
“何事?”徐宴卿冷淡回应。
“长公主府似乎遭了刺客。”
“那似乎不该是本官该管的事情。”
“可长公主说,那刺客是大人您手下的人……”
踏着夜风,徐宴卿一身暗色长袍,他甚少穿这样的颜色,这样浓郁的颜色,再加上深夜,看着他淡漠的眉眼,似乎都染上了几分浓烈,可表情还是如此的稳重。
“传来说是饶大人刺杀长宁郡主,被人当场抓获!”
“而指使人,是祁家姑娘,祁宁枝。”
“说是祁家姑娘记恨齐宁郡主为尊,比她先拜堂,她明明才是正妻,却是平妻的待遇,才有此报复。”
月色下,徐宴卿听的眉眼更是冷了几分,通报的人只觉得明明才刚入夏,而大人的眼眸,像是寒风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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