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头儿，出事了
吕建达欲言又止，神情窘迫地僵在原地。
他正是因为无力约束全兴社的越界行为，才被林雷蒙贬去街头巡逻。
"长官，我主张立即拘捕。"马军斩钉截铁地说。
这位硬汉警官的处事原则向来简单明了——对待黑帮只有一个字：抓。
"抓？"彭新建苦笑着摇头，"抓得完吗？全兴社的马仔比我们湾仔警署的警员还多。况且我们手上没有他们头目的罪证，抓些小角色根本动摇不了全兴社的根基。"
马军神色凛然："要是警方毫无作为，那些古惑仔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好，那就抓！"彭新建猛然拍案。
既然林逸凡要玩大的，他彭新建就奉陪到底。他倒要看看，等全兴社的大小头目全进了拘留室，林逸凡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擒贼先擒王。这次不仅要抓捕话事人王凤仪，还要全面查封全兴社的所有场子。断了他们的财路，看他们还怎么兴风作浪！"
彭新建雷厉风行，当即命令吕建达展开行动。
尽管林逸凡在反黑组安插了亲信，但终究比不上他在重案组的势力。吕建达毕竟曾执掌反黑组多年，麾下旧部众多。如今他重掌大权，那些被边缘化的老部下纷纷归队。
吕建达即刻率领这批精锐警力，直奔全兴集团总部实施抓捕。
此刻的马军正尝试融入反黑组B组，为将来接替陈国忠的反黑组督察职位做准备。
眼下不宜与反黑组A组共同行动，否则会加剧B组警员对马军的排斥。
因此，彭新建将抓捕全兴社话事人的任务交给了吕建达负责。
湾仔，全兴集团有限公司。
总裁办公室内，吕建达推门而入：“王凤仪，警方怀疑你涉嫌黑社会活动，现在请你到湾仔警署配合调查。”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法庭证据。”
王凤仪放下钢笔，靠在椅背上淡淡道：“我要等我的律师到场。”
“可以。”
不久后，王凤仪的代理律师岳律师赶到现场。
吕建达这才将王凤仪带回湾仔警署。
审讯室内，彭新建决定亲自与王凤仪对话。
“王小姐，希望你能约束手下的人，别再制造麻烦。”
“这样对大家都好，警方也不会容忍你们的挑衅行为。”
王凤仪抬眼瞥了彭新建一眼，并未回应，继续翻阅手中的杂志。
岳律师开口道：“彭警官，我的当事人不清楚你在指什么。”
“我们是合法商人，若你继续发表不实言论，我们将以诽谤罪提起诉讼。”
彭新建脸色一沉。
诽谤？
全港谁不知王凤仪是全兴社的掌权人？
此事早已闹得满城风雨，如今竟矢口否认，甚至倒打一耙，简直荒谬至极。
“嘭！”彭新建猛拍桌面，怒视王凤仪道：“王凤仪，林逸凡究竟许诺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甘心替他搅乱湾仔？”
“听着，若不与我合作——”
“警方会每天清查你的场子。”
“三天小查，五天大查。”
“看你还怎么做生意。”
王凤仪淡定抬眼：“说完了？”
彭新建挑眉：“改主意了？”
她合上杂志，对身旁的岳律师说：“请致电投诉科。”
“我要控告彭新建威胁守法市民。”
“并诽谤诬陷我涉黑。”
“要求他公开道歉。”
“你！”彭新建面色铁青。
这女人竟比想象中更难缠。
林逸凡到底给她灌了什么 汤？
他愤然摔门而出。
谈判破裂，无需多言。
“吕建达！”彭新建厉声道：“马上查封全兴社所有场所！”
“敢阻挠的一律拘捕！”
“看是他们人多——”
“还是警署牢房多！”
“明白！”吕建达眼中闪过狠色。
报复全兴社的机会终于来了。
（吕建达熟门熟路带队突袭全兴社场子。
殊不知全兴社成员早接到林逸凡密令，
全程配合警方行动，未作丝毫抵抗。
警方此次行动异常顺利。
吕建达站在彭新建的办公室门前，抬手敲了敲。
“署长，全兴社的场子全都查封了。”
彭新建抬头：“抓了多少人？”
吕建达摇了摇头：“一个都没抓到。”
“没反抗？”
“没有。”
彭新建皱起眉，心中疑惑。
黑社会不反抗？这不合常理。
他猜不透王凤仪的打算。
难道全兴社不怕断了财路？
事实上，全兴社早已不指望那些场子赚钱。
王凤仪通过林逸凡，搭上了内地的关系，做起了物流生意。
跑一趟，就是几百万的进账。
除去社团开销，还能剩下不少。
更何况，林逸凡的资金足够支撑整个全兴社。
他的瑞士账户里躺着十几亿美金，别说全兴社，就连洪兴社也能轻松养活。
如今，全兴社正在转型。
麻将馆、、桑拿房逐渐正规化。
有钱，才能平稳过度。
港岛不少社团都想转型，但迫于现实，难以实现。
没了灰色收入，拿什么养活手下？
港岛江湖风云再起。
失去了马仔的社团如同无根浮萍，连自保都成问题。这些帮派在资金压力下只能苟延残喘，勉强维持。待到港岛回归，恐怕难逃警方雷霆扫荡的命运。
彭新建很快察觉异常。
尽管警方突袭了全兴社的场子，湾仔的混乱却未平息，反而愈演愈烈。阿杰、骆天虹、陈耀庆率领全兴社精锐，对湾仔的小帮派展开疯狂攻势。
一夜之间，湾仔的小社团遭了殃。地盘尽失，人马被全数驱逐。全兴社放出狠话：若敢再踏足湾仔，必须低头做人。否则下次就不是打出去那么简单——鲨鱼湾等着收尸。
面对全兴社的凶残手段，小社团彻底胆寒。宁愿挤去新界的穷乡僻壤，也不敢再回湾仔。新界的地下势力顿时压力倍增。
暂且不提新界乱局。湾仔的动荡令彭新建焦头烂额。眼见局势失控，他只能再度登门拜访王凤仪。
“王小姐，究竟怎样全兴社才肯罢手？”
王凤仪瞥了眼身侧的岳律师。后者微微颔首示意——此刻畅所欲言，即便彭新建录音也毫无法律效力。
“很简单。”王凤仪淡淡道，“只要满足一个条件，全兴社立刻停手。”
“什么条件？”
“让杜晓禾接管湾仔反黑组。”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我只信她。”
“全兴社只听她的。”
彭新建面色阴沉。
兜兜转转，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他怎么也想不通，林逸凡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让王凤仪对他如此顺从。
但如果再次退让，他在湾仔的势力必定会被林逸凡步步蚕食。
到那时，恐怕只剩下马军这一张牌还能搏一搏。
然而，马军真能对付得了林逸凡吗？
彭新建没有把握。
他只知道，绝不能让全兴社把事情闹大。
最近 不断，上级对他的评价已经跌入谷底。
如果再出什么大乱子，他很可能被调回新界北警署。
当初关淳费尽周旋，才将他调入港岛总区。
若因能力不足被遣返，今后在新界北也难以立足。
眼下，彭新建只能退而求其次——即使压不住林逸凡，也绝不能回到新界北。
沉默许久，他终于长叹一声：“好，我答应你。”
王凤仪合上杂志，微微一笑：“什么时候能走？”
“现在。”
“那再见了。”她起身离开，没有丝毫停留。
岳律师瞥了彭新建一眼，淡淡道：“既然谈妥了，投诉就免了。”
彭新建盯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这些律师，动不动就要投诉，比古惑仔还让人头疼。
走出警署，王凤仪低头看了眼时间。
此刻，全兴社的人应该已经扫清了湾仔所有小帮派。
即便还有几条漏网之鱼也无妨，说不定他们自己就会主动消失。
如今只剩下最难缠的天宝帮尚未解决。
不过这件事不需要王凤仪费心。
林逸凡自然会处理妥当。
王凤仪坐进跑车，拨通了林逸凡的电话：“彭新建已经同意了。”
“知道了。”林逸凡简短回应。
“晚上在别墅等我。”
“好。”王凤仪挂断电话，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很快，彭新建恢复了杜晓禾湾仔警署反黑组A组组长的职务。
全兴社也收敛了行动，不再四处生事。
动荡了两天的湾仔突然恢复了平静。
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只有彭新建清楚，在与林逸凡的第二轮较量中，他再次落败。
如今他唯一翻盘的希望就寄托在马军身上。
作为新界北警署反黑组督察，马军远比吕建达更有价值。
至于吕建达，彭新建仍将他安排在杜晓禾的A组。
留着这颗棋子，还能牵制杜晓禾的行动。
更何况吕建达手下还有一批追随他的警员。
等马军坐上反黑组组长的位置，吕建达或许还能派上用场。
然而彭新建并不知道，林逸凡已经不打算再留吕建达了。
深夜。
被撤职的吕建达满心郁愤，和好友钟秋月一同走进酒吧买醉。
由于全兴社的场子仍在停业整顿，两人只能选择王宝的地盘喝酒。
几小时后。
酩酊大醉的两人踉跄着走出酒吧。
全然未觉暗处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
湾仔警署，署长办公室内。
敲门声急促响起，彭新建皱了皱眉，沉声道："进来。"
程思林快步推门而入："头儿，出事了。"
彭新建抬眼看他："慌什么？说清楚。"
"吕建达死了。"程思林压低声音。
彭新建猛地一震，险些从椅子上滑下来："林逸凡干的？"
"不确定。"程思林摇头，"今早在巷子里发现了吕建达和钟秋月的 ，配枪不见了，很可能是劫匪抢枪 。"
彭新建沉默片刻，手指敲着桌面。以他对林逸凡的了解，对方不至于如此冲动——除非，凶手另有其人。
"去通知林逸凡，"彭新建忽然开口，"这个案子交给他查。"
程思林愣了一下。
彭新建眯起眼睛。如果人是林逸凡杀的，他必定破不了案；若不是他杀的，就逼他限期破案。无论如何，主动权都在自己手里。
更何况，凶杀案本就归重案组管。若他不插手，案子只会落到李鹰或冯达手上——那两个小角色，根本无关紧要。
现在，重案组早已是林逸凡的天下。
即使李鹰和冯达无法侦破此案，林逸凡也有能力为他们提供庇护。
因此，彭新建不如直接让林逸凡接手调查，或许还能找到机会设计他。
“咚咚咚！”程思林敲响了林逸凡办公室的门。
“进来。”林逸凡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程思林推门而入，汇报道：“林sir，反黑组高级督察袁浩云和警员钟秋月在宝勒巷遭遇袭击，他们的配枪也被抢走。彭sir命令你亲自负责此案，务必抓获凶手，追回丢失的警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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