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我犹豫了很久……
难怪一切会如此顺利。
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华天死死盯着仓库破败的屋顶。
眼中的不甘与绝望渐渐凝固。
他的双眼始终未能合上，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林逸凡收起配枪，看着地上的两具 。
随着华天和太平的伏诛，这个猖獗多时的抢劫团伙终于被彻底剿灭。
"你还好吗？"林逸凡转头询问身边的芽子。
"我没事。"芽子轻轻摇头，"幸亏有你在。"
林逸凡无奈地说道："以后别傻站着喊'警察不许动'了，这些亡命之徒可不会乖乖就范。"
芽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还是把这句话牢牢记在了心里。
毕竟眼前这个男人，可是从无数次枪林弹雨中全身而退的传奇警探。
何细魁盯着地上的，来到林逸凡面前说道：“林sir，你交代的事我都办妥了。”
林逸凡抬眼看他：“我的承诺呢？”
“放心。”
“我从不食言。”
“马夫荣那边已经解决了。”
“现在你可以接你妹妹回家。”
“多谢林sir。”何细魁语气诚恳。
林逸凡随手从口袋掏出一沓钱丢给他：“二十万，线人费。”
“钱不多，但够你们兄妹生活。”
“以后别再碰那些勾当。”
“林sir，真的谢谢你。”
“以后需要我细鬼帮忙，尽管开口。”
“行，细狗。”林逸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何细魁表情瞬间凝固。
什么细狗？
老子叫细鬼！
林逸凡把现场交给芽子，带着阿弟驾车离去。
这桩案子的功劳他全让给了芽子。
他如今已是高级警司。
这个年纪坐到这个位置，
近几年再想晋升几乎不可能。
毕竟香港警队从未有过二十多岁的总警司。
即便背景再硬，二十多岁的高級警司已是极限。
再往上就得凭真本事。
能力他自然不缺。
但总警司不仅需要能力，还得有资历。
想以二十多岁的年纪从高级警司升到总警司，
难度甚至超过他从一个小警员爬到现在的职位。
香港警队的高层职位数量固定。
警务处处长毫无疑问只有一个。
现任处长是蔡元祺。
蔡元祺的任期即将结束，警务处处长一职面临新一轮竞选。两位副处长——管理处的曾向荣和行动处的卓景全，成为他连任的最大竞争对手。
作为港岛警队的核心领导层，正副处长职位设置悬殊：处长仅一人，副处长却有两位。曾向荣与卓景全各自执掌重要部门，背后均有雄厚势力支撑。相比之下，蔡元祺虽居处长之位，却因靠山倒台而实力大减。外界普遍预测，下任处长将在两位副处长中产生。
心有不甘的蔡元祺开始全力游说警队高层。林逸凡晋升高级警司既有功绩因素，也隐含蔡元祺的拉拢意图。但万晞华暗中斡旋，阻止了林逸凡与蔡元祺的直接接触。谁都看得出蔡元祺大势已去，万晞华自然不会让得力干将卷入这艘将沉的船。
在警队体系中，副处长之下设有四位高级助理处长。现任此职的万晞华距离副处长仅一步之遥。待曾向荣或卓景全升任处长后，副处长空缺必将从四位高助处长中遴选。虽然万晞华颇具竞争力，但其他三位同僚同样实力不俗，这场晋升角逐充满变数。
警队高层中有一位高级助理处长与林逸凡颇有渊源。
新界总区的总警司关淳便是此人。
与万晞华类似，关淳在担任高级助理处长的同时，仍兼任总区警署的总警司一职。
此前，林逸凡因湾仔警署署长一事与关淳结下梁子。
不过，关淳并未因此对林逸凡展开报复。
究竟是胸怀宽广，还是暂时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就不得而知了。
在港岛警务处的架构中，高级助理处长之下设有十四位助理处长。
林逸凡的旧识——港岛总区警署署长王炳耀便是其中之一。
再往下便是总警司级，共四十六人。
每位总警司都手握实权，要么执掌各大总区警署，要么统领关键部门。
诸如公共关系科、毒品调查科以及投诉及内部调查科的负责人，均由总警司担任。
换言之，总警司及以上职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高级警司若想晋升总警司，就必须顶替现有的一位总警司。
由此可见，这一级别的升迁难度之高。
因此，林逸凡并未急于谋求更高职位，而是专注于巩固手中权力。
毕竟，只有根基稳固，才有更进一步的资本。
随着华天抢劫金行案尘埃落定，阿弟选择留在林逸凡身边。
林逸凡出手阔绰，在港岛黄金地段为她开设了一家金行，取名“老凤祥黄金”。
数日后，西九龙总区警署。
高级警司办公室内，敲门声突然响起。
“进来。”林逸凡抬头望向门口。
芽子端着咖啡推门而入："姐夫，休息一下吧？"
林逸凡眉头微蹙，直觉告诉他这杯咖啡不简单。每次芽子主动示好，准没好事。
"唐飞不是已经调过来了？"他放下文件，"这回又想怎样？"
"我就不能单纯关心你吗？"芽子撅起嘴。
"你哪次不是带着麻烦来的？"林逸凡看了看腕表，"我和高敏律师约好了，马上要出门。"
芽子突然跨坐到他腿上，搂住他的脖子："姐夫～这次真的需要你帮忙嘛！你帮陈静仪那么多，对我就这么小气？"
"好了好了。"林逸凡无奈地叹气。
芽子狡黠一笑，从杯子里夹出两块冰块，冲他眨了眨眼："加冰的咖啡，赏个脸？"
林逸凡按住她的肩膀："先说清楚，我帮你纯粹是出于上司的责任。到底什么事？"
"严志德辞职了，B队现在缺队长。"芽子苦恼地说，"刚调来唐飞，又走个骨干，我没人用了。"
半小时后。
芽子将口中的冰块完全融化，连同牛奶一起吞下。她抬起头问道："姐夫，现在可以给我些建议了吧？"
林逸凡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说："既然严志德想走，就让他走好了。难道西九龙重案组离了他就运转不了？"
如今的林逸凡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费尽心思挽留海员冯达的湾仔警署小队长。作为高级警司，他随便一个指令就有大批警员愿意效劳。这个时候跟他提辞职？他巴不得直接把对方踢出警署。
就算严志德确实有能力又如何？警队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芽子迟疑道："但严志德确实能力出众。他要是离开，不仅重案B组少了个队长，整体实力也会受损。这次抓捕华天就能看出，B组的警员素质明显不如A组。要是再失去严志德这样的指挥官..."
"无所谓。"林逸凡打断她，"我记得B组不是有个叫张皓东的督察吗？让他接手严志德的职位。"
"张皓东？"芽子略显诧异，"就是那个染着黄发，外号'西狗'的张皓东？"
"难道西九龙警署还有第二个张皓东？"林逸凡反问道。
芽子皱着眉头问道：“姐夫，这人靠得住吗？”
林逸凡挑了挑眉：“怎么，怀疑我的判断？”
“我不是怀疑你，我是信不过那个张皓东。”芽子撇了撇嘴，“哪有警察顶着一头黄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道上混的。上次抓毒贩害死一个同事，差点蹲大牢，要不是法官手下留情，他现在早就在赤柱啃牢饭了。”
林逸凡轻笑一声：“行，既然你这么不放心，那就把他叫来，我亲自试试他。要真不行，再换人。”
“好，就这么办。”芽子点头。
林逸凡顺手在她腰间轻拍一下：“去吧。”
芽子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林逸凡往咖啡里丢了两块糖，慢悠悠地搅动着，随后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细细品味着咖啡的醇香。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咚咚咚！”
“进来。”林逸凡放下杯子。
张皓东推门而入，站得笔直：“长官，您找我？”
林逸凡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翘起腿打量着他：“听说你上次抓毒贩害死了一个同事，差点吃官司，有这事吧？”
张皓东低头：“抱歉，长官，我只是想抓住罪犯……”
“别跟我道歉，死的又不是我。”林逸凡冷眼瞥他，“怎么，你觉得抓贼就能无法无天了？”
“长官，我没那个意思。”张皓东急忙解释。
“那件事确实是我的过错。”
“可我们的初衷都是为了缉拿罪犯。”
“换成是我牺牲，我绝不会抱怨。”
“废话，死人怎么开口？”林逸凡冷声打断。
“那你为何要逼死那名毒贩？”他继续追问。
“我要替兄弟讨回公道。”
“送他进监狱，死去的人也不会复活。”
“所以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你盯紧罪犯我不管，但别误伤同伴。”林逸凡敲了敲桌面，“办案前多想想。”
张皓东神情阴沉下来。
林逸凡将文件甩到他面前：“严志德离职了，听说了吗？”
“什么？”
“他走了？”张皓东猛地抬头，满脸错愕。
显然他毫不知情。
“芽子提议由你接替他的位置。”
“我犹豫了很久……”
“不过你刚才的回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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