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皓月与萤火，天壤之别！

乾清宫内，气氛于此刻凝滞到了极点。

朱棣人有些麻了，他那张还带着淤青的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与荒谬。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朱高爔，声音都有些发颤：“怎么可能？若历史上的俺精心调教……朱瞻基就算再怎么烂，也不至于落得个跟朱允炆差不多的下场吧？！”

这番话，他是发自肺腑！

朱允炆是个什么东西？那是他毕生之敌！

是一个差点将大明江山带入万劫不复深渊的蠢货！

而他朱棣，自认文治武功，远超常人！

在他的亲自教导下，他最喜爱的孙儿朱瞻基，未来就算成不了汉武、唐宗那般的千古一帝，也绝不至于沦落到与朱允炆那等废物相提并论的境地！

这，简直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一旁，朱元璋、马皇后、朱标三人，在听完朱棣这番话后，亦是下意识地，赞同地点了点头。

在他们看来，老四朱棣虽然是个喜欢惹是生非的混账东西，但其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

有他亲自教导，那朱瞻基，再怎么差，也应该差不到哪去。

将其与朱允炆相提并论，未免也太过离谱了！

朱允炆是什么人？

那是在他们面前演了十几年戏的伪君子！是被文官集团彻底洗脑，上位后便迫不及待对自己叔叔们举起屠刀的白眼狼！是妄图恢复井田制，要刨大明根基的绝世蠢货！

这等废物、伪君子、小人，岂是寻常人能比的？

感受到众人那充满了质疑的目光，朱高爔的脸上，神情依旧是那般的古井无波。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朱允炆是怎么演戏的，我已经跟皇爷爷说过了……”

说着，他将那双深邃的、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眸子，缓缓落在了朱棣的身上，淡然道：“至于父皇，想必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

“这是自然！”

朱棣闻言，那颗本已是千疮百孔的心，瞬间便被一股无名邪火给彻底点燃！

他知道，高爔这是在给他机会！

一个能当着他父皇、母后、大哥的面，为自己那场“靖难之役”，做出最彻底、最名正言顺之辩解的绝佳机会！

他岂能错过？！

只听朱棣咬牙切齿，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充满了无尽的恨意与憋屈！

“那朱允炆，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当年在父皇面前，他将‘仁孝’二字，演绎到了极致！赏赐东西，他必先推辞；考校功课，他满口仁义道德！”

“对待兄弟，更是‘关爱备至’，将一个友爱兄弟、仁孝宽厚的完美储君形象，演得是滴水不漏！”

“可他一上位，尸骨未寒，便将父皇您的嘱托忘得一干二净！”

“在齐泰、黄子澄等一众腐儒的怂恿下，迫不及待地，对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叔叔们，举起了屠刀！”

“湘王叔，被他逼得阖家自焚而死！周王、齐王、代王、岷王，尽数被他废为庶人，流放边疆！  他这是在自毁长城！是在刨我大明的根！”

“他甚至还妄图在咱大明，恢复那早已被扫进*****的井田制！要将父皇您，辛辛苦苦分给天下百姓的土地，再收回去！”

“此等倒行逆施、残害宗亲、愚蠢至极的玩意儿！儿臣若是不反，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将父皇您一手打下的江山，给败个精光吗？！”

朱棣越说越是激动，说到最后，那双虎目之中，已是血红一片，其中翻涌的，是压抑了数年的无尽憋闷与委屈！

整个过程中，朱元璋一家三口，始终没有开口打断。

朱高爔亦是静静地听着，脸上不见半分不耐。

他们都明白，朱棣这番话，与其说是在向他们解释，倒不如说，是在宣泄。

宣泄他那份，得位不正，不被至亲所理解的、深入骨髓的痛苦。

直到朱棣说完，整个人气喘吁吁，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朱元璋那洪亮的声音，方才缓缓响起。

“行啦，”他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心疼，“咱这不是为你正名来了吗？咱晓得你心底憋屈，但咱们现在，还是听听高爔怎么说。”

“多谢父皇！”

朱棣闻言，浑身猛地一震！

他抬起头，看着御座之上，那个神情复杂的父皇，眼眶，瞬间便红了。

他知道，父皇这句话，便等同于，彻底认可了他！

认可了他那场，充满了血与火的“靖难之役”！

这比任何封赏，都更能让他感到发自内心的欣慰！

他对着朱元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随即，缓缓起身，再次将那充满了探究的目光，投向了朱高爔。

感受到众人那再次聚焦的目光，朱高爔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字字诛心。

“我来一一分析，你们就知道，为何我说，朱瞻基与朱允炆，在某些方面，很像了。”

听见这话，朱棣那颗刚刚才稍稍平复的心，瞬间，便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他紧张地看着朱高爔，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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