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算计
听了长随的话，温如琢温声说道：“不是。”
“什么？”长随满脸疑惑。
便听到镇北侯府的二公子明寒英说道：“不是射偏，是她本来就是要射头，不为杀人，只为震慑。”
这是明寒英第三次见到那个女子。
第一次在城门口，那女子入城，娴熟地安抚了受惊的马匹。
第二次在西郊，女子深谙大齐律，在针对如何处置小贼的争执上，给出了让他和沈念都能接受的方式。
这一次，这少女又展现出了精湛绝伦的箭术。
他已经听说沈家将这个少女在记在了姑母名下，可是，这真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外室庶女吗？
见楚姮丢下嘉禾县主和一众贵女，带着婢女扬长而去，秦三公子秦云霄搭上沈长风的肩膀，笑道：“长风，你这个三妹妹倒是很有些意思，就是不知这长得如何，怎么每回见她都遮着脸，难道是丑得见不得人？”
沈长风也没想到楚姮竟会有这样的身手，经她这么一闹，谁还记得之前沈栖梧的风采？
沈长风藏起眼底的锐利，笑着解释：“三妹妹前阵子脸上起了疹子，近来已经好了，不过姑娘家爱惜容颜，稳妥些不想见风罢了。”
褚云麾却是注意到了楚姮身边的婢女，咬着牙挤出阴恻恻的笑容。
这臭丫头，可算是又被他给撞见了，原来是宁平侯府的丫头。
段恍正嘴里叼着一根草百无聊赖，那坐在地上的嘉禾县主忽然就注意到了他。
不好！
段恍掉头就跑。
“段恍！”嘉禾县主从地上爬起来，跺脚大喊，“你给我站住！”
段恍跑得更快了，仿佛有洪水猛兽在身后追着。
楚姮本已经走开，听到嘉禾县主这声喊，又停下脚步回头遥望。
只见嘉禾县主跟在段恍身后穷追不舍。
谢揽月瞧着热闹哈哈大笑：“这嘉禾县主还真是执着，怎么偏就看上了段恍这个纨绔？不过也好，臭鱼找烂虾，让这俩人相互祸害去，哈哈哈哈！”
楚姮却是在想，雍定府宋家是盘踞北方的藩镇，渟州段家则占据东南，若是这两家真能联姻，那一南一北遥相呼应，楚永安这个护国长公主在朝中就更是如虎添翼了。
不过……
她望向段恍拼命奔逃的身影。
看样子，段家并不想和宋家绑在一起。
……
另一头，嘉禾县主最终还是没能追上段恍，气喘吁吁地被婢女扶着。
“这个该死的段恍，跑得比兔子还快。”
婢女附和：“他一个出了名的纨绔，县主能多看他一眼都是他的福气，这段二公子真是不知好歹。”
“若不是大嫂想要我嫁给段恍，本县主才看不上他！”
嘉禾县主只觉胸口憋闷得厉害，今日出来她就没有气顺过。
这么一想，便又想到了今日连着被楚姮当众羞辱了两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本县主咽不下这口气，函香，安排几个人，去把那个沈明月给我悄悄处置了。”
函香却没有立即离开，说道：“县主，那沈明月胆敢如此羞辱您，就这么干脆地杀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嘉禾县主闻言一想，觉得这么做的确太便宜了她。
可那沈明月不仅牙尖嘴利，身手好像还不错，和往日里那些被她死死打压的贵女小姐都不一样，可不好对付。
“那你有什么法子？”
函香悄悄摸了摸手腕上新得的玉镯，脑海中不禁想起先前那位沈家大公子找上她，对她说的一番话。
“只是一个小小外室女，即使出了事，我们侯府最终也不会追究，想来函香姑娘日日伺候在嘉禾县主身边，也是受了不少委屈，若是函香能替我办成此事，事后我必不会亏待于你。”
沈家大公子风度翩翩，说话温柔，日后也必是要继承宁平侯爵位的。
若是真能跟了他，哪怕只是做个姨娘，也比在跋扈的县主身边做个婢女强得多。
函香心中拿定了主意，说道：“那沈明月一而再地不把县主放在眼里，给您难堪，县主也该让她尝尝被人羞辱的滋味，最好能让她当众出丑，身败名裂。”
嘉禾县主立刻来了兴致，示意函香接着往下说。
函香四下看了看，稍稍压低声音说：“奴婢听说，秦三公子好像看上了沈明月，县主何不做一回月老，成人之美？”
嘉禾县主顿时笑开了。
秦三的看上一个人，可不是真把这个人娶回家。
往日里那些被秦三“看上”的女子是个什么下场，盛京城里可是无人不知。
“好，就这么办。”
嘉禾县主悠然拂去衣袖上的尘土。
……
楚姮考虑到自己之后要做的事，便没有让任何人跟着，牵马来到密林外围的，只等着另一头承景帝带人入林，便从侧方悄悄跟上。
她正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便听见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七八个蒙面人窜了出来，对她虎视眈眈。
楚姮微微蹙眉。
冲着她来的？那便不会是裴容与的安排。
楚姮后退几步，满眼慌乱：“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这问话自然得不到任何回答，七八个蒙面人一拥而上，楚姮抵挡了几招便很快败下阵来，被蒙面人一记手刀敲晕了过去。
一个蒙面人将楚姮扛起，不屑地笑道：“花拳绣腿，也不过如此，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县主还派了我们这么多人来，早知道来我一个就够了。”
“别废话了，县主的命令，照做便是。”同伴催促。
县主啊……
楚姮被蒙面人扛在肩上，悄悄睁眼。
但她没有做任何反抗，任由蒙面人带着她进了密林，将她扔在了一条小路边。
楚姮听着周围的脚步声，判断这几个蒙面人并未走远，只是躲在了暗处窥伺。
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等了一小会儿，便听见有马蹄声逼近。
秦云霄见前方草地上有什么东西，下意识便举起了长弓，但等他瞄准时却发现了不对。
护卫呐喊一声：“三公子，前面好像是个女子。”
秦云霄下马，带着护卫上前，待看到女子脸上的面纱，顿时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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