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道玄的抉择!斩断一臂,换其一命!
蛮荒圣殿之前,血流成河。
青色的剑光与白色的身影,在魔教大军中,如同一道势不可挡的洪流,撕开了重重包围。
年轻的道玄,与年轻的万剑一,并肩而立。
他们的身上,都已挂彩。
道玄的左肩被魔气侵蚀,一片焦黑。
万剑一的腹部,更是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渗出。
但他手中的剑,依旧稳固。
他的眼神,依旧明亮。
“师弟,你本不该来的。”万剑一喘着粗气,嘴角却带着一抹笑意。
道玄一剑逼退一个偷袭的魔教长老,沉声回应:“师兄说哪里话。青云门弟子,同气连枝。师兄在此,师弟岂有不来的道理。”
万剑一闻言,放声大笑。
那笑声,豪迈,洒脱,充满了万夫莫当的英雄气概。
但笑声牵动了伤口,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襟。
他身后的幽姬,连忙上前扶住他,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担忧。
周围的魔教教众,如潮水般,再次涌了上来。
鬼王宗的阵法,万毒门的毒雾,合欢派的魔音……
铺天盖地,无穷无尽。
两人虽然神勇,但真元消耗巨大,又身负重伤,渐渐地,落入了下风。
战局,对他们越来越不利。
就在这时,魔教大军中,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是当年魔教的其中一位殿主级人物。
他看着浴血奋战的两人,声音如同洪钟。
“万剑一,道玄。你们二人,皆是人中之龙。今日若是陨落于此,未免可惜。”
他缓缓开口。
“老夫给你们一个选择。”
“要么,你们二人,今日都把命留在这里。”
“要么……”
他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万剑一那只持剑的右手上。
“留下万剑一的一条手臂。你道玄,可以带着他,活着离开。”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留下万—条手臂!
对于一个剑客而言,尤其是对于万剑一这种已经将剑道融入生命的绝世剑客而言,斩断他持剑的手臂,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休想!”
万剑一想也不想,便厉声喝道。
他宁可战死,也绝不受此屈辱!
道玄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死死盯着那个魔教殿主,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欺人太甚!”
魔教殿主却只是冷笑。
“条件,我已经开了。如何选择,在你们自己。”
“老夫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他说罢,便挥了挥手。
魔教大军,缓缓后退,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那是一种无声的,却又充满了压迫感的围困。
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剩下,一炷香,在风中,明明灭灭。
香灰,一点一点地,落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光幕前的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看着光幕中,那个陷入了两难抉择的年轻道玄,仿佛自己也身临其境,感受到了那份无尽的挣扎与痛苦。
救师兄的命。
还是保师兄的尊严?
这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选择。
画面之中,给了道玄一个长久的特写。
他的脸上,阴晴不定。
他的眼神,充满了痛苦,不甘,与挣扎。
他看了一眼身旁,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有些意识模糊的万剑一。
又看了一眼,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眼神如同饿狼般的魔教教众。
他知道,今天,他们不可能全身而退。
那炷香,已经燃到了尽头。
最后的火星,闪烁了一下,便彻底熄灭。
魔教殿主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不耐。
“时间到。道玄,你的选择呢?”
道玄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眼中所有的挣扎与痛苦,都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决绝。
他看了一眼已经因为重伤而昏迷过去的万剑一。
然后,他举起了手中的剑。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选择玉石俱焚,与魔教拼死一战。
然而,他剑锋所指的方向,却不是敌人。
而是……他身旁的师兄。
“道玄!你要干什么!”
光幕前,苍松发出一声惊恐的嘶吼。
田不易,水月,所有青云门的首座,都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轻响。
在天下人震惊的目光中。
道玄手中的七星剑,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干净利落地,斩落了万剑一的右臂!
鲜血,如同喷泉般,涌了出来。
染红了万剑一的白衣,也溅了道玄一脸。
那温热的液体,仿佛有千钧之重,让道玄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他亲手,斩断了自己最敬爱的师兄,持剑的手。
万剑一在剧痛中,发出一声闷哼,彻底晕死过去。
道玄没有去看他。
他只是用一种近乎麻木的眼神,看着那个魔教殿主。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魔教殿主看着这一幕,眼中也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最终,他挥了挥手,让开了一条路。
道玄不再多言。
他抱起昏迷的万剑一,拖着重伤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出了包围圈。
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光幕前,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残酷的真相,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龙首峰。
苍松跪在那里,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一直以为,是道玄嫉妒师兄的天赋,才在背后暗下毒手,将他囚禁。
他恨了他一百年。
怨了他一百年。
可他从未想过,真相,竟然是如此。
原来,不是道玄害了师兄。
而是为了救师兄的命,他才不得不,做出那个最痛苦,最残忍的抉D择。
“啊……”
苍松的喉咙里,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如同野兽般的哀鸣。
悔恨,自责,痛苦……
种种情绪,如同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错了。
他错得离谱。
通天峰。
田不易,水月,曾叔常……所有首座,都沉默了。
他们看着光幕中,那个抱着万剑一,在夕阳下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们现在,终于明白,道玄为何要隐瞒这一切。
这种事,让当事人万剑一,如何自处?
让亲手斩断师兄手臂的道玄,又该如何面对同门?
这成了他们两人之间,一道永远无法揭开,也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所以,道玄选择了,一个人,背负起所有的秘密,所有的骂名。
这一背,就是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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