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七月泪崩！我的妹妹，独自背负了所有死亡！
二月那句颤抖的质问，如同投入死寂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的涟“漪“瞬间扩散至每一个人心中。
“五月那次……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时间仿佛凝固。
空气中，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的擂鼓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探照灯一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异常安静的银发少女身上。
八月。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她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身体微微蜷缩着，仿佛想把自己藏进世界的影子里。那副总是与她形影不离的古老塔罗牌，被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她的沉默，就是最残忍的回答。
黑月铁骑的众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们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那个总是微笑着、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的女孩，竟然独自一人，背负着如此沉重而又残酷的秘密。
光幕，没有给予他们任何缓冲和消化的时间。
它用一种更加直观、更加血腥的方式，将那份秘密背后的地狱，赤裸裸地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画面陡然一暗。
紧接着，无数道扭曲的、充满了血色与哀嚎的流光，如同奔腾的洪流，疯狂地涌入屏幕。
旁白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在宣读一段失落的、关于诅咒的古老铭文。
【你们只看到了她翻开的唯一一张牌面。】
【却从未见过，在那张牌面之下，被她强行压下的、尸山血海般的无数种‘可能’。】
【她的第七感，并非‘预知’。】
【而是‘观测’。】
【每一次占卜，她的精神都将进入一个名为‘命运观测之海’的高维空间。在那里，她将同时‘看到’由当前节点发散出去的、成千上万个平行的、充满了死亡与悲剧的‘可能性未来’。】
【她必须在这些无数种同伴惨死的结局中，保持绝对的冷静，去寻找那唯一一条，通往‘最优解’，也就是伤亡最小的道路。】
【她不是先知。】
【她只是一个，在无数具同伴的尸体上，艰难前行的……拾荒者。】
“轰——！”
这段残酷的真相揭示，如同亿万吨当量的核弹，在所有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们全都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光幕的画面，以八月的第一视角，开始用一种极快的、令人窒息的蒙太奇手法，闪回那些“未曾发生，但她却亲眼目睹”的，属于同伴的死亡结局。
第一个画面，是五月战死的那场战斗。
光幕之上，八月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在那场战斗中，她选择了让五月后撤，试图用自己的土墙去抵挡马斯特马的攻击。
结果，那堵在她看来坚不可摧的土墙，在马斯特马那超越了物理规则的恐怖拳力之下，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崩碎。
而站在她身前的、那个总是爱和她斗嘴、却又总是在第一时间保护她的双胞胎哥哥——七月，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咆哮着迎了上去。
然后，在八月那双因为惊骇而放大的瞳孔中，七月那单薄的身体，被马斯特马那砂锅大的拳头，毫无悬念地，一拳贯穿。
鲜血和破碎的内脏，溅了她满脸。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七月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化作一抹无声的、充满了担忧与不甘的苦笑。
第二个画面，是三月与四月被围困的那场地下水道之战。
八月“看”到，自己选择了另一条救援路线。
结果，因为晚了三十秒，当她赶到时，只看到三月为了保护已经力竭的四月，被数十名堕天使改造人，用能量武器，集火轰成了漫天的血肉碎末，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
而四月，则抱着三月那件残破的、沾满了血污的外套，发出了不似人声的、绝望的悲鸣。
第三个画面。
第四个画面。
……
一个又一个，属于同伴的、惨烈到令人不忍直视的死亡结局，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光幕上疯狂地闪回。
二月为了吸引火力，被乱枪打成筛子。
十月为了掩护九月，被K先生的改造兽活活撕碎。
沧月为了保护VV学院，力竭而亡，身体化作漫天冰晶。
……
这些血淋淋的、本不应存在的画面，被光幕以一种最残忍、最冷酷的方式，一遍又一遍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明白。
八月的每一次“精准预言”背后，究竟承载着多么沉重的、地狱般的代价。
她的每一次平静，都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压制那份亲眼目睹同伴在自己眼前死去千万次的、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的每一次微笑，都是在无数具同伴的尸骸之上，开出的、最悲伤、也最坚强的花朵。
光幕前，死一般的寂静。
之前还在为八月的能力而感到惊叹的众人，此刻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九月失神地看着屏幕，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滚落。
她想起了自己，想起了自己身为“光之神”的继承者，那同样沉重的、无法选择的宿命。
她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八月那种，眼睁睁看着悲剧在眼前上演，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在无数个糟糕的结局中，选择一个“不是那么糟糕”的结局的，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与痛苦。
这份强烈的共情，让她的心，如同被刀割一般。
而黑月铁骑这边，早已是一片崩溃的海洋。
三月沉默地摘下了自己的眼镜，他不敢再看屏幕。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因为那巨大的愧疚感，而彻底崩溃。
二月不再吵闹，他只是低着头，双拳攥得死死的，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里，渗出血丝，他却毫无知觉。
他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开玩笑说八月是“乌鸦嘴”，说她的占卜不吉利。
现在想来，那些话，是何等的愚蠢，又是何等的……残忍。
而七月，那个总是爱和妹妹斗嘴，以欺负她为乐的、骄傲的少年。
此刻，他只是呆呆地跪在地上，看着屏幕里，妹妹如何一次又一次地，平静地“观看”着自己以各种惨不忍睹的方式死去。
而现实中，她却从未对他表露过分毫，只是默默地，将所有的痛苦，都一个人扛下。
这个看似坚强的少年，他的精神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地击溃了。
他痛苦地，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了双臂之中。
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声，从他的喉咙深处，不受控制地溢出。
他不是在为自己那些“虚拟”的死亡而悲伤。
他是在为自己的妹妹，那个总是被他欺负、被他嘲笑“慢吞吞”的笨蛋妹妹，所独自承受的地狱，而感到心疼，感到绝望，感到……无以复加的自责。
堕天使的据点里，也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就连最冷酷、最嗜血的堕天使，在看到这一幕时，脸上也浮现出复杂的、难以言喻的神情。
他们是敌人，他们生死相向。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这样一位，以凡人之躯，背负着神之诅咒的、可敬的对手，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王座之上，玄月静静地看着那个孤独的少女，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中，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真正的、无法掩饰的动容。
他理解。
他比任何人都理解，那种为了达成最终的目的，而必须做出取舍，必须眼睁睁看着自己重要的人去牺牲的痛苦。
那是属于“王”的孤独，也是属于“棋手”的悲哀。
光幕的画面，终于从那令人窒息的死亡蒙太奇中，切换了出来。
场景，来到了八月自己的房间。
深夜，万籁俱寂。
她没有开灯，只是独自一人，抱着自己的膝盖，安静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窗外那轮残缺的、散发着清冷光辉的月亮。
她的脸上，没有了白天的平静与微笑，只剩下一种如同燃尽的灰烬般的、深深的疲惫与麻木。
在她的桌子上，静静地放着一张黑月铁骑的全家福。
照片上，每个人都在灿烂地笑着。
三月在和二月勾肩搭背，做着鬼脸。
四月微笑着，站在三月的身后。
五月憨厚地挠着头。
七月则一脸不爽地，被她强行拉着，比了一个“V”字手势。
那是他们最美好的时光。
八月伸出手，似乎想去触摸照片上，那个笑得最开心的、自己的哥哥。
但她的手，在距离照片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那些她用尽全力，才从无数个死亡结局中，艰难“偷”回来的、鲜活的生命。
就在这片充满了孤独与悲伤的氛围中，一个冰冷的、带着几分叹息的旁白声，缓缓地响起。
【她以为自己能看透命运，却不知道，命运早已为她，准备好了最残酷的反噬。】
伴随着这句不祥的判词，光幕的画面，突然一转！
镜头，拉到了基地外，远处的一栋高楼的楼顶。
一个戴着诡异的、如同黑色漩涡般的螺旋面具的神秘男人，正站在那里，如同一个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
他正透过窗户，用一种充满了玩味与残忍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房间里那个孤独的少女。
他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不怀好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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