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玄月的冷酷！她只是你计划的道具吗？！
那句冰冷无情的宣告，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瞬间吹散了那片虚假的、充满了温暖与幸福的幻境。
“钥匙”。
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纯粹的工具性词汇。
它将莉莉丝那份刚刚才萌芽的、卑微而又纯粹的守护，彻底地，定义成了一场精心策划的、充满了利用与算计的阴谋。
光幕前，所有人的心，都猛地向下一沉。
一股无法言喻的、混杂着愤怒与悲哀的情绪，在每个人的胸腔里，疯狂地发酵。
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莉莉丝对十月所有的好，所有的默默守护，从一开始，就都在玄月的算计之中吗？
他不是在让莉莉丝寻找自我。
他是在“培养”她。
他是在用十月的“温暖”，去浇灌莉莉丝这件“兵器”，让她对十月，产生足够深刻的、足以让她心甘情愿为之献出一切的“感情”。
因为，只有这份感情足够深刻，足够纯粹，她在最后“献祭”自己，化身为“钥匙”的那一刻，所能爆发出的能量，才会足够强大。
强大到，足以点燃十月体内那份沉睡的、足以对抗“神”的恐怖力量。
这份算计，是何等的精准。
这份用心，又是何等的……冷酷与残忍！
“不……不可能……”
某个时空的十月，在听到这个残酷真相的瞬间，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从头到脚，劈了个通透。
他那张总是充满了阳光与自信的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惨白。
他无法相信。
他无法接受。
那个总是安安静静地跟在自己身后，那个会笨拙地给自己递上巧克力，那个会为自己编织出最美梦境的、如同天使般的女孩……
她存在的唯一意义，竟然只是为了在未来的某一天，牺牲她自己，来成就他？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杂着滔天怒火、无尽悲伤与深刻自我厌恶的复杂情绪，如同失控的火山，在他的胸中，轰然爆发！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湛蓝的眼眸，此刻已经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一片赤红。
他死死地，盯着光幕中，那个依旧负手而立、背影孤高的身影，发出了野兽般的、撕心裂肺的咆哮。
“玄月——！”
“你这个混蛋！你回答我！这都是你计划好的，对不对？！”
“你从一开始，就是想让莉莉丝去死，对不对？！”
他的声音，沙哑，破碎，充满了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了最深一刀的、刻骨的背叛感。
而另一边，VV学院的九月，早已是泪流满面。
她看着玄月那张英俊却又冷酷得不似人类的脸，那双总是充满了狡黠与灵动的眼眸，第一次，被一种深深的失望与悲哀所填满。
“为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在问玄月，又像是在问自己。
“我们曾经……是同伴啊……”
“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黑月铁骑的众人，也都沉默了。
他们一个个，都用一种充满了愤怒、失望、与一丝无法言说的悲伤的复杂目光，看着那个曾经带领着他们，给予他们“家”的男人。
他们虽然早已与他分道扬镳，虽然早已知道他为了自己的“新世界”而不择手段。
但他们的内心深处，或许，还对这位昔日的“王”，存有最后一丝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们希望，他只是道路不同，只是理念不合。
但他们从未想过，他会冷酷到，将同伴的生命，将同伴最真挚的感情，都当成可以随意摆布、随意牺牲的、冰冷的“道具”。
这一刻，那最后一丝的幻想，被彻底地，无情地，击得粉碎。
堕天使的据点里，也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一部分对玄月盲目崇拜的狂热分子，依旧认为，这都是“路西法大人深谋远虑的伟大计划”，牺牲莉莉丝一人，是为了换来一个更完美的“新世界”，是必要的。
“为了新世界的降临，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莉莉丝大人能成为‘钥匙’，是她的荣幸！”
他们的脸上，是狂热的、不容置疑的忠诚。
但另一部分，如卡门，如那些曾经与莉莉丝有过接触的成员，则在看到莉莉丝那注定悲惨的宿命后，眼中，也流露出了不忍与动摇。
他们看向玄月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怀疑。
一个连自己最忠诚、最珍贵的“同伴”都可以毫不犹豫牺牲的王，真的值得他们，赌上一切去追随吗？
组织的内部，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然而，面对所有人的质问、愤怒、失望、与怀疑。
光幕中的玄月，只是平静地，转过身。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仿佛众人的情绪，都只是拂过湖面的清风，无法在他那颗早已冰封的心上，激起一丝一毫的涟“漪“。
他的沉默，他的冷漠，比任何的辩解，都更加令人感到心寒，感到……绝望。
光幕的画面，继续播放。
在得知了自己那悲惨的“宿命”之后，莉莉丝，没有反抗，没有质问，也没有悲伤。
她只是，变得比以前，更加的安静。
也更加的，“珍惜”和十月在一起的、那所剩无几的时光。
她开始笨拙地，学着像一个真正的“人”一样去生活。
她会学着，在十月满身疲惫地执行任务归来时，为他递上一杯她自己根本尝不出味道的热茶。
她会学着，在十月因为训练而挥汗如雨时，安静地坐在训练场的角落里，看着他那充满了活力的身影，一看，就是一下午。
她会学着，将玄月偶尔分发给她的、那些她自己根本用不上的零花钱，一点一点地，全部存起来。
只为了，在十月生日的那一天，能够亲手，为他买一台，他念叨了很久的、最新款的游戏机。
她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在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回应着那道照亮了她整个黑暗生命的光。
她越是表现得平静，越是表现得幸福。
光幕前的观众，心中那份酸涩与刺痛，就越是强烈。
他们都知道，这份平静之下，隐藏着怎样的悲伤。
他们都知道，这份幸福的倒计时，已经悄然开启。
终于，那一天，还是来了。
最终决战。
面对无法战胜的、来自古悉兰的终极兵器，黑月铁骑与堕天使的联军，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十月，为了保护身后的同伴，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浑身是血地，倒在了废墟之中，陷入了濒死的绝境。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将结束的时候。
莉莉丝，平静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十月的面前。
她蹲下身，看着那个曾经如同太阳般耀眼的少年，此刻却如同风中残烛，奄奄一息。
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漠然与空洞，只剩下一种如同月光般温柔的、令人心碎的无限怜惜。
她伸出手，那只曾经连触碰一下他都觉得是奢望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那张沾满了血污与灰尘的脸颊。
“十月……”
她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如同梦中的呓语。
“不要怕。”
她看着他，那双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无限的温柔与不舍，仿佛要将他的样子，永远地，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从今以后……”
“我的眼睛，就是你的眼睛。”
“我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
她缓缓地，俯下身，将自己那冰冷的、却又无比柔软的嘴唇，轻轻地，印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如同一个最圣洁的、告别的吻。
“请代替我……”
“好好地看看这个，你所深爱着的世界吧。”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个满足的、解脱般的、绝美的微笑。
下一秒，她的身体，开始化作亿万个金色的、如同萤火虫般飞舞的光点。
那光点，带着她此生全部的爱恋、全部的守护、与全部的生命，如同百川归海，缓缓地，融入了十月那早已冰冷的身体之中。
“不——！莉莉丝——！”
十月猛地睁开眼睛，他看着眼前那个正在消散的身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
但他，却什么都抓不住。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照亮了他生命，也曾被他照亮的女孩，在他的面前，彻底地，烟消云散。
就在莉莉丝的身影，彻底化作光点，消散的前一刹那。
一股无法形容的、足以焚烧天地、融化星辰的、金色的神之火焰，从十月的体内，轰然爆发！
他的双眼，猛地睁开！
那双湛蓝的、属于人类的眼眸，在这一刻，已经被如同太阳内核般耀眼的、纯粹的、不带任何感情的金色，所彻底取代！
炽阳神。
降临！
而在战场的远处，一座高塔的顶端。
玄月，正背负着双手，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看着那个在金色火焰中重生的身影，看着那股足以与自己匹敌的恐怖力量，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仿佛，只是在欣赏一件，由他亲手打磨、最终完成的，最完美的艺术品。
旁白的声音，在这时缓缓响起，如同对这场悲剧，最无情的嘲讽。
【她用自己的死亡，为他加冕为王。】
【这，究竟是守护，还是……】
【一场最残忍的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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