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切磋和炼物
刘翠花暗暗地瞪了梁大龙一眼，梁大龙坚定地摇着头，“我可什么也没说，更没任何表现。”
刘翠花自然也知道，只是这小子是怎么发现的？
突然聊到这里，余野也是随口一问，本来也只是猜疑现在变成了现实，“果然如此，就为了给我攒一颗雪花钱，放弃唾手可得的三境修为？”
“有什么可伤心的，我二境还是三境又有多大区别，可留给你就有很多可能，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吗？”刘翠花有些恼羞成怒道。
“万一能从柳筋境直升上五境呢？”余野道。
“万一？万万中也未必有一，我自己什么资质我自己不清楚？何况你为了那株灵药差点儿小命不保，若是那根竹茬桩长的再正一点儿就能戳中你的命门，现在屁股上的疤都消不掉。”刘翠花越说越生气。
当时的余野拿药回来时的狼狈模样，到现在还印在脑海里，为什么那么搏命？还不是想要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若是接了，岂不是又坐实了要这可怜孩子的报答？若是要报答，余野带给他们二人的孺慕之情，就足矣。当年收这孩子为的不就是这个吗？我给你个家，你慰我无子无孙之苦，仅此而已。至于要问一个收养的孩子何必如此尽心尽力呢？那全然屁话。
余野也不再说话了，他知道再说下去，奶奶就会真的生气了，他们二老最容易恼怒的就是余野想要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可是余野也很生气，你们对我好就是应该的，可我对你们好就成了报答了？就不能我是孝顺你们的？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不就是以势压人嘛，就是听不进我说的话，那就有一天我来压着你们说，把那灵药磨碎了，灌到嘴里当汤喝。
然后余怒未消的刘翠花就讲余野和梁大龙一起赶了出去。
“你说你惹她干啥，连累我也得跟你一起流浪街头去啃包子，多好的酸汤酥肉啊，我才喝了口汤。”梁大龙斜眼瞥了眼孙子。
“我连汤都没喝一口。”余野小声嘀咕着。
“活该。”梁大龙毫不犹豫道。
饭后，爷孙两人来到了廖青山原山神庙不远的一片空地，到这里后余野有点懵了。
看着他乱转悠梁大龙问道：“你那小黑妖朋友在哪儿呢？”
“爷爷，他叫小黑，是犬妖，不是小黑妖。”余野没好气道。
“记住了，小黑。按你说的，他刚失去了爷爷，你又带着你爷爷来找他，这样不好吧？”
“他爷爷又没死，只是以后可能会不再见面而已。”
“那跟死了有啥区别？”
“那要不你回去？”
“唉，来都来了，他以后也可以叫我爷爷。你们就没约定个地方什么的？”梁大龙问的时候略带鄙夷。
余野白了他一眼，深吸了口气，扯着嗓子喊道：“小～黑～我来了！”
见没有动静，余野鼓足气劲，搬起一块儿石头又猛的砸到原来的坑里。
看的一旁的梁大龙直捂眼。
但是，随着一声犬吠，那小黑妖还真就这么出现了。
“余野，你不觉得这样有点傻吗？”刘黑稚嫩的声音传来。
“那你说我怎么找到你。”余野不以为意道。
刘黑没理他看向梁大龙道：“这位是你爷爷？”
“没错，爷爷说你也可以叫他爷爷。”余野道
“梁爷爷好，我叫刘黑。”刘黑的狗脸上并没有异样。
“你好，小野给我说了你的事，在这里还适应吗？”梁大龙关心道。
“还不错，吴判官已经帮我将第二件本命物纳入了脏腑，接下来就是我慢慢炼化的事情了。”刘黑道。
“既如此，还是你修炼为重，不宜和小野切磋了。可有找到洞府先住下？”梁大龙沉思一阵，觉得还是不麻烦刘黑。
“我也是才到山上不久，还没有熟悉太多。”刘黑说道。
“旁边的那座山上，那株老松后面有一个洞窟，常人不能至，洞中前端干燥深处有泉水，算是不错，你可以去看看。”梁大龙指着旁边山上那棵老松树道。
那座山略显陡峭，但却不高，离廖青山主峰不近不远，以后新山神落座，也不至于会让他挪地方，且那洞口也算隐蔽，多有土壤，即是犬类，或许喜欢。
“梁爷爷怎么对这里如此熟悉？”刘黑看他所指之处是看不见洞的，但是却描述的很清楚，不是真去过的人段然不会如此熟悉。
“哈，这廖青山的上一任巡山之职就是你面前这位。”余野在一旁扣了扣鼻子道。
“你小子还练不练拳，先去热身，我跟小黑聊几句。”梁大龙举手洋装要打。
余野顺势一躲一跳就到了另一块儿石头上，随后双手倒立开始活动筋骨。
梁大龙给刘黑指指点点，说了不少需要注意的地方，又讲了些做人要知道的事情，令刘黑受益匪浅。等着余野换动作的间隙，猛地蹿出，就要一拳扫上余野唯一落在地上的一条腿。
余野微微一笑，等的就是你这老家伙，另一只脚快速一蹬就已经鱼跃而起，上身举拳下压，朝着梁大龙的肩颈而去，两人快速地厮打在一起，拳拳到肉，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看得刘黑两眼圆睁，但也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机会，毕竟他的实战经验是实打实的零，能借此机会学到不少东西，虽然对面也就是两位低境武夫，但都比他强。
余野被梁大龙找到空隙一脚踹中肚子砸到了背后的青石上，落地的同时，略微换气，同时右手扔出了刚抓到手中的石头还带着些许沙土，逼迫快要跃至身前的梁大龙换了方向，左腿扫荡而出踢向梁大龙的腰窝，却不想被梁大龙左手钳住了左腿，支援的右腿也被抓住，梁大龙交错的双手一扭，余野也被迫拧转了身体，趴在了地上，梁大龙顺势就要将人叠过去，就听余野喊道：“折了折了，爷爷！”
“哪儿错了？”梁大龙不理他的叫嚷，而是问道。
“不该踢左腿，而是该顺带着右腿一同踢出，顺着你躲的方向打。可我落地时控制不住身体，左腿那时用不上力。”余野说道。
“这就是要练的地方，我辈武夫，就应当以死而不倒为目标。你还只是被踹到石头上，卸力时就应该调整身体，而不是还等到地上去捡石头，尽想阴招。”梁大龙训斥道。
“这可不是阴招，我这叫根据现有环境充分利用，我们差了两个境界，我肯定要找点儿东西补上差距啊。”余野说道。
“这样解释，还算不错。”梁大龙拉余野起来接着道：“休息一下，接着来。”
“爷爷，我还是想先炼化本命物。”余野突然道。
“给我个理由。”梁大龙也不再讲道理，该分析的已经分析了，余野也不是听不进话的孩子，他还如此坚持，那就有他的道理，他还是要听一听的。
“若是不炼化那里，才会影响我的大道，这个理由足够吗？”余野语气平静地道。
“那也得做足准备，不说我们刚打完一场，灵气上也不足够啊。”梁大龙皱眉道。
“不必，我现在心念通达，炼化一些凡物而已，不用怎么耗费灵气。家里那几颗雪花钱还是省省吧。”余野道。
梁大龙沉思片刻，也没问什么真的决定了的话，余野这个样子还是少有的，但通常也是不可改变的时候。那他也就没有阻拦的道理，毕竟路都是自己走的，不说他自己也只是一个三境武夫，就是金身境或者更高，此时也不能阻止余野做自己人生的选择，哪怕是一条看似并不平坦的道路，甚至很是崎岖。
轻车熟路的到了那处山坳，不管是余野还是梁大龙这些年都来过此地无数次，翻翻找找的这地方有多少石头都快摸清了。
余野定睛看了片刻，没有跳进去，也没有走进去，而是躺在地上滚了进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不管是梁大龙还是刘黑，都没有表现出异样，反倒是余野自己笑了出来。
他也正好滚到了那两棵灌木旁边，也不知为何，可能是这些年周围的树长得太过茂密，将这里的阳光完全遮住的缘故，两棵灌木已经枯死，只剩下短短的几根枯桩，再也挡不住他如今已经快要长开的身体。
起身盘腿而坐，仅仅两次呼吸，余野就已经凝神静气，进入了入定状态，神识外放，地上的枯叶微微颤动着。
刘黑自然看出来余野要做什么，但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开口会不会影响到余野，转头看向梁大龙，对方说道：“他还未真正开始，你可以说。”
“我会帮你稍稍牵引灵气，你可以先慢慢将此地和脾府建立联系，等到灵气浓稠时可以一举将此地纳入脾府，这样就可以不会破坏此地样貌。”关键时刻刘黑也顾不上回答梁大龙，而是自己对余野说道。
见余野微微点头，刘黑就开始动作起来，张口吐出一颗质感像是陶瓷一般的圆珠，白色中带着些灰，也不透明却带有宝气，像颗深海里孕育的宝珠。这就是刘黑的本命物，同样也是土属本命物。
余野则是内观自己的脾脏，其位在肋下，与胃相邻，在左肾之前，五行属土。
在脾脏炼化土属本命物这几乎是共识，是个修士都知道，但脾府在什么位置，却无人能够说得清，毕竟它因人而异，需要自己寻找。虽然出不了脾脏的范围，但想要找到这虚无缥缈的脾府大门可并非易事。
这前期准备就是要先炼气纳气，只有体内有足够的气时，五脏在内观之时才能够清楚明晰，这时找到脏腑府门就容易的多，但余野之前并未在这上面下多少功夫，此时就像是深夜之中打着一只不怎么亮的灯笼，约等于摸黑前行。
余野也并不是打那没准备的仗，虽然炼气不多，可他对经脉穴位的认识却很深刻，寻着足太阴脾经的走向他并未寻找多久，那脾府之门就像是原地等着他一般，他只要一点点摸索过去就能发现，随后就是府门大开，迎接他的主人。
那圆珠在刘黑的催动下，缓缓的转动起来，将周围的灵气牵引到圆珠周围但并不吸纳，慢慢地越聚越多，刘黑面色也略显吃力。
可余野这时还没有完全准备好，这片山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这十多年过来甚至比当年陈铁柱发现他时还有略大一些，其中堆积的土石也更多了些。
余野的神识还在往下覆盖，到了感觉到了自己的极限之时，刘黑放开灵气的束缚，浓重的灵气缓缓下降被余野的神识牵引，将他和这片山坳包裹随后在灵气的压缩下，一大块儿碗状的土石开始慢慢的缩小，往余野的左下肋汇聚而去。
五行本命物就像是在给五脏各神寻找塑造金身的材料，当余野将脾府之气和下方的土石接触时，能明显感觉到脾府之气的不为所动，甚至有所抗拒，但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还是不情不愿地接受了安排。
梁大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同时也有些担心，危险的事情还在后面。
被压缩的这一片土石，若是一个掌控不好散落开来，那就会直接伤及脾脏，若是已经容纳进去再失控，那估计会直接死亡。所以越到后面越是危险，要承受身体上的痛苦不说，还有保持着神识的清醒，所以受不得半点打扰。
眼看着那方土石已经慢慢的缩小到了余野体内，可所剩的灵气似乎不是很够，余野面上也有了些痛苦之色。
其实灵气是够的，余野已经快要将那方土石拉入脾府之中，但在那土石之中一片像破碗一样的碎瓷片突然振动起来，震掉了它自己身上裹着的泥土，露出了它本身像是烟雨天一般的青色。
说是碎瓷片，其实像是切割开来的一般，断面很是平整，形状则是三瓣莲花，整齐排列成一个弧形。
就是因为它在抗拒，余野才没能将土石纳入脾府之中。
找过无数遍的地方，以前也没见有什么碎瓷，今日他炼化本命物却出现了，令余野实在愤怒，可这时也无法将他剔除，与脾脏勾连时，若是这东西有了反应还有机会，可这时候土石未能完全落地，他若放开必死无疑，只能先将他们安置，才能将这玩意儿弄出去，可它又不愿意。
就在余野焦头烂额之际，这瓷片突然不再震颤，而是乖乖地回到原来的位置，并且带着那些土石稳稳地落在了脾府之中。余野想要将他重新摘出来扔出去，可是这玩意儿又不动了，余野竟然挪不动它，赖着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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