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程咬金：除非再来一次玄武门之变！
老程将今日李恪如何率先察觉敌情，如何单枪匹马逆冲敌阵，如何于数百亡命徒中如入无人之境……
甚至连李恪一边杀人一边吟诗……种种场景，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崔夫人听得目瞪口呆，满是不可思议：
“天！老爷，您说的可是真的？那秦王殿下竟……竟如此勇武？”
“何止是勇武啊！”
老程的表情更加复杂：“夫人，俺老程这辈子在战场上什么猛人没见过？”
“秦二哥够猛吧？当年号称万人敌！西秦霸王薛仁杲凶不凶？”
“可俺觉得，跟今天秦王殿下那架势比起来，恐怕都……万万不及也！”
老程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惋惜：
“陛下这些儿子里头，要论武勇胆魄，临阵杀敌，秦王殿下当属这个！”
“太子？”
“魏王？”
“呵呵！”
“可惜！”
老程摇头：“秦王不是嫡长子，更身负前隋皇室血脉，身份太尴尬了！”
崔夫人何等聪慧之人，听到这里，秀眉不禁微微蹙起，心中念头急转。
她压低声音，试探着问道：“老爷，依您看，秦王殿下如此文武双全，陛下心里，会不会有没有那么一丝可能，改立秦王为太子？”
程咬金闻言，脸色猛地一肃，压低嗓音道：“胡说八道！断无可能！”
“当真？”
崔氏不死心。
老程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储君之位，关乎国本，岂能轻易动摇？”
“长孙无忌那老小子第一个就不答应！关陇那些世家大族也不会答应！”
说到这里，老程犹豫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除非……除非再发生一次玄武门之变！”
“老爷！慎言！”
崔夫人失声惊呼：“这话万万不可再说！”
程咬金也自知失言，脸色变了变，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夫人的手背：
“为夫晓得……也就是夫人你面前说说！”
“罢了罢了，这些不是俺们该操心的，陛下圣心独断，自有他的考量！”
“俺们程家，只管忠君爱国，踏实办差就好。”
“至于秦王……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如何，谁又能说得准呢？”
崔夫人惊魂未定，连忙点头，手心依旧冰凉。
就在这时，管家快步走进厅内，躬身禀报道：
“公爷，夫人，宫里来人了，让公爷您即刻进宫一趟，陛下召见！”
陛下召见？
程咬金和崔氏闻言，愕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
“老爷，陛下此时突然召你入宫……”崔氏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老程眉头凝成一个疙瘩：“没道理啊，为夫刚与陛下分开不久！”
“若有要事，当时便会吩咐，何须此时召入宫中？这……这不合常理！”
老程站起身，在厅内来回踱了两步，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忽然，他脚步猛地一顿，脸色陡然一变：“难不成……坏了！”
崔氏被丈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声问道：“老爷！您想到什么了？可是有什么祸事？”
程咬金猛地转过身，脸上带着懊恼之色：
“若为夫没猜错……陛下……陛下八成是惦记上咱家的宝贝闺女了！”
“啊？！”
崔氏整个人僵在原地，声音都变了调：“陛……陛下……看上莹莹了？”
“这……这……老爷！这不能吧？莹莹可是陛下的子侄辈啊！陛下……陛下怎能如此……如此荒唐？”
崔氏显然是想歪了，以为李世民看中了程莹莹的美色，要纳她入宫。
一想到女儿可能要进入后宫，服侍李世民。
崔氏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晕厥过去。
程咬金一听夫人这话，就知道她误会了，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
“哎哟我的夫人欸！你想哪里去了？陛下岂会行那般荒唐不堪之事？”
“为夫的意思是说，陛下可能是看中了莹莹，有意将她指婚给秦王！”
“秦王殿下？”
崔氏一听，嗔怪瞪了自家大猪蹄子一眼：
“老爷！你吓死妾身了！说话也不说清楚！”
然而，老程反而更加忧虑，叹道：“夫人！嫁给秦王才更麻烦啊！”
崔氏想起秦王的身份，也微微蹙起秀眉：
“老爷，以您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陛下若是真开了金口，那便是天大的恩典，我们如何能拒绝？”
程咬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颓然道：“但愿……但愿是为夫猜错了！”
“算了！更衣！备马！”程咬金不敢再耽搁，对门外高声吩咐道。
是福不是祸。
是祸躲不过！
陛下召见，可不能耽搁，得速速进宫！
……
甘露殿。
程咬金跟着内侍步入殿内，一眼就看到皇帝端坐在御案之后，手握御笔，神情专注地写着什么。
“老臣参见陛下！”
程咬金收敛心神，上前几步，微微躬身。
“知节来了？免礼！”
李世民闻言抬起头，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来人，给卢国公看座！”
“谢陛下！”
程咬金谢恩后，在一旁的锦墩上坐了下来。
李世民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拿起那张宣纸，对着灯光，轻声吟诵起来：
“赵客缦胡缨，
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
飒沓如流星……”
“啧！好诗啊！字字珠玑，豪气干云！”
程咬金一听这内容，连忙陪着笑脸接口道：
“陛下这是把今日秦王殿下于阵前杀敌时吟诵的那篇诗誊写下来了？”
“不错！”
李世民微笑着颔首，目光依旧流连在诗稿之上，有些爱不释手：
“恪儿此诗，既有古之游侠的任侠之气，又有壮士报国的忠贞之志！”
“更难得的是那份‘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淡泊心境！”
“依朕看，这又是一篇足以流传千古的绝唱！”
李二语气中的自豪和欣赏，几乎毫不掩饰。
“陛下圣明！秦王殿下之诗才，确是冠绝古今，了不起！了不起啊！”
程咬金笑着连连附和，心里却是暗暗紧张。
李世民又将全篇低声吟诵了一遍，这才意犹未尽地将宣纸放在案上：
“知节啊，你我相识于微末，一同出生入死多年，不必如此拘谨。”
“朕且问你，你觉得……朕的恪儿如何？你如实说，不必顾忌。”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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