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故人不愿见
“他还没有醒？”丑时三刻，小蝶轻声问道。
“是。”慕司点头。
床上的暂浅睡得还很熟，连呼吸都是那样平稳，不见太大起伏。
“那……”小蝶有些为难似的。
“走吧。”慕司背起暂浅，对小蝶说道。
“你的腿伤。”小蝶心里其实是顾忌这个吧。
慕司只是摇了摇头，微笑。
“那好吧。”
雾月镇果然是镇如其名，寅时这种夜与日的交替的时刻，便是雾气开始聚集之后的一点消散之时，小蝶只是努力的回忆回去的路，一面侧身给慕司一些提示让他小心。毕竟，着药庐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去的地方。
“咳咳咳……”暂浅慢慢被呛醒了。
糟了。小蝶心想，这里定是又被谁放了毒了，自己好些时候没有回来，疏忽大意了。
暂浅的小脸没有了红晕，那印堂都有些发青了。
而慕司和自己却没有任何不适之处，怎么回事？
“小蝶姐姐……好难受。”暂浅一个个字慢慢说出口，似乎用尽了力气。
怎么办？怎么办？这天色还没有大亮，哪里去找草药？
小蝶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对着自己右手手臂划了一刀。
“蝶公子！”慕司很不习惯这样的场景，更不希望公子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救人。
但是……暂浅。
“滴答”，“滴答”。几滴红色的血液顺着暂浅的小嘴留了进去。
果然不出小蝶所料，暂浅的脸色真的好了很多。
自己的血液因为在奂老头那里呆过许久，加上替慕司治疗顽疾用自己的血液做药引，它已经有了药性，只是这次只是碰巧罢了。
以后呢？以后要怎么办？还有，这里的毒气，是谁放的？衡庐的人吗？
可是……清飏呢？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他还在药庐吗？
见蝶公子有些许发愣，慕司也顾不得太多，便用碎布将小蝶的伤口包上了。
一层又一层的，似乎是害怕有血滴漏出来。
“唔……”越绕越紧之下，有些布条碰到了伤口，小蝶不自觉的轻轻唤了一声。“没事的。”见慕司依旧很紧张，小蝶这样说道。
“小蝶姐姐……”暂浅醒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我饿了。”
“……”小蝶虽有些无奈，但至少暂浅好了很多，便没有再多调侃他，“这个，给你。”
“这个是什么？”暂浅接过那白色的糕点问道。
“冰皮糕点。”小蝶只是这样说。
“唔。啊！好吃。”暂浅只咬了一口便赞叹了。
“以后天天有的吃。
“真的？小蝶姐姐做吗？”
“不。有人做给你吃。”他，现在应该已经上路了吧。
慕司没有去注意那糕点而是望着自己右手手心中那滴血液出神。总觉得这种颜色有些似曾相识，那气味也是。
什么地方喝过吗？
是自己想多了吧。
小蝶没有直接去药庐，而是直接去找清飏。
熟悉的屋子就在眼前。只是，没有人。
他，也走了吗？
那铸剑的炉子早已罢了工，是因为人不在了吗？
桌上还摆着张被剑锋穿透的薄纸，上面三个字让小蝶觉得是那样熟悉，又是那样陌生。
莫
待
归
奂老头就是用这样的方式离开吗？呵呵……这说的是不是反话呢？怎么看都像呢。
“回来了。”清飏不知何时站在了小蝶身后。
“嗯？嗯。”小蝶猛地点头。
虽然没有看到来人的脸，但他的声音，自己不会忘记吧。
“在下慕司。特来拜访前辈。”慕司作揖说道。
“不敢当。”清飏有些生硬的说道。
“这画中人？可认识？”小蝶展开画卷给清飏看。
清飏眯着眼走过去，看到了一个不该看见的人。
“次啦”一声，那画卷被截成了两段。
“你怎么会有怀辰的画像！”似乎是气愤至极说出来的话语。
小蝶一下没有稳住，右手也被那剑锋伤到了。
见到了故人吗？不然怎么会如此激动。
小蝶只是摇头，没有回答。
“你在哪里找到的画像？”清飏问道。
“画的。”
“胡说！”
“京城画师替我画的，怀辰还活着。”
“你离开这里！”清飏突然变得怒不可遏，对小蝶吼道。
“我走可以。”小蝶异常冷静的说道，“但你要相信事实。”
小蝶说完便拉着慕司的手离开了。
将背景和无数的黑暗留给了清飏。
清飏说完那句话便后悔了，其实，自己只是不愿面对。真的只是这样。
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呢？怀辰还活着。只是没有勇气去找她。
她用假死来换的的自由，自己不忍心再次剥夺。
呵呵……
可笑的是自己，为什么还要他人为自己承担痛苦。自己不愿意提起的过去，便要迁怒于他人，清飏啊清飏，你真是可笑至极。
当初去怀辰的墓前祭奠之时，便想着替怀辰迁居，也好离得近些，只是。
那时的出乎意料不亚于现在吧。
没有人，那棺椁早已被弄得粉碎。
不眠不休几天之后，便像往常一样的祭奠，好像她依旧在里头一般的。
自己骗自己骗了这么些年，却也负了小蝶的一片好心。
其实，自己是嫉妒的发狂。
她身边也有了一个俊美的男子，也是用着和自己那把如出一辙的剑，这才是自己生气的真正原因吧。
承认吧，你嫉妒了，为了一个不是怀辰的女子。良心上也有谴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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