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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今日! 龙虎山! 甲子荡魔!


山谷的出口,仿佛是两个世界的分割线。

一步踏出,那股亘古、洪荒、与天地同寿的气息便被隔绝在身后。

阳光不再是纯粹的炁之光华,而是染上了凡尘的温度,带着草木的芬芳和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

田晋中那化作十丈的法天象地之身早已收敛,恢复了原本魁梧的模样。

但他站在那里,整个人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气息内敛到了极致,可举手投足间,那股仿佛能撑开天地的力量感,却挥之不去。

他的皮肤下,似乎有熔岩在缓缓流淌,双目开阖间,精光一闪而逝,犹如雷霆乍现。

张怀义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只是原本的忠厚中,多了一分渊深难测。

他的气息仿佛与周围的虚空融为一体,若不仔细感知,几乎会忽略他的存在。

但他就在那里,像是一切炁的源头,又像是一切炁的归宿,矛盾而又和谐。

张之维绕着这两人转了两圈,啧啧称奇,时不时伸手在田晋中结实的胳膊上捏一把,又凑到张怀义面前想看穿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神。

“我操……老三,你现在这身板,硬得跟块铁疙瘩似的,杵在这儿跟尊门神一样。还有老五,你以前就是个闷葫芦,现在可好,成精了,魂儿是不是落在里头没带出来?”

他的语气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腔调,但眼神深处,却是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撼和……

羡慕。

这俩家伙,是真的脱胎换骨了。

田晋中瓮声瓮气地开口,声音如同洪钟,震得人耳膜发麻:“大师兄,别贫了。”

他转头望向那被云雾遮掩的谷口,眼中满是炽热和感慨:“此番收获,非同小可。等回了山上,咱们定要禀明师父,将这二十四节谷的玄妙之处公之于众,让师兄弟们都来此地走一遭!这等天大的机缘,不能咱们几个独享!”

他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真诚。

在他看来,龙虎山是一个整体,有好东西,自然要所有师兄弟一起分享。

张怀义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张之维收起了嬉皮笑脸,难得正经了一次,他拍了拍田晋中的肩膀:“行啊老三,有觉悟。这事儿确实得跟师父说。”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从始至终都异常安静的张玄景身上。

相比于田晋中和张怀义那惊天动地的异象,张玄景和张之维的变化,则更像是润物无声的内敛。

他们没有领悟具体的“术”,而是触碰到了更深层次的“道”。

张之维感觉自己对金光的理解和运用,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不再拘泥于形式,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掌控。

而张玄景……

张之维看不透。

他只觉得这位小师弟站在那里,就仿佛与这方天地彻底割裂,自成一界。

又仿佛他就是这天地本身,每一次呼吸,都与山川脉络的起伏同频。

这种感觉,比张怀义的炁体源流更加玄奥,更加难以捉摸。

“小七,你呢?在里面瞅见啥好宝贝了?”

张之维凑过去问道。

张玄景抬起眼帘,漆黑的眸子深邃得像是藏着整片星空。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该回去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四人不再耽搁,辨明了方向,便朝着龙虎山的山门行去。

山路崎岖,但在他们脚下,却如履平地。

他们的心情是轻松的,甚至是雀跃的。

此番闭关,每个人都得到了超乎想象的好处,实力暴涨。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天师府,将这份喜悦与师父、与同门分享。

山间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动林叶沙沙作响。

走着走着,张之维忽然停下了脚步,他鼻子动了动,眉头微皱:“不对劲。”

“怎么了,大师兄?”

田晋中问道。

“太安静了。”

张玄景的声音从旁传来,他同样停下了脚步,目光扫向四周,“这片山林,连鸟叫虫鸣都听不见。”

经他这么一提醒,几人立刻察觉到了异常。

山林死寂,仿佛所有的生灵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还有一丝……

血腥味。

虽然极为淡薄,但以他们如今的感知,却清晰可辨。

四人对视一眼,脸上的轻松惬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他们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身形在林间化作几道模糊的残影,朝着山外的方向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走出深山,来到了一处官道旁的小镇。

镇子不大,本该是炊烟袅袅、人声鼎沸的时候,此刻却是一片萧索。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几张被风吹起的报纸在地上翻滚。

一家茶馆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窃窃私语的声音。

张之维使了个眼色,四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推门而入。

茶馆里光线昏暗,七八个茶客缩在角落里,围着一张桌子,脸上满是惊惧和不安。

看到突然闯入的四个道士,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瞬间噤声,惊恐地看着他们。

“几位道长……”

茶馆老板是个干瘦的中年人,他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店……小店今日不做生意,几位还是请回吧。”

张之维没有理他,径直走到那群茶客面前,拉过一张长凳坐下,将一小块银元拍在桌上。

“店家,上四碗最好的茶,再切二斤熟牛肉。”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

那老板看到银元,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犹豫着不敢上前。

“怕什么?”

张之维瞥了他一眼,“我们是龙虎山的道士,不是什么剪径的强人。”

“龙……龙虎山?”

这三个字一出,整个茶馆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那些茶客的眼神,从惊恐,变成了混杂着同情、怜悯和一丝幸灾乐祸的复杂神色。

田晋中脾气最爆,他一拍桌子,震得茶碗叮当作响:“看什么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一个个哭丧着脸,家里死人了?”

他这一声吼,中气十足,吓得那几个茶客一哆嗦。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老者,颤巍巍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似乎是想压惊,然后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几位道长……你们……你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吧。现在这世道,跟龙虎山扯上关系,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什么意思?”

张之维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还能是什么意思?”

旁边一个穿着短褂的汉子忍不住开了口,他压低声音,飞快地说道,“十天前,十大家族,还有什么……好几十个门派,联合发了个什么‘讨逆檄文’,说龙虎山倒行逆施,妄图独霸异人界,要替天行道,上山讨伐天师府!”

“现在,那些人已经把龙虎山给围了!”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四人脑中炸响。

田晋中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一股狂暴的煞气从他身上冲天而起,将茶馆的屋顶都掀飞了一块!

“放他娘的狗屁!!”

他猛地站起身,身上的筋骨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整个人仿佛随时都要化作那顶天立地的金色巨人。

“就凭那群歪瓜裂枣,也敢上我龙虎山撒野?!”

“老三!”

张之维厉喝一声,将他暴走的气势强行压了下去。

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那双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杀意。

张怀义一言不发,但他的双手已经死死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一股渊深如海的炁劲在他周身盘旋,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张玄景的面色依旧平静,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却卷起了骇人的风暴。

他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十大家族……都有谁?”

那汉子被田晋中的气势吓得魂不附体,此刻听到张玄景的问话,哆哆嗦嗦地答道:“有以高、江、钱、孙、李、周、吴、郑、王、冯十大家族为核心,再加上崆峒、唐门这两大豪门,更有来自关外、中原、西南的十数个大小门派。……有四家的王家……还有……还有南方的陆家,陈家……好多,小的也记不清……他们人太多了,听说光是叫得上名号的高手,就去了上百个!”

“上百个……”

张之维咀嚼着这几个字,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好,好得很啊!”

趁着师父带着他们几个最能打的弟子下山,就联合起来搞突然袭击?

这帮杂碎,算盘打得倒是精!

“他们这是找死!”

田晋中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走!”

张之维猛地站起,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他丢下那块银元,转身就朝着门外冲去。

田晋中、张怀义、张玄景三人紧随其后。

那茶馆老板和几个茶客,只觉得眼前一花,四道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他们甚至没有看清那四人是如何离开的。

只留下被掀开一角的屋顶,和满地狼藉。

官道之上,四道身影快得几乎化作了流光。

他们不再掩饰自己的修为,将体内的炁毫无保留地催动到了极致!

风在耳边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

脚下的景物飞速倒退,化作一片片模糊的色块。

张之维一马当先,他的身形被一层淡金色的光芒笼罩,整个人如同一支出弦的利箭,破开一切阻碍。

他的脸上再无半点轻浮,只剩下山雨欲来的凝重和暴怒。

师父,师兄弟们……

你们可千万要撑住!

田晋中紧随其后,他每一步踏出,地面都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

他那魁梧的身躯里,仿佛有一座火山正在酝酿,即将喷发。

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龙虎山的方向,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山上,将那些胆敢冒犯天师府的杂碎,一个个捶成肉泥!

张怀义沉默地奔行着,他的速度丝毫不慢。

周身那股与天地相合的炁,此刻却变得锋锐无比,将前方的空气都切割开来,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通路。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锥心的疼痛。

他想到了师父的教诲,想到了师兄弟们的笑脸,想到了天师府的每一寸土地……

而张玄景,则如同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紧紧跟在三人身侧。

他的表情依旧是最平静的一个,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前世今生,龙虎山都是他唯一的归宿。

张静清,那个看似严厉实则比谁都护短的师父;张之维,这个嘴上不饶人却总在关键时刻挡在前面的大师兄;田晋中,这个脾气火爆却心地纯良的三师兄;张怀义,这个沉默寡言却重情重义的五师兄……

还有山上那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那里,是他的家!

如今,有人要毁了他的家!

一股冰冷至极的杀意,从张玄景的心底最深处,缓缓升起。

这股杀意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森寒,甚至让他周身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他们翻山越岭,不眠不休。

体内的炁在疯狂燃烧,经脉传来阵阵刺痛,但没有一个人放慢脚步。

他们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去!

回到龙虎山!

终于,在第三天的黄昏,当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血色之时,那座巍峨、熟悉、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山脉,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尽头。

龙虎山!

山风拂面,带来的却不是往日的清爽,而是一种粘稠、压抑的窒息感。

往日里香客络绎不绝的山道,此刻却被一道道沉默的身影占据。

他们并非寻常百姓,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股常人没有的精气神,眼神锐利,站姿沉稳。

这些人,都是异人。

张之维四人停下了脚步,隐藏在林木的阴影中,遥望着通往天师府的山路。

“他娘的……这是把整个异人界都搬来了?”

张之维压低了声音,那张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从山脚到半山腰,影影绰绰,全是人。

他们能辨认出一些服饰上的标志。

那个袖口绣着奇特毒虫图样的,是西南唐门的人。

那个腰间挂着环首刀,气息刚猛霸烈的,多半来自崆峒。

还有那些服饰各异,三五成群,各自占据一方地盘,彼此警惕的,显然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大小门派。

而站在最前面,离天师府最近的那些人,虽然穿着各不相同,但身上那股子久居人上的气度,却骗不了人。

高、江、钱、孙、李、周、吴、郑、王、冯……

这十大家族,竟然全都到齐了。

张怀义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一言不发,但周身那股本应顺应天地的炁,此刻却像是一潭即将冻结的死水,冰冷而凝滞。

田晋中更是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这群杂碎……他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

张玄景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他们想做的,无非是趁人之危,夺走我们龙虎山的一切。”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望向山顶那座巍峨的府邸。

天师府。

此刻的天师府广场,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数百名来自异人界各方势力的头面人物,将天师府的正门围得水泄不通,却无一人敢越雷池一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连风都凝固了。

以十大家族为首,这些人一个个神情各异。

王家的家主王蔼,一个看上去精瘦,眼珠子却总在骨碌碌乱转的老头,此刻正用他那公鸭嗓子,阴阳怪气地对身边的人说:“哎哟,我说老高啊,咱们这么多人大老远跑来给老天师请安,怎么老天师连门都不开啊?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嘛。”

被他称作老高的高家家主,是一个面容方正,不苟言笑的中年人。

他闻言只是淡淡瞥了王蔼一眼,哼了一声,没有搭话。

他心里明镜儿似的,王蔼这老狐狸,就是想撺掇别人当这个出头鸟。

谁不知道天师府的厉害?

谁不知道张静清的手段?

当年上一代天师还在时,就曾一人一剑,荡平了整整一个为祸一方的邪派。

那血流成河的场面,至今还被老一辈的人挂在嘴边,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小辈。

现在的张静清,青出于蓝,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他们这些人,虽然人多势众,但真要说谁有胆子第一个去叩那扇门,还真没有。

唐门的门主是个沉默寡言的瘦高中年人,双手一直拢在宽大的袖袍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他的眼睛半开半阖,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但偶尔闪过的一丝精光,却暴露了他正在仔细观察着天师府周围的一草一木,像是在寻找着某种破绽。

崆峒派的掌门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浑身肌肉虬结,他抱着胳膊,鼻孔里喷着粗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可即便如此,他的双脚也像是钉在地上一样,没有丝毫要上前的意思。

人群中,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这……就这么干等着?”

“不然呢?你上?你没看见王家那老狐狸都只敢动嘴皮子吗?”

“妈的,老子还以为今天能有什么大场面,结果就是来这儿罚站!”

“小声点!你以为天师府是什么地方?老天师听不见?”

这些议论声虽小,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让本就焦躁的气氛更添了几分烦闷。

所有人都心怀鬼胎。

他们是听说了龙虎山有变,才齐聚于此。

有人想趁火打劫,分一杯羹;有人想一探虚实,看看这正道魁首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还有人,纯粹就是来看热闹,唯恐天下不乱。

可无论他们抱着何种目的,当天师府那紧闭的朱漆大门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时,所有的野心和算计,都被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敬畏给压了下去。

那扇门后,坐着的是张静清。

是这一代的天师。……

与外界的喧嚣和压抑截然不同,天师府内,一片静谧。

张静清独自一人,端坐在正堂之上。

他没有点灯,昏暗的光线从窗棂透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那张古井无波的脸庞,显得愈发深沉。

他的面前,摆着一张古朴的木案。

案上,横放着一柄连鞘古剑。

剑鞘呈玄黑色,没有任何华丽的纹饰,却透着一股历经岁月沉淀的厚重与威严。

天师剑。

张静清的手中,拿着一块洁白的丝绸。

他正在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剑鞘,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的手指稳定有力,从剑柄到剑鞘末端,一遍,又一遍。

他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王蔼那公鸭嗓子,崆峒掌门的粗重呼吸,还有那些蝇营狗苟的窃窃私语。

他甚至能感受到,一道道或贪婪,或忌惮,或试探的目光,正穿过墙壁,落在他所在的这座大殿之上。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既无愤怒,也无紧张。

他只是在擦剑。

擦拭这柄从第一代天师传下来,斩过无数妖邪,也镇压过无数宵小的法剑。

剑鞘上的每一寸冰凉,都仿佛在向他诉说着龙虎山千百年来的风雨。

他擦得很仔细,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外面的那些人,像是一群围在虎穴之外,逡巡不前的狼。

他们在等待,在观望,在互相试探,想看看这头老虎是不是真的病了,弱了。

而他,就是那头老虎。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安然地坐在这里,磨砺自己的爪牙。

让他们等。

让他们猜。

让他们怕。

时间拖得越久,他们的耐心就会被消磨得越干净,心中的恐惧就会被放得越大。

当恐惧压倒贪婪时,他们自然会做出选择。

忽然,张静清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殿宇和攒动的人群,望向了山下的某个方向。

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回来了。

那四个小子,终于回来了。

也罢,是时候……

让外面的这些“客人”,看一看龙虎山真正的待客之道了。

他将丝绸布整齐地叠好,放在一边。

然后,他的手,缓缓地握住了天师剑的剑柄。

与此同时,山道林中。

“不能再等了!”

山顶之上,天师府那扇紧闭了许久的朱漆大门,在“嘎吱”一声悠长而刺耳的声响中,缓缓地……

打开了。

刹那间,广场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数百道目光,齐刷刷地,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聚焦在了那道开启的门缝上。

一道身影,手持长剑,大殿开启,张静清,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今日!

龙虎山!

甲子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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