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会传染
“都退出去！”
许漫辞边说边着急地拉着霍鄢朝外走。
江禾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出去了。
许漫辞想起来了，她前世去寨子里玩时见过这东西，这是一种以人肉为食的虫子，不管死人还是活人它都吃，同时还会在人体上产卵，是一种生命力极其顽强的虫子，有很多阿婆会用它炼蛊虫。
“郡主，您知道这种虫子？”
许漫辞也不隐瞒，只说自己是在杂书中看过。
她补充道:“这东西，只有在直接接触的时候会转移。是谁将尸体带出来的？”
“是队伍里一个将士，我带您去找他。”江禾的表情严肃起来，立马要走。
许漫辞摇头拒绝:“我不先去了，你派人搭建新的帐篷，将接触过他和尸体的人都隔离起来，记得，一定要他自己单独一个帐篷。我要再看看这尸体。”
“不可啊！既然这虫子这么可怕，您进去要是出了事……”江禾脸上的五官都急得皱起来。
“闭嘴，不吉利的话都咽回去。”霍鄢冷冷看他。
“我去准备几套衣服，有了那衣服就能进去。”许漫辞其实心中也没底，这个时代没有现代的防护服，即便包裹严实也有感染的风险……
更何况她还要上手去翻……
收了收思绪，她走向营地中集中摆放物资的地方，那里应该会有她想要的东西。
霍鄢跟在她身后，恼恨自己没有准备好所有东西，还要让阿辞这样奔走。
他特意落后了两步，等许漫辞进了帐篷，自己留在了外面。
“出来。”
“主子。”暗卫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去收集所有和防御传染疾病相关的物品，要最好的。”
霍鄢随手拿出一锭金子，暗卫神情不变，接了过去。
做完这些，霍鄢才跟着进去。
许漫辞正翻找的起劲，看到他进来随口道:“这地方东西真够乱的，他们也不收拾收拾，我记得大哥之前不这样来着……”
她吐槽完才意识到，对面是霍鄢，不是她平常在家里的小姐妹。
她紧闭上嘴，妄图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说的样子。
偏偏霍鄢怕话落地上:“嗯，我一会儿去跟他们说说，身为军人，任何东西都要有纪律性。”
“嗯。”许漫辞轻声应了下，用埋头翻找来麻痹自己。
这人真的是事事有回应事事有回答，大哥啊大哥，你再不回来，你妹可真就跟别人跑了！
快回来吧大哥！
被她念叨的许寐渊此刻正躲在一个还算结实的砖头房子中，里面除了火把的光再没有其他光亮。
许寐渊吞咽下想打喷嚏的冲动，小心翼翼从墙上去了快东西下来，微弱的光亮照了进来。
那是被砖头干草堵住的窗户，外面也是大白天。
被雾隐藏下的大白天。
许寐渊朝外看了一眼，立马将砖头堵回去。
“将军，外面怎么样了？”刻意压低的声音从许寐渊右侧响起。
许寐渊摇摇头:“还没走……这群东西要不就是有智慧，要不就是后面有人操纵，只是现在的情况，无论哪种我们都很难知道。”
“将军，您就说怎么办，我们都跟着你！”还是刚才那道声音的主人。
许寐渊看向这屋中的每一个人，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是他部队里数一数二英勇的将士。
他眼神更加坚定起来:“我们要先想办法出去，在这里我们永远也不知道背后藏着的敌人，我们必须出去。”
屋中的将士们都看着他，认真又充满相信。
“我们最后进来时点起了火把，那群东西就不敢进来了，说明它们是怕火把的，我们每个人都拿着火把，尽量收集容易点燃的东西，聚在一起。这里距离秦化城的城门只有五百步，我们一定能出去！”
将士们异口同声:“是！我们一定能出去！”
每个人都尽量撕着自己身上可以燃烧的东西，绑在随手可得的木棍上。
多亏了秦化城里的人似乎在举行什么仪式，每户家门前都放着一个木头摆放图形，房子里还放着许多木棍。
虽然不是理想的火把木棍，但有总比没有好。
“我数三次，就将门打开，你们做好准备。”
“是。”
“三——”
“二——”
“——一！冲！”
许寐渊首当其冲，举着火把，等出来才看到，外面是一群群看不清面目的五十厘米高的东西，有着人的四肢，甚至头顶还有毛发，只不过十分稀疏。
他们一出来，本来还在漫无目的走着的怪物都向他们聚集。
“它们靠过来了……”
不知道谁说了句，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怪物们歘一下聚集到离他们不过一米的距离，一声声低哑的威胁声从它们的喉咙中发出，试探着找空隙冲散他们。
许寐渊立马出声稳定军心:“别害怕！它们不敢靠近，不要让它们得逞，我们都靠近点！”
将士们听话地挤在一起，跟着许寐渊慢慢朝城门挪动着。
刚挪动了八十步，许寐渊隐隐约约听到了石头互相撞击的声音。
他警惕地看向地面，那里什么都没有，他不敢随便扭头，生怕刺激到这群怪物。
他走的更快了些，心中只盼着赶快到城门。
然而天不遂人愿，又走了堪堪二十步，一条有近十米的绿色长虫出现在他们身后。
脸都烂成泥的小怪物们一致地将头朝像那条绿色长虫，许寐渊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看过去。
太恶心了！他从没见过这种东西，身上裹满了混着血的泥，长尾上的鳞片挂着数不清的头骨，巨大的头颅上有着两双眼睛——
就像是虫子和蛇的结合体！
绿色长虫一出来，这群怪物更加激动地靠近了几分，火把上的火随着它们的动作晃晃悠悠的，像是下一秒就要灭掉一样。
“跑！”
许寐渊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拽着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将士，头也不回地朝城门口去。
其他人也立马回过神来，跟着跑过去。
跑出去二百步，闪身进了其中一个小巷，他们发现身后的绿色长虫并没有追上来。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
许寐渊借着墙壁的遮掩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另一条绿色的长虫，看起来像是雌性，身上干干净净的。
它左右晃着脑袋，似乎在寻找什么。
很快，它的两对眼睛锁定了许寐渊等人，尖叫一声激动的冲他们扑过去！
这次不用许寐渊再下命令，众人作鸟兽散，小巷四通八达，很快许寐渊身边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而他们手上举着的火把也燃烧的快到了尽头。
“将军，怎么办？我们快没有火了！”
“敲门，别太大声。”
眼下没有地方躲，他们只能试着敲那些门前摆着木棍符号的人家。
他看过，除了害怕火，它们也不会攻击这些摆着奇怪符号的房子。
这也是为什么，许寐渊认为这些东西有智慧。
“够了！别敲了，给我进来！”门忽然被拉开，一道压低着声音的女声响起。
里面是一位身姿高挑的女子，头上包着浅色的头巾。
不等许寐渊张口就将人拉了进去，许寐渊连忙制止她关门的动作。
“等等，外面还有我同伴！”
女人又将门打开的大些，待其他三人都进来后飞快将门关上。
“外面正是怪物出动的时候，你们在外面干什么！”
他们一进来，女人的疑问也跟着砸下来。
许寐渊反而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你不是丽国人？”
“我是凉国的，喜欢这里的风情就住到了这里。你们呢？”
女人自然地坐到桌子旁，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们是听说里面有怪物，好奇。”许寐渊没说实话，他也不怕暴露。
一来他们都没有穿盔甲，为了降低秦化城百姓的警惕，都身穿自己的衣服。
另一方面，他平时上战场都是戴着面具，战场上很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女子也没有提出怀疑，只是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说话。
“你知不知道秦化城为什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怪物？”许寐渊主动开口。
他在边关常驻，却也不是一直看着丽国的动静，而这些怪物更是像一夜之间窜出来一样，那些雾也是。
女人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天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我刚醒过来就发现外面被雾笼罩着。天气不好，我就打算留在家里，在窗户那里坐着。”
女人朝南边指了指，那里原来是窗户的位置，只不过现在被堵上了。
“然后我就看到周围的邻居走进雾里，再也没回来……这也是为什么你们敲门没人应。总要有人要出门的，即便有那些木头棍子也没用。”
“那些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将士忍不住开口询问。
女人很好说话地回答了他:“那是丽国的一种少数民族的符号，传言中说是用来警告怪物的，其实真正有用的是那些木棍。”
“桑木？”许寐渊开口，他闻过桑木燃烧的味道，很像。
“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群怪物怕桑木，但有用就够了。不过，桑木的数量总是有限的，不够我们所有人用，没得用的只能被怪物杀掉，哦，或者吃掉。”
女人的声音平平淡淡，似乎对这件事一点也不上心。
许寐渊将这人的危险程度提到了相当高的地位，这人不简单。
但这女人又是唯一一个知道些什么的人，他也只能继续从女人这里获得尽可能多的信息。
“这么久你一直在屋中没有出去过？”
“喂，收收你那审问的语气，我可不是你的犯人！
我肯定不出去啊，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屋中的食物够我自己吃的，剩下的就看丽国皇帝什么时候派人来吧……”派人也不一定能解决。
女人嘟嘟囔囔，一点也不像身处危险的人。
“那你有没有想过食物吃完怎么办吗？”
“吃完食物，那不是我死就是那群怪物死呗。”女人话中处处透露着毫不在意，像是自己也意识到不合适了一样，补充道:“毕竟它们一直在城中，城中的人总有吃光的时候，要不然它们饿死，要不然我饿死。”
许寐渊点点头，他们还是要想办法出去，他还没有厚脸皮到蹭人家女生的东西吃。
…………
这边，许漫辞在翻了半个帐篷后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布匹，临时赶制出一套防护服，霍鄢在旁边跟着有样学样。
她穿上衣服走到帐篷前时才发现，霍鄢跟在她的身后。
她无奈出声劝阻:“三哥，里面的情况不安全，我一个人进去，若是被感染了，你还能操控大局。”
“不。”这是头一回，霍鄢拒绝了她:“你若是感染了，我也和你一起。”
许漫辞愣愣看着他，她不知道霍鄢这热烈的感情哪里来的，但她不得不承认，她深深受这种感情吸引着，像是坠入了深深的漩涡，她选择放弃挣扎。
“好，我们一起进去。”
许漫辞为他重新检查了一遍防护服，出乎意料的，他的针线活比自己还好。
没时间讨论这些，许漫辞冲他伸出手，藏在防护服下的眼睛弯了弯。
霍鄢立马会意，激动地牵上她的手又不敢用力！他捧着许漫辞的手，跟着她走近帐篷。
许漫辞感觉到他的动作，反手抓住霍鄢的大手:“跟着我，别乱动尸体。”
“嗯！”霍鄢高兴的任她牵着。
许漫辞拿出自己的工具，她虽然不做法医好多年，但出任务时还是会习惯性地带着自己的解剖小工具。
她尽量避免触碰尸体，好在那些小小的绿色长虫也没有从尸体里爬出来，而是窝在尚存一丝温度的尸体里苟延残喘。
她看着这些虫子，突然有了想法:“三哥，你去帮我点个火……放心，不是支开你，只是试探一下。”
霍鄢这才收起倔种的眼神，老老实实去拿了棉布和火柴。
许漫辞看着尸体里一团团蠕动的绿色小虫子，忍不住用刀戳了戳。
这立马引起了虫子堆的躁动，虫子们开始不断地翻滚，尸体上的肉被它们的动作甩飞起来又落回去。
许漫辞沉默下，放弃了那些易燃易爆炸的虫子，开始观察这些绿色的毛发。
没有现代的显微镜，她只能用自己的双眼去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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