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没有人
“大人，主子，我刚才在黄诠山入口发现他鬼鬼祟祟，似乎在埋什么东西，出手擒了他，挖出了他埋的盒子——”
护卫将盒子打开，许漫辞看清了里面的东西不由得心中一紧呼吸一窒:“这是……这是小孩的骨头！”
“这是谁的骨头，速速从实招来。”许漫辞看向陈大叔的目光戒备起来，脸色也越发难看。
“这是，这是我家小孩的骨头……”陈大叔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头也不敢抬，声音颤抖:“我家那位粗人，起雾的时候生下了这小孩，迟迟不下奶，又没有给孩子吃些别的，最后，最后竟然活活饿死了，只剩下这一副尸骨啊啊啊啊……”
陈大叔声音悲愤，恨不得饿死的是他。
“那你在何处？”
“我，我当时被困在我至交好友那里，起雾时不敢随便走动，没想到，没想到回来就看到这一幕……”
许漫辞深深看他一眼，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你至交好友是谁？”许漫辞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是赵屠户。”他身子趴的更低了。
“赵屠户不是死了么？在起雾前。”
“确实如此，是我去悼念他时被困在那里。他死的怪是时候，没赶上最吓人的怪物，说实话，起雾这段时间小人也快活不下去了，一边记挂着家里的妻儿老小，一边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说到情深处，他哆哆嗦嗦抹了把脸，擦去眼角的两滴泪。
“唉，倒是辛苦你了。”许漫辞低着眸子，神情冰冷。
“小人不敢受大人这句关心，只希望为秦化城重建添一份力。”
“你还挺团结的，我会跟将军说这些的。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说说你至交好友死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比如说平常喜欢干什么突然不干了。”
“小人不求被将军记住，只希望秦化城能在将军的带领下越来越好。”陈大叔说完这些没味儿的恭维话才开始说关于赵屠户的事:“小人那位朋友他死前……嘶，这个小人确实没有怎么注意，那天小人并没有跟他说上几句话，他急着杀猪，小人急着去买孩子用的东西……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好友和孩子，都已经天人永隔……”
许漫辞轻叹了一声，示意护卫给他递块帕子擦泪:“陈大叔节哀顺变，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作为回报，我想帮你安置你孩子的尸骨，和其他在起雾时遇害的人们一起，也好给小朋友有个陪伴。帮我问候一下婶子，让她别太伤心了”
她师出有因，陈大叔趴在地上静了一会儿，闷闷应声:“是，多谢大人。”
许漫辞忍下心中淡淡的愧疚，不是她不通人情，疑点太多，她必须为案子负责。
带着盒子回到城主府，看着里面的婴儿尸骨，许漫辞一时间没了动作。
从业多年，几岁的孩子尸骨她碰过，十几岁的孩子尸骨她也碰过，独独没碰过这么小的，这可是个刚出生的孩子啊……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孩子母亲喂这小孩血他也能撑过这些日子，再退一步讲，哪怕用一些食物捣成糊糊，即便不会咀嚼，稀一点喂进去也能活……
既然生了又不会养，当初何必生下来呢？
更让人生疑的是，这小孩尸骨死了不过起雾时的这段时间，怎么可能会腐烂得干干净净白白嫩嫩？
谁见过至亲之人离开了还会嫌弃他/她身体腐烂？甚至会巴不得多用着防腐的方法，延缓腐烂。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明天再去看看，看紧了陈大叔，尤其是他的妻子，不论去哪里都要跟着记下来，如实汇报。”
“是，大人。”不用再请示霍鄢，护卫的动作比之前霍鄢派他去查消息还快。
“阿辞，城中一连死了那么多人，都整齐划一的说是婴儿鬼魂作怪，又盲目的听信城主府的一面之词，这里面必然有问题。”
许漫辞当然也知道有问题，这么简单的道理霍鄢肯定不会再浪费口舌，他应该是有什么其他的猜测。
“或许是多人作案，秦化城里的人，尤其是和刚刚陈大叔刘大婶一样大年纪的人，都有嫌疑。”
许漫辞突然想起来前世的几乎人人熟知的名作，只是……
“言之有理。”许漫辞偏向了他，只是这种猜测对她们来说并不算好，这样查起来或许幸存的人都会守口如瓶，统一口径。
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希望不是这样。”她又补充:“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罪案，我们去找公孙清贤。”
“好。”
清清若月明，明贤如圣人。
“公孙清贤，你的长辈当真为你取了一个好名字。”
公孙清贤翘着二郎腿冷嗤一声，并没有解释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起雾后没有命案发生了？”
公孙清贤还是没有回答，放下了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霍鄢看向他的手，新来的护卫乙立马上前将茶壶收走。
公孙清贤愣了下，旋即收起手来:“许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霍鄢凤眸睨着他，语气冷冷:“公孙清贤，认清楚局势，你现在是求我们查案，若是你不想查清楚给自己平账就随便闹，我也不介意派人先解决你。如果想给自己平账，就老老实实说话！”
公孙清贤缩了缩脖子，站起身来将手里护下的茶水递向许漫辞:“姐姐，我错了，姐姐您快坐，姐姐您想吃点什么……吃我没有，那您想看点什么，我可以给您表演一个无实物吃饭。”
“够了。”霍鄢捂住许漫辞的眼睛，瞪他一眼。
公孙清贤低下头收回手:“雾里有没有命案其实我也不知道，反正那小孩的笑没了，而且我的小可爱是不会认识人的，它只害怕那些桑木，只要出现在桑木以外浓雾以内的肉都会无差别攻击。如果是人做的，肯定在那些幸存下来的人里面，如果是鬼，也不一定。或许在黄诠山上。”
“黄诠山我们去过了，只有尸骨没有人。”
“没有人？难不成当真是妖怪？”公孙清贤喃喃着，又大声起来:“黄诠山怎么可能没有人？山上有一个猎户，还带着个小孩，起雾时正好在外面待着，我封了城门，他来了几次也只是远远看着没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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