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学车
鞭炮声还在街巷间零星作响,聪聪还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蒋伯封从驾驶位下来。
“爸爸!”
蒋伯封一把把儿子抱起来,往院儿里走。
聪聪抱着蒋伯封的脖子,小脸兴奋得通红:“爸爸,妈妈买了好漂亮的车!”
沈育德听见动静也出来看,看得直咋舌。
“哎呦!这是奔驰吧!咋又买一台车,伯封你也不管管你媳妇,竟乱花钱!这挺贵的吧?”
沈静姝还没说话,蒋伯封连忙道:“爸,静姝现在好歹也是厂长了,经常要出去谈生意,没有车不方便!”
沈育德虽然嘴上抱怨,但女儿有本事自己买车,他也是很高兴,很自豪的。
一家出了两个厂长呢!
“诶,你会开么!”
沈静姝朝蒋伯封看了一眼,笑道:“趁过年这几天放假,让伯封教我呗!我又不笨,学还学不会呀?”
蒋伯封在她鼻子上轻刮了一下。
……
大年初一的下午,两个人来到厂区,这时候这里没什么人,场地也很空旷,正适合练车。
“来吧。”蒋伯封拉开驾驶座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静姝有些紧张地坐进驾驶座,座椅凉凉的。
蒋伯封俯身帮她调整座椅,手臂不经意擦过她的肩膀,两人同时顿了一下。
“先认识一下各个部件。”
蒋伯封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显得格外低沉,他指着踏板,“这是离合器,这是刹车,这是油门......”
他的手指轻轻点过每个部件,沈静姝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修长的手指移动。
车厢里弥漫着他身上淡淡的剃须泡和发胶味,和她常用的雪花膏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试着启动。”蒋伯封侧头看她,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垂。
沈静姝的眸子闪了闪,按照他说的做。
引擎发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慢慢抬离合器,轻轻给油......”蒋伯覆上她的手,引导着她操作。
他的手掌好像永远都是温暖而有力的,完全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
车子猛地一窜,又熄火了。
沈静姝轻呼一声,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手。
“没关系,刚开始都这样。”蒋伯封没有松开手,反而轻轻握了握,“放松点,我在这儿呢。”
第二次尝试时,沈静姝渐渐掌握了节奏。
车子平稳地起步,缓缓行驶在空旷的厂区里。
蒋伯封的手依然覆在她的手上,指尖偶尔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对,就是这样......”他的声音很近,带着赞许的笑意,“我就知道你能行。”
车子转过一个弯,车灯扫过堆放在路边的大水桶。
沈静姝一紧张,猛地踩了刹车。
惯性让两人同时向前倾去,蒋伯封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护住她。
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蒋伯封的手还搭在沈静姝的椅背上,仿佛将她半圈在怀里。
“还挺难的,我是不是太笨了。”沈静姝有些讪讪。
蒋伯封低笑一声,抚了抚她的头发:“怎么会?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学生。”
沈静姝抬眼看他,惨白的日光中,他的眼眸亮晶晶的,格外的深邃,漂亮。
“还记得你第一次学骑自行车吗?”蒋伯封突然问,手依然轻轻搭在方向盘上,贴着她的手背。
沈静姝忍不住笑了:“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你扶着后座跟了半条街,累得满头大汗。”
“那这次学开车,我可轻松多了。”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至少不用跟着跑。”
车厢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两人的手依然叠在方向盘上。
沈静姝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温暖而踏实。
“再试一次?”蒋伯封轻声问,声音里带着诱人的磁性。
沈静姝点点头,重新启动车子。
这一次,她开得平稳了许多。
蒋伯封慢慢收回手,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冬天天黑的早,没过一会儿天就黑了,车灯划破夜色,在空旷的厂区里缓缓行驶。
完全封闭的车厢,空无一人的厂区,夜色茫茫,完全属于两个人的空间。
“其实......”沈静姝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买这辆车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蒋伯封挑眉:“哦?想到我什么?”
“没想到你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开着车从我面前经过,那时候你旁边还坐着白玉珠……”她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摩擦着,“那时候我想,我也一定要有一辆自己的车!”
蒋伯封不由得失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有志气,还是该说你记仇。”
他说完,忽然伸手关掉了引擎。
车厢陷入突如其来的寂静,静得仿佛能听到雪花落在车顶的声音。
“静姝。”他转向她,神情认真,“哪怕是在你最落魄的时候,我都觉得你是最好的,最值得我倾心相爱的女人。”
这话说的极真诚,极温柔。
沈静姝望着车窗外飘落的雪花,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谢谢你,伯封。”她轻声说,“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蒋伯封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傻瓜,夫妻之间说什么谢谢。”
他的指尖温暖而粗糙,带着常年工作的薄茧。
沈静姝不由自主地蹭了蹭他的手掌,像只撒娇的猫。
两人相视而笑,车厢里弥漫着温馨的气氛。
这时,蒋伯封忽然想起什么,从后座拿出一个相机。
“来,给你和新车拍张照。”他笑着说,“纪念一下沈厂长学车的第一天!”
沈静姝配合地靠在车边,雪花落在她的发间,像星星点点的钻石。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她笑得格外灿烂。
拍完照,蒋伯封却没有立即收起相机。
他望着妻子被雪花点缀的身影,突然单膝跪地,做出一个夸张的求婚姿势。
“美丽的沈厂长,愿意让我做你的专属司机吗?”他俏皮地眨眨眼。
沈静姝被逗笑了,伸手拉他起来:“快起来,地上凉!”
蒋伯封就着她的力道起身,顺势将她搂进怀里。
雪花在他们周围静静飘落,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
“静姝,”他在她耳边轻声说,“等开春了,我带你去兜风……就我们两个人,去看山上的杜鹃花。”
沈静姝靠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好。”
夜色渐深,但两人都不舍得离开。
就在这辆新车里,他们聊起了很多往事,从相识到相知,从相恋到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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