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杀人灭口(一)

他们的眼神充满了绝望、恐惧和难以置信，死死地盯着站在他们面前的一个身影。

那身影笼罩在宽大的黑色斗篷里，脸上大帽遮住了大半张面孔，只露出一双冰冷毫无感情的眼睛，正冷漠地注视着地上垂死的两人。

在地上，散落着数十片金光闪闪的金叶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诱人却又诡异的光芒。

这显然是事先约定的报酬，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享受，便已毒发。

不过片刻功夫，两个太监的挣扎渐渐微弱下去，最终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神秘人这才缓缓上前，蹲下身，伸出戴着鹿皮手套的手，仔细探了探两人的颈脉，确认均已气绝身亡。

随后，他站起身，看也没看地上那些金叶子，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尘土。

他走出房间，对候在门外、同样装扮神秘的几名健仆低声吩咐，声音嘶哑难辨：“处理干净，老规矩，不留任何痕迹。”

“是！”健仆们低应一声，迅速进入房间，如同拖死狗一般将两具尸体拖走，并开始细致地清理现场，连散落的金叶子也一并收起，仿佛这里从未发生过任何事。

辅牛敦携刘璋、郑元、顾燕来、侯恂等一众阁臣，闻听陛下落水，已在宫门外紧急求见，恳请探视圣安。

“他们倒是来得快！”皇帝闻言，眼神骤然一凛，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与冷意。

他刚刚断定落水是有人蓄意谋害，这些此前以辞呈相逼的阁老们就联袂而至，时机未免太过巧合！

难道……

周太后亦是凤目含霜，护犊之心让她对任何可能威胁到儿子的人都充满了警惕，她冷哼一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哀家看他们，未必安着什么好心！”

殿内气氛瞬间再次紧绷起来。

然而，一直沉默旁观的李胜却在此刻开口，声音沉稳冷静：“陛下，太后，臣以为，牛阁老等人行此大逆之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皇帝和周太后目光同时转向他。

李胜分析道：“牛阁老等人，虽与陛下在新政上有分歧，甚至以辞官相胁，但其根本仍是维护自身及背后士绅的利益，所求乃是朝堂博弈中的主动权。弑君……乃是抄家灭族、身败名裂之罪，风险与收益完全不成正比。如今他们因‘哭庙案’已备受清流指责，若再行此等事，无论成败，他们都将是最大的输家，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为他人做嫁衣。真凶……恐怕隐藏在更深处，意图更加叵测。”

他的分析条理清晰，切中要害，让盛怒中的皇帝和周太后稍稍冷静下来。

确实，牛敦等人是老谋深算的政客，而非亡命之徒，弑君对他们而言，弊远大于利。

就在这时，奉周太后之命前去严查湖边情况的太监冯保，面色凝重地回来了。

他跪地禀报：“启禀陛下，太后，奴才带人仔细搜查了湖边及附近宫苑，并盘问了所有相关人等。发现……发现有两名负责日常维护船只、今日也曾当值的太监，在事发后……不知所踪，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询问其上司、同屋及相熟的太监，皆言不知其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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