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皇帝的惩罚决定(一)
他猛地转向李胜,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姐夫!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置?这几个勋贵,还有江南那些不安分的士绅,该如何惩治,方能以儆效尤,让天下人知道朕的刀锋之利?!”
面对盛怒的皇帝,李胜神色依旧沉稳。他微微躬身,声音清晰而冷静:“陛下息怒。臣以为,处置此事,需分轻重缓急。”
他首先指向勋贵子弟:“那四个勋贵子弟,触犯军法,罪不容赦。然,陛下御驾亲征在即,京师需要稳定。老京营虽战力不济,却仍由勋贵们掌控着相当一部分权柄。此刻若因几个不成器的子弟,便行雷霆之怒,斩杀他们,恐会逼得勋贵集团人人自危,甚至铤而走险。为大局计,不如小惩大诫,将他们重重责罚,革除军籍,交由各家严加管束,令其家族承陛下一个恩情,亦可暂时稳住京营。”
朱寿听着,虽然怒气未消,但理智告诉他,李胜的分析是对的。
他强压着火气,点了点头:“就依姐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每人重责八十军棍,打完后让他们的老子来领人!”
他顿了顿,目光更加锐利:“那江南之事呢?难道也轻轻放过?”
“江南之事,绝不可轻纵!”李胜语气斩钉截铁,“此风不可长!今日他们敢窃取火铳仿制,明日就敢拥兵自重!必须严查!”
他上前一步,低声道:“然,查,亦需讲究方法。江南远离中枢,士绅关系盘根错节,若贸然派大军或酷吏前往,恐打草惊蛇,甚至激起变故。臣建议,明面上,可暂不声张,稳住陆谦、董真真等人,秘而不宣。暗地里,陛下可授权臣与锦衣卫、东厂协同,派出得力人手,潜入江南,暗中调查这‘东林学社’的底细,摸清其核心成员、资金来源、以及他们除了仿制火铳外,还有何其他图谋。待证据确凿,再行雷霆一击!”
朱寿负手在殿内踱步,沉吟良久。
李胜的策略,老成持重,既顾及了眼前稳定,又瞄准了长远隐患。他忽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与属于帝王的宏图:
“姐夫所言甚是!眼下首要之敌,乃是伪帝刘宗敏,收复汴梁,确保漕运!待朕平定中原,携大胜之威……”
“朕,要亲自去江南巡视一番!朕倒要亲眼看看,那些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却在背地里行此鬼蜮伎俩的士绅,到底是何嘴脸!届时,证据在手,王师在侧,朕要一举涤荡江南,将这些国之蛀虫,连根拔起!”
精武军大营。
李胜高身旁站着都事梁言,手捧代表皇帝口谕的令箭。
台下,黑压压地跪着一群人,正是此次燧发枪失窃案的所有涉案人员。四周甲士环立,刀枪寒光熠熠,无声地宣示着军法的威严。
梁言上前一步,展开文书,声音洪亮地宣读了皇帝的最终裁决:
“奉陛下口谕:查成安伯次子赵德柱、靖远侯侄孙孙绍祖、武定伯三子李继、抚宁伯世子朱睿等四人,身为勋戚之后,入营操练,不思报效,反目无军纪,私盗军械,其行可鄙,其罪当诛!然,念其年少无知,家族有功于国,特开天恩,予以宽宥。着,每人重责二十军棍,即刻行刑!刑毕,革除军籍,由各家领回,严加管束,若再有不法,定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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