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双皇大战(一)
临清城外,大梁皇帝的行营依运河而建,旌旗密布,哨卡森严,与城内刘泽清所部的营盘遥相呼应,更显皇帝亲临的威仪。
中军御帐内,朱寿并未身着龙袍,而是一身利落的戎装,外罩藏青色呢料戎装服,端坐在铺着地图的帅案之后。
他眼神锐利,如同自己记忆中李胜那般气度。
帐下,临清总兵刘泽清、以及闻讯从周边防区赶来的左梦庚、上官云中、李国英等几位总兵官,皆甲胄在身,垂手肃立。
这几人都是在中原与流寇纠缠多年的宿将,此刻在年轻的皇帝面前,却也不自觉地收敛了几分骄悍之气。
刘泽清作为此地主官,率先出列,单膝跪地,抱拳沉声道:“臣,临清总兵刘泽清,叩见陛下!陛下星夜驰援,臣等未能扫清寰宇,克竟全功,致使陛下亲冒矢石,臣等万死!”
他话音一落,左梦庚、上官云中、李国英几人也齐刷刷跪下,声音洪亮却难掩一丝忐忑:“臣等无能,请陛下治罪!”
帐内一时寂静。
朱寿的目光从这几人头顶缓缓扫过。
他心中岂能无气?
就是眼前这几人,拥兵数万,耗费粮饷,与流寇交战数年,非但未能剿灭,反而让刘宗敏、李洪基之辈坐大,乃至僭越**!
期间耗费朝廷钱粮无数,更纵兵殃民,导致中原糜烂,百姓流离……
其罪实难轻恕。
一股怒火在他胸中翻腾,几乎要脱口而出斥责。
但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这股怒气压了下去。
此刻强敌当前,绝非追究前责、自折臂膀之时。
当务之急是稳住军心,合力破敌。
他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和缓的神色,从帅案后站起身,快步走到几位总兵面前,亲手将刘泽清扶起,又对其他人虚扶一下,语气显得异常宽宏:
“诸位爱卿快快请起!数年征战,辛苦诸位了。”
他目光诚挚地看着刘泽清等人,继续说道:“流寇势大,非一日之寒,其狡诈凶顽,朕在京师亦有耳闻。诸位将军能扼守要冲,保临清、睢阳一线不失,使贼寇未能肆意东进,已是大功一件!前尘往事,皆有缘由,朕心中明了,岂会怪罪?”
他这番话说得颇为体谅,让原本心中忐忑的刘泽清等人暗暗松了口气,连忙再次躬身:“陛下圣明!臣等惭愧!”
朱寿走回帅案后,双手按在地图上,目光炯炯地看向众人:“如今朕既已亲至,携新军锐气,与诸位合兵一处,兵力已逾十万,正是一鼓作气,荡平丑类之时!以往种种,皆如过眼云烟,望诸位将军能与朕同心协力,共**敌!待收复汴梁,平定中原之日,朕必论功行赏,绝不吝啬侯伯之封!”
他这番先是安抚,继而激励,最后许以重赏,层次分明,倒是颇合御下之道。
刘泽清等人闻言,不管内心作何想法,面上皆露出感激涕零之色,齐声应道:“臣等愿为陛下效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七天之后,临清城外。
大梁皇帝朱寿的行营连绵十里,流寇主力已如乌云压顶般汇聚于临清西南。
刘宗敏、李洪基的旗号清晰可见,兵力远超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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