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虚胖的官军(二)

在这里，没有戏剧性的单方面屠杀，只有消耗的比拼。

就在北翼陷入血腥僵持之际，中军主战场，决定胜负的序幕由大梁皇帝朱寿亲手拉开。

“火炮前置，目标贼酋中军大阵——放！”

随着朱寿一声令下，部署在阵前的数十门各式火炮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

浓白的硝烟瞬间弥漫开来，炽热的铁球带着死亡的尖啸，划破寒冷的空气，狠狠地砸向刘宗敏那密集的军阵！

“轰！轰！轰！”

实心炮弹如同死神的犁铧，在流寇的队伍中犁开一道道触目惊血的胡同。

无论是披甲的精锐，还是无甲的士卒，在高速飞行的沉重铁球面前，都显得无比脆弱。

肢体瞬间碎裂，骨骼折断的脆响被巨大的轰鸣淹没，只留下满地狼藉的残骸和喷溅的血液。

一发炮弹甚至幸运地击中了一架正在推进的楯车，木屑混合着血肉横飞，周围的士兵如同被狂风刮倒的麦草。

这突如其来的、超越他们认知的猛烈打击，瞬间在流寇军中引起了巨大的恐慌！

“天雷！是天雷啊！”

“快跑！官军会妖法！”

许多从未经历过炮火，尤其是那些新附不久的原官军士兵，精神瞬间崩溃。

他们惊恐地叫喊着，下意识地向后拥挤，原本还算严整的阵型顿时出现了多处骚动和混乱，特别是由降卒组成的部分，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擅自后退，引发了更大范围的动摇。

刘宗敏位于中军，虽未被炮弹直接命中，但前方阵线的混乱和那凄厉的惨叫也让他心头一震。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悸，随即被更大的怒火取代。

“不许退！给老子顶住！”

刘宗敏猛地拔出腰刀，策动战马，率领身边最精锐的老营亲卫骑兵如同旋风般冲向前沿。

雪亮的马刀毫不留情地砍向那些溃退的士兵，咆哮声如同炸雷：“临阵脱逃者，杀无赦！都给老子滚回去！”

在血腥的弹压和皇帝亲临的威慑下，濒临崩溃的前沿阵脚被暂时稳定了下来。

但梁军的火炮并未停歇，虽然准头欠佳，十炮也未必能有一炮取得显著战果，但那种持续不断的轰鸣、弥漫的硝烟以及不知何时会降临到头上的死亡威胁，极大地摧残着流寇士卒的神经。

刘宗敏望着远处梁军阵后那不断喷吐火焰和硝烟的炮位，眼中充满了羡慕与恼恨。

他咬牙骂道：“妈的！朱家小儿仗着这些铁管子逞威！老子麾下的工匠都是废物！这么久了，连个能用的都仿不出来！”

无奈之下，他只得下令：“床弩！抛车！给老子还击！压制他们！”

流寇阵中，为数不多的大型床弩和简陋的抛石机开始运作，粗大的弩箭和石块呼啸着飞向梁军阵线，也造成了一些伤亡和混乱，但在射程、威力和射速上，与梁军的火炮相比，无异于杯水车薪。

与此同时，梁军中军后方，朱寿正通过李胜所赠的单筒望远镜，仔细观察着炮击的效果。

看到敌军阵型的混乱与刘宗敏不得不亲自弹压的狼狈，他年轻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得意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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