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4章 再会黛玉(二)

“呀！”薛黛玉吃痛，娇呼一声。

就在这时，外间忽然传来黛玉贴身丫鬟有些急促的声音：“小姐！小姐，商号里出了急事，塘沽来的郝掌柜赶到京师，已经在府里等您快一个时辰了！”

薛黛玉闻言，神色一凛，连忙从李胜怀里挣脱，一边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一边扬声道：“出了什么事？这般着急？”

门外的丫鬟回道：“听郝掌柜说，是……是我们家往南洋去的那支香料船队，在回来的路上，在东海遭遇了大股倭寇洗劫！船货损失惨重，随船的护卫和伙计……死伤了不少人！”

“什么？！”薛黛玉一听，俏脸瞬间气得通红，柳眉倒竖，“那支船队运的可都是值钱的胡椒、苏木！投了多少本钱进去！这些天杀的倭寇！”

李胜此时也已迅速穿好衣袍，跟着走出卧房来到客厅。

薛黛玉已经打开了房门，那丫鬟低着头进来，眼角余光瞥见李胜衣衫尚有些凌乱，再看到自家小姐云鬓微乱、满面潮红未褪的模样，心中已然明了，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多看。

薛黛玉没好气地瞪了李胜一眼。

李胜却浑不在意，反而上前一步，再次揽住薛黛玉的纤腰，神色恢复了平日的沉稳，道：“倭寇为患，非止一日。我一向重视海路，岂容宵小猖獗？你且回去，查明具体情况，损失了多少，船队如今在何处。我回头便下令，让水师出动，剿了这群无法无天的海匪！”

薛黛玉正在气头上，听他这么说，仍是忍不住刺了一句：“你说得轻巧！倭寇来去如风，神出鬼没，海上那么大，哪有那么容易剿灭？”

她心里记挂商号损失，说完便挣脱李胜的手，对丫鬟道：“我们走！”

薛黛玉带着丫鬟匆匆赶回薛家在京师的府邸，刚踏入前厅，早已等候多时的郝掌柜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哭嚎道：“三小姐！完了！咱们那支香料船队……全完了啊！”

他一边哭诉，一边将损失的惨状细细道来。满载着价值连城的胡椒、丁香、苏木等南洋香料的船队，在返航途经东海时，遭遇了规模空前的“倭寇”舰队。

对方人多势众，装备精良，手段凶残，不仅将货物劫掠一空，还纵火焚毁了两艘货船，随船的护卫、水手、伙计死伤枕籍，能活着逃回来的不足三成，可谓是元气大伤，损失之惨重，远超以往任何一次遭遇海盗或零星倭寇的劫掠。

薛黛玉听得心头火起，俏脸含霜，玉手重重一拍桌面：“岂有此理！查清楚是哪路倭寇干的了吗？如此猖狂！”

郝掌柜擦了把眼泪，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三小姐，表面上看是倭寇不假，那些贼人穿着打扮、用的兵器也像是倭人。但据侥幸逃回来的几个老水手说，他们听到那些贼人中有人用咱们的官话发号施令，而且……而且对方对我们船队的航线、货物价值，似乎了如指掌！这绝非寻常倭寇流窜作案能做到的！”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带着愤恨：“依小的看，这根子，恐怕还是出在江南、东南那几家大海商身上！定是他们眼红我们薛家这条财路，暗中支持甚至就是指使了这群倭寇！那些抢去的香料，穷倭寇哪里消化得了？最后还不是要通过他们的渠道，在大梁的市面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变现！”

薛黛玉闻言，秀眉紧蹙，郝掌柜的分析与她心中的猜测不谋而合。

薛家商号，或者说她与李胜合作的这条南洋商路，触动了某些东南沿海传统海商巨贾的利益，这已不是简单的海盗行为，而是蓄意的、带有垄断和打压目的的恶性竞争，甚至可视为一种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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