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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青苔底下爬毒藤


新碑落成次日,天光未明,药阁已起骚动。

井边传来一声闷响,一名值夜学徒手中药罐跌落在地,瓷片四溅,药汁泼洒如血。

他扶着井沿干呕不止,额头冷汗涔涔,双目涣散,口中喃喃:“头……好昏……像是被人抽了筋骨……”

不止一人。

陆续有早起煎药的婢女、助教相继晕倒,轻者恶心乏力,重者四肢发软,竟连站都站不稳。

有人惊呼:“井水有异!”可细看那水,清澈如常,无色无味,唯有晨雾缭绕时,隐约浮起一层极淡的青气,似烟非烟,似雾非雾,转瞬即逝,若非凝神细察,根本难以察觉。

云知夏踏着晨露而来,素色广袖拂过残破药罐,眉心微蹙。

她未语,只从袖中取出一方薄如蝉翼的试纸——那是她以百种药材提炼出的“药感显影纸”,能感应极细微的毒质残留。

她俯身,以银匙取一滴井水,轻轻点在纸面。

刹那间,纸色由白转紫,如暮云染血,边缘泛出诡异的绿纹。

“蛇蜕灰……月见露……”她低语,指尖抚过试纸,眸光骤冷,“软骨药油的主料,竟混入井水?”

她抬眸望向那口深埋地底的“皇脉药井”。

此井自前朝开凿,相传引的是龙脉灵泉,专供御药调制,深达三丈,四周以玄铁封石密闭,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更别说投毒。

除非——毒从内部渗入。

她的视线缓缓移向新碑所在之地。

那口曾藏禁典的金匮,正是沉入此井。

而碑基所用铁筋,乃是从旧匮残骸中提炼重铸,深入井口三尺,直贯地脉。

“查铁筋。”她声音清冷,不带波澜。

老锁匠被急召而来。

他曾是皇陵匠作司的头牌,专司机关锁钥,对金属纹理、机关暗道了如指掌。

他蹲在碑基旁,用一把铜锉刮下铁筋表面的锈层,指尖一抹,顿时凝滞。

“这……不是锈。”他声音沙哑,“是油……青腻腻的,还在动。”

众人望去,只见那铁筋表面竟覆着一层薄如蛛网的油膜,泛着幽绿光泽,仿佛有生命般,沿着金属纹路缓缓爬行,如同藤蔓缠枝,悄无声息地向地底延伸。

云知夏瞳孔微缩。

这不是普通的毒油,而是经过炼制的“活毒”——以药养毒,以毒养脉,借地气滋生,随水分蔓延。

若非她前世掌握现代微生物与缓释药理,根本无法识破这等阴毒手段。

“小竹。”她转身,目光落在药阁值夜的小婢女身上。

小竹缩了缩脖子,却还是鼓起勇气上前:“掌令使,我……我记了夜巡日志。”

“拿来看。”

日志翻开,字迹娟秀却密密麻麻。云知夏一页页翻过,忽然停住——

“七月十六,子时三刻,井口石缝现湿痕,形如掌印,长七寸,纹路朝南。”

她又翻至前几月,同样的记录,竟每逢月圆之夜便出现一次,从未间断。

“你亲眼见过?”她问。

小竹点头,声音发颤:“见过……那晚林助教梦游,鞋底沾了井边青苔,我帮她擦拭时,发现苔纹走向……和那湿痕一模一样。”

云知夏眸光一厉。

梦游?哪有这么巧的梦游?分明是被人控制,借其身行鬼祟之事!

她不再犹豫,当即下令:“掘井口三尺封土,掘深两尺,不得遗漏半寸。”

工匠持铲而入,泥土翻飞。

半个时辰后,一声金石轻响,铁铲碰上硬物。

挖出之物,是一段断裂的铜管,长不过一尺,外壁刻着极细的暗纹,若不近看,几乎无法辨认。

云知夏以指腹摩挲,眼神骤然一沉——

“昭。”

一个极小的“昭”字,刻于管身,与昭宁宫赐药封泥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昭宁宫,当朝太后居所。

赐药,向来由内廷直送药阁,不经外臣之手。

有人借太后之名,暗中输送毒源,再通过铜管渗入地脉,借金匮沉井之机,将毒引向药井核心。

而那青雾,便是毒油与地气反应后的挥发之物,随晨雾升腾,无声无息地侵入煎药之水。

好一招借刀杀人,好一局移祸东流!

她指尖抚过铜管,唇角却缓缓扬起一丝冷笑。

他们以为她会惊慌,会追查,会大张旗鼓——可她偏不。

“取‘冰心莲露’来。”她淡淡下令。

冰心莲露,乃她以雪莲、寒髓、冰蚕丝炼制的中和剂,无毒无害,却能与“软骨药油”发生微弱反应,使青雾转为淡粉,肉眼几不可见。

她命人每日向井中投入微量,不多不少,恰够维持三日毒性不显。

又让小竹在值夜记录末尾,悄悄添上一句:“师父说,井毒三日可解。”

字迹潦草,像是随手记下,却如风过林梢,悄然传开。

不过半日,药阁内外便流传开来——掌令使已有解毒之法,井毒将除。

人心浮动,暗流却已悄然涌动。

云知夏立于药阁高台,望着那口静谧的井口,眸光深如寒潭。

她在等。

等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因误判局势而露出破绽。

等那条藏在青苔底下的毒藤,终于按捺不住,再度伸向这口药井——

风拂过碑基,未干的水泥微微开裂,一道极细的青痕,正从铁筋深处缓缓蔓延,如血脉搏动,如呼吸将起……第三夜,子时三刻。

药阁四寂,唯有井口氤氲着一层比往日更浓的青雾,如蛇信吐纳,缓缓缠上新立的铁碑。

风过处,碑基裂痕微张,那道细若游丝的青痕竟似活物般微微蠕动,仿佛地底有脉搏在跳动。

墨八伏在屋脊阴影里,黑衣融于夜色,呼吸几近无声。

他指尖扣着刀柄,目光死死锁住井边空地——那里本该无人。

可就在这死寂之中,一道黑影自墙角悄然滑出,动作轻巧如猫,落地无痕。

那人戴帷帽,披深灰斗篷,手中紧握一只青玉小瓶,瓶口微倾,一缕灰白粉末正欲洒向井口。

墨八眸光一凛,正要跃下擒人,忽觉袖角一紧。

云知夏不知何时已立于檐下,素白衣袂在夜风中轻扬,神色冷峻如霜。

她抬手止住墨八,指尖从袖中取出一包淡金色药粉,轻轻洒向井沿一圈。

药粉落地即融,仿佛消失无踪,唯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她以萤草、夜昙与蛇心灰炼制的“显影药粉”,遇人手温则显形,三刻不散。

黑影似乎察觉不到异样,倾完粉末后迅速退走,身形如烟,转瞬没入药阁后巷。

待其彻底消失,云知夏才缓步上前,俯身凝视井沿。

刹那间,五指掌印赫然浮现!

指节修长,掌心窄而有力,最显眼的是虎口处一道陈年疤痕,呈月牙状,边缘微凹——那是常年执金针、练指力留下的典型印记。

她瞳孔微缩。

这不是药阁中人的手。

这是太医署“金针院”高阶医官才有的特征。

所谓“金针手”,非十年以上御前试药、调脉之资历者不得授予。

此手印一现,便是身份铁证。

“果然是宫里的人。”她低声自语,唇角却扬起一抹冷笑,“好大的胆子,连军中药井都敢染指。”

她取出早已备好的“药感匣”——黑檀木所制,内衬银箔,可封存毒质三日不散。

将那枚掌印拓模连同昨日挖出的铜管一并放入,又附上三日井水检测记录:从青雾浓度、试纸变色到中毒者脉象变化,条分缕析,字字如刀。

“送去靖王府。”她将匣子递向墨八,“不交刑部,交王爷。”

墨八接过匣子,眉头紧锁:“你信他?”

夜风骤起,吹乱了她鬓边一缕青丝。

云知夏抬眼,望向北方宫阙深处那片沉沉黑暗,目光如刃。

“我不信任何人。”她声音极轻,却字字清晰,“但我信——他若还想活着统领北境三万铁骑,就不会允许这毒,流入军中伤药。”

她顿了顿,眸光冷冽如星下寒江。

“更不会允许,有人用他军中药井,试炼足以瘫痪整支边军的软骨奇毒。”

墨八沉默片刻,终是抱匣隐入夜色。

云知夏独自立于井畔,指尖抚过铁碑裂痕。

那青痕仍在蔓延,如血脉搏动,带着某种诡异的生命力。

她忽然蹲下身,以银针轻刮碑基铁筋表面油膜,取少许封入小玉管。

这“活毒”尚未完全释放,她要逆向追本溯源——是谁,在何时,将这毒脉埋入地底?

风过无声,药阁深处似有低语回荡。

老锁匠颤巍巍走近,目光落在匣中那截铜管上。

当他看清管身那个极小的“昭”字时,脸色骤然惨白,嘴唇微抖,仿佛见了鬼魅。

他压低声音,几乎只剩气音:“掌令使……这‘昭’记……不是昭宁宫的印。”

“它是……先帝‘药脉司’的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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