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您是哪位？

“找到了，鬼鲛在囚缸区！”

“又回去了？”

“对！”

“他好像在等我们！”

…

“天眼”被长安司的导弹击落，404特务局的指挥中心像被掐断了神经。

主控台还亮着，但只是靠备用能源在硬撑。

屏幕忽明忽暗，光标闪烁得像濒死的灯。

画面卡顿，数字一格一格往下跳，每一次操作都要等几秒，像在淤泥里行走。

就在这一滞的延迟空白里——

啪！

屏幕猛地炸出一行行血红的数据。

【第七小队｜阵亡  7/7】

【第九小队｜阵亡  9/9】

【破壁队（长雄直属）｜阵亡  8/8】

【起尸队｜阵亡  10/10】

【擒鲛联合队｜阵亡  210/210】

【……】

红光闪烁，像心跳失序。

系统迟滞半秒才汇整出结论：

【战报：404分局——阵亡  300+  人，警戒回路被切断，主防线瘫痪。】

数据条一行行滑过屏幕，像在宣判。

每一个字都像一枚钉子，钉进石井泗郎的脑壳。

那不是冷冰的代码，而是义眼、战甲、心跳探针共同上传的死亡实录。

每一行，都对应着一个他亲手训练、亲自任命的人。

——真死了。

——真的，死了三百多个。

石井的脸一寸寸绷紧，表情彻底扭曲。

原本还算的俊朗轮廓在光里崩解，浮现出那张布满刀疤、狰狞如鬼的“作战面”。

血色的烟气从鼻孔窜出，那是愤怒，羞耻、恐惧、失控的混合物。

他从没料到事情会烂成这样。

404分局——是他的牌面，是他的根。

四百零一人，全是他挑的精英。

此刻已有三百余人倒下，岗哨被撕碎，监控被斩断，整座分局几近瘫痪。

而这一切，源于他的一个决定。

他批准了那条传送通道。

他授权界行者·阿丽莎引渡“目标”。

他以为传送过来的是一颗死头，是一次性击穿长安民心的瘟疫材料。

没人告诉他，传送过来的是活的，没有人预见，这活体会以头颅为诱饵引爆埋伏，杀瘫整个404特务分局。

事实像一把冷刀割在他脸上，割得他满脸是血。

他的计划被利用，他的分局被出卖。

而阿丽莎——那个他信任的界行者，原来是一条披着盟友皮的间谍狗。

揪出来又怎样？

三百多条命，早没了。

所有的责难、耻辱、愤怒，政治后果，都要算在他头上。

他面红耳赤、牙关碎响。

“阿丽莎该死！鬼鲛该死！都该死！！！”

但下一秒，石井把咆哮压了回去。

他是404特务局的“一保”，不是草莽；乱了阵脚只会让对手更嚣张。

短短时间杀穿300人，出手的精准度、袭击的时序，不是偶然。

说明鬼鲛的背后，还有人。

更大的手。

更高的层级。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通过指挥链分裂成铁一般的命令：

“四大刽手——合阵，封锁囚缸区，别让鬼鲛再跑！”

“剩余部队全部集结，第一轮——耗光他的体力！”

“第二轮——四刽手合击！”

“我亲自蓄力，动用古钥【涡疫祸流】。”

“打起精神来，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鬼鲛，而是一个组织！”

……

404，某处，下水道。

无头体从口袋摸出一部手机。

它稍作停顿，接着——将手机塞进自己断颈的喉管。

“呕——！”

与此同时，特务局囚缸区。

段洛的头颅猛地一抽气。

喉口鼓起，像被什么堵住。

下一秒。

那部手机从他嘴里“呕”了出来，被触手稳稳接住，滴着一串黏液。

他连擦都懒得擦，直接拨号。

“长安司警务热线，请讲——”

“我在404特务局。”

对方愣了半秒。

“什、什么？！404特务局？！”

接线员猛地站起。

整片接线大厅的目光齐刷刷投来。

“您是哪位？”

“我是编号：XP-07。”

短短一句，让空气凝固。

“特阶，段长官！？”

接线员几乎是吼出来的，“段长官连线了！重复——段长官在线！”

“段长官，请您立刻后撤！局方马上为您调动增援——”

“增援？”

段洛侧过头。

他的目光掠向门口——

百人部队正踏入囚缸区。

就在第一人迈步的瞬间——

他随手甩出了一道炁刃。

轰！！

墙壁与门框同时炸裂，碎屑横飞，血光四溅。

“不用增援。”

“帮我登记任务就行。”

顿了顿：“单人模式，积分多吗？”

那头沉默两秒，声音带着颤意：“……很多。”

“那就行。”

啪——

电话挂断。

……

长安司·指挥部。

整座调度厅被低频轰鸣包裹，墙面浮动着成百上千道光纹，像活着的经文。

“报告司长！捕捉到段长官的信号——银锣湾附近！”

“接线员在频道中听到爆炸声，判断正在交战！”

“信号不稳定，正在往黑肠坊方向移动！”

“刚收到段长官的短信——是一张地铁运行时间表，推测404特务局是地下移动舱体！”

夜鸢的目光从光幕中抬起，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404特务局。

那是连【鸢镜】都无法锁定的禁区。

她曾调动过天下体系的算力，召集过上百名技官共同解析坐标。

可无论怎么计算，结果都只有一个模糊的阴影——像被从地图上抹掉的“黑洞”。

那意味着：

长安司的民心值不够。

天下体系的算力不够。

连天下都看不见的东西，段洛——他凭什么能看见？

她心底猛地一沉。

不对。

太快了。

不像是偶然发现，更像是有人在“放信号”。

几乎是本能的警觉在她脑海里炸开。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惨烈的记忆：

那时，好几支调查小队也声称“发现特务局活动坐标”。

她信了。

下令支援。

结果……

那不是线索，是圈套，是城统放出的假坐标。

她还记得那些个夜晚。

无线频道里传来的求救声此起彼伏。

有人被困在塌陷的地铁下，有人被液压门夹断四肢。

通讯里传来的最后几句话，是执法官的呼吸声……和骨头被碾碎的声音。

然后，频道里再无回应。

几个小时后，暗网上出现了视频。

——一堆特务，戴着404的面具，

一边高喊“长安覆灭”，

一边举着长安司执法官的首级，

对镜头比出胜利的手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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