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赌一把
李大夫道：“就算再来多少回，老朽也不改初心。”
蒋大气急，“你这老头真不知趣！”
李大夫不再理会他，回到木榻边上，“叶娘子可看出什么来了？”
叶采莲将老人家的手放回，盖好薄被。也并未回避，对李大夫说：“气血双亏，经脉淤堵，遇风生痛，是产后遗留之症，如今已成陈珂顽疾，致使气血几乎枯竭，李大夫是否已经无法再对她使用止痛缓解的药方了？”
李大夫本来没抱希望，但没想到叶采莲的诊断居然会如此精准。
“的确如此，叶娘子，不知你师承何人？可有救治之法？”
叶采莲翩然一笑，给自己编造了一套半真半假的说辞。
“我是莲花村陆家长媳，自幼便被祖母陆温氏相中，暗中传授我岐黄之术，此病症是典型的妇人病，我能治。”
李大夫惊讶，确认道：“可是当年京城返乡的陆家，温氏是陆家主母，还在瘟疫中研究疫病解药救治了万千黎民？”
叶采莲点头，李大夫心中的疑惑一下子都有了解释。
难怪叶采莲手上有百年人参，还能拿出特效金疮药，是温氏的长孙媳的话，那就一点不奇怪了。
他连忙作揖：“还请叶娘子救治这位老人家！”
这时候胡饼夫妇也回过神来，她竟然是那位温氏的孙媳妇。
胡饼大姐后悔死了，她之前还看不上人家的卤肉，觉得乡里人做不出什么好味道，真是愚蠢。
她道：“之前是我狗眼看人低了，还请叶娘子救救我婆婆，给你磕头了。”
她说着跪了下去。
胖哥也跟着跪了。
胖哥对他娘的情况很清楚，他没抱希望，温氏再厉害，眼前的叶娘子也不是温氏。
她做的卤肉的确一绝，可医术不是做饭，又岂是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能够轻易超越的？
只是如今，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只要能稍微减轻他娘的痛苦，让她好好上路，他也算尽了孝心。
叶采莲说：“你们都起来，我有一套针法正好对症。”
她说着，从自己的布袋里拿出之前在空间兑换的那套针灸工具，正要准备为老人家施针。
这时蒋大冲上前来叫嚣：“谁不知道这妇人遗留的月子病是最棘手的病症？就算是宫里的御医都不敢保证能治愈，你就凭一套针法，唬鬼呢？”
蒋大身后的两名药童也附和：“就是，不知是哪来的无知村妇，沾着先人的光，空口白牙就来行医，你要是把人治死了怎么办？只有我们普世堂，还能让这老妇多几日活头，舍不得钱是保不住命的。”
“我们可从未听闻过温氏收过徒弟，李大夫，病急也不能乱投医！何况你自己就是大夫，应该深谙此理！”
还从未听过这种妇人病，过了这么多年还能治愈的，李大夫都束手无策，这个叶采莲算什么东西。
再者，就算叶采莲真能救，也不能让她这么轻易救下此老妇，他们普世堂话都放下了，只有他们普世堂的名贵汤药才能续命，真让她救下老妇，这不是打脸了吗？
经过这三人这么一说，周边的人都有些不敢押宝了，叶采莲真能救人吗？她要是能行医，干嘛还去卖卤味啊？
胡饼夫妇虽然也有些担忧，但比起蒋大，他们更愿意信任叶采莲。
胖哥说：“我是患者的亲儿子，我愿意让叶娘子为母亲看诊，不管结果如何，一概不追究。”
李大夫也站了出来，说：“是的，这兴和堂是老朽的药堂，今日我就请叶娘子为老人家看病，任何差池，我一人承担。”
叶采莲就知道这蒋大会阻挠，但她没想到，李大夫他们会这么信任她。
既然如此，她更不能辜负他们。
她起身，看向蒋大，“你们想怎样？”
蒋大看清叶采莲面容那一瞬，眼神多了一丝色气，“这么年轻貌美的小娘子，说是醉春楼的花魁还有人信，说是能妙手回春，从阎王爷手上抢人，这也镇不住地府的小鬼啊，那不是笑话吗？”
叶采莲笑意盈盈，抬手就是一巴掌呼过去，众人惊诧。
蒋大被打肿了半边脸，叶采莲马上作无辜状。
“你脸上好大一只苍蝇，不用谢，我帮你打死了。”
蒋大转过头来，气得咬牙，“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一手的蛮力？”
叶采莲回到木榻边，摊摊手说：“我这人天生就力气大，没办法。”
蒋大：“你就是故意的！”
叶采莲冷笑，真聪明，她可不就是故意的嘛，没把他眼睛珠子挖出来当球踢，她已经很仁慈了。
“说吧，你们到底要怎样？”
蒋大松开握紧的拳头，道：“你不可能能救这老东西！你若非要出手，就必须写下承责书，若不能将这老东西治愈，就去县衙自请领罪，李大夫也必须去普世堂坐堂！”
叶采莲几乎没有犹豫，“我可以写承责书，那你敢赌吗？”
蒋大被问得一愣，“赌什么？”
“若我无法治愈这位老人家，就按你说的办，那么同样，若我能治愈，你得赔偿我名誉损失费一百两，并且不得再踏入兴和堂半步。”
蒋大咬牙，低头阴险一笑，“有什么不敢赌的，马上写下字据签字画押！”
蒋大立即走向案台那边，拿起毛笔就开始写字据，并签上名字按了手印。
叶采莲走过去，拿起字据一看，勾唇，难怪这厮要这么积极写字据，原来是跟她玩文字游戏。
叶采莲拿起毛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正准备按手印，被李大夫拦下。
李大夫提醒道：“叶娘子，别遭了他的道，他上面写的是，要你立即治愈老人家，药到病除，这种病就算可以治愈，那也是需要调养的，怎么可能立即治愈？”
叶采莲说：“李大夫我看到了，就问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李大夫觉得拿患者病情做赌注，这简直就是胡闹！可是眼下，若不答应，这蒋大必然也不会罢休，县太爷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与其这样，倒不如听叶采莲的，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相信叶采莲。
犹豫片刻，他终于咬牙应下，“就赌一把。”
叶采莲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摁下了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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