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段天德
段天德点头:“正是如此。若能阵前斩将夺旗,或重创李睿和欧阳正,我北凉则大局可定!”
黑袍老者终于抬起眼皮,看了段天德一眼,那眼神淡漠,仿佛在看一件工具:“陛下做好自己分内之事,稳住前线即可。至于极境层面…若时机恰当,我二人自会出手,助陛下达成所愿。”
这承诺有些模糊,但段天德知道,这已是对方能给出的最大保证,毕竟这是北凉,不是南诏。不到危机关头,他们是绝不会轻易出手的,他不再多言,拱手一礼:“如此,有劳二位大人了。”
随即转身离去。
待段天德走后,殿内恢复了寂静。
灰袍老者缓缓道:“这段天德,空有野心,却无与之匹配的魄力与决断,这个时候还想倚仗我等,实乃废柴。”
黑袍老者冷笑一声:“废柴有废柴的用处,只要听话也就行了,他若能牵制住大乾兵力,让他们分身乏术,便能为大殿下争取不少时间。毕竟大乾的西境,才是大殿下真正的目标,北凉这边的战事自然是拖的越久,对我们大殿下越有利。”
“不错,他们死多少人,跟我等有什么关系?!”灰袍老者点头,“不过此处战况和这段天德的请求,应当如实报与大殿下。也好让殿下安心处理大乾西境战事,至于北境这边…就让这段氏皇族,再为我南诏流尽最后一滴血吧。”
说完,一道身影悄然离去!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算计与冷漠的光芒。在这盘大陆棋局上,北凉,也只是一枚需要被充分利用的棋子而已。
段天德离开那处幽静的殿阁,脸上的谦逊与客气瞬间收敛,恢复了帝王的深沉与冷峻。他并未停留,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寝宫内灯火通明,却安静得可怕,一名面容布满皱纹,眼神却异常清澈的老太监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走出,无声地行了一礼。
此人乃是北凉先帝段天涯身边的内侍首领,服侍段氏皇族已逾一甲子,如今依旧深得段天德信任。
“前线那边情况如何了,他们去了吗?”段天德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寒霜城冰冷的月色,声音低沉。
老太监微微躬身,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却条理清晰:“回陛下,如您所料。北州关方向,大乾十万大军出关的同时,有一支约八千人的精锐骑兵,在李成安的率领下,脱离了主力大军,悄然北上。其行进路线,正是经由通州、白州一线。”
段天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有算计,有期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轻轻吁出一口气。
仿佛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老太监说:“好!机会,朕已经给他了。路,朕也为他铺好了。能不能把握住,能不能…走到朕的面前,就看他段开炎自己的命数了。”
老太监抬起头,昏花的老眼中带着深深的忧虑:“陛下…此举着实太过冒险了,如今整个北凉可谓是风声鹤唳…后世史笔如铁,陛下您恐怕要背负千古骂名了。”
段天德猛地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近乎惨淡的讥讽笑容,声音却异常平静:“骂名?一个倒行逆施的昏君,还在乎什么骂名?父皇都能死,朕身为段家后裔,朕何时怕过死?但朕要把父皇的最后一局棋给下完,为我北凉再争得最后一线生机!
如今的北凉名存实亡,但段家的传承,不能绝!朕虽然看不起段开炎那个野种,但父皇说的没错,他身后有个李成安,只有依靠大乾的力量,才能在这乱世中为北凉寻一条生路。为北凉的百姓找到一丝生机,至于朕…”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无尽的黑暗,语气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决绝:“北凉的皇帝朕当过了,这世间的荣华富贵,朕也享受过了,虽说短暂,还要担负千古骂名。
但史书也不得不承认,朕就是北凉的皇帝,哪怕是北凉有史以来最昏庸的皇帝,既然选择父皇当初留下的路,就让朕做完这该做的一切吧,朕乃北凉天子,至于史书?朕不需要别人来评判,他们也没资格来评判朕。”
他收敛情绪,对老太监吩咐道:“让我们的人,盯紧那支孤军,但非必要,绝不出手。同时,斩断所有这一路城池和寒霜城的往来,这件事,你亲自去办,但凡有这些城池传来的信使,见一个杀一个,绝不可有半点消息传入寒霜城…
别让李成安他们过早暴露在那两位南诏人的眼皮底下,能瞒多久是多久。南诏想要我北凉的命,那他们,就必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老奴明白。”
“还有,把今日主张死战的人都记下来,朕早晚要带着他们一起去见父皇!父皇布局数年,才为北凉留下这最后一丝生机,段开炎,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
老太监深深一躬,身影缓缓退入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片刻之后,段天德的寝宫又开始了独属君王的纸醉金迷!
……
几乎在同一时间,寒霜城另一处隐秘的角落,几只通体漆黑的信鸽冲天而起,利箭般射向西南方向。它的腿上,绑着那两位南诏极境使者加密后的密信。
这封信,将跨越千山万水,最终送达南诏大皇子,西线战场的主宰——赵承霄的手中。
北境的血战已然拉开序幕,西线的博弈仍在继续,而李成安那支深入北凉腹地的孤军,其命运,就在这各方势力的明暗交织与算计中,悄然前行。
寒霜城的月光,冰冷地照耀着这一切。
另一方面。
时值春末,通往大乾西境的官道上,草木葱茏,野花烂漫,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然而,这盎然的春意却被一支蜿蜒如长龙、杀气腾腾的军队所打破。
南诏三十万大军正在此处短暂休整,人喧马嘶,兵甲的反光刺破春日柔和的阳光。
中军大帐内,南诏大皇子赵承霄一身轻甲,坐于案前。他面容俊朗,但眉宇间却凝聚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鸷与傲气。他刚刚听取了前方斥候的汇报,手指正无意识地敲击着铺在案上的地图。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快步走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密封的密信:“殿下,刚刚从寒霜城送来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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