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兄长
萧云野刚出生的时候，年仅五岁的萧云天就已经被灵山宗收为了弟子。
在他成长的那几年，家里的所有人都跟他说自己的哥哥是个天才，要视他为榜样。
这些教导无孔不入的渗入了他的生活，又在十三岁那年戛然而止，连带着家里的氛围都急转直下。
萧云野问过发生了什么，可父母都很默契的缄口不言，紧接着萧云天突然拿着行李回到了家中，被父母关了整整一年的禁闭。
后来他才知道，萧云天在宗门不学无术，贪图享乐，接连闹出了很多祸端，直接被灵山宗给“退货”了。
萧云野偶尔去看过他一次，荒废的院落内，对方倚坐在窗边，满脸都是他看不懂的惬意。
萧云天问：“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
“哦……”他点点头，看向头顶湛蓝的天，“那快了。”
快什么？
萧云野没有听懂。
又过了一年，父母安排萧云野去万古宗求学，但意外的是，萧云天居然也要去。
家里不让，说他过去是给萧家丢人，萧云天却不管不顾，任凭怎么打骂都不改，甚至跪在门口求他们成全。
从那时开始，萧云野便觉得他的这个位哥哥有点子不一般的……
疯。
母亲和他哭诉，说她教子无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知书达理，谦逊懂事的孩子变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可到底是亲生骨肉，他们还是同意了，而在万古宗的新人试训上，萧云天像是换了一个人，锋芒毕露，锐不可挡。
他手持长剑，身姿挺拔如松，一招一式都带着令人心惊的凌厉，那种凌厉带着远超于同龄人的狠辣，让他在试训里大放异彩。
最后的最后，三百多个人一同站在广场上，等待着各峰峰主以及长老的挑选。
萧云野问他：“你想去谁的门下？”
萧云天不回，只一味地盯着看台上的那几个空落落的座位。
等了许久，那群仙风道骨的人总算是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有个人却迟迟未到。
“咦？剑峰峰主呢？”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来了一句。
郁青瞥了眼身侧的座位，刚要派人去叫虞娇，一抹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视野里。
不同于其他峰主庄重繁复的服饰，她只穿了件简单的月白长裙，腰间随意系着根银丝绦，整个人清雅得像是晨间带着露水的玉兰。
像是刚睡醒一般，她微垂着眼，看起来有点子的疲态，但瑕不掩瑜，等到她轻飘飘的落在座位上支起脸时，下方的人才跟做梦似的回过神来。
萧云野也看得怔住，却听见身旁的兄长极轻地笑了一声。
很轻，轻到他看过去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可眼睛里的情绪骗不了人，萧云野难得的见到了他的身上出现了名为“喜悦”的情绪。
但是……为什么呢？
与此同时，台上的郁青问虞娇：“看你脸色不好，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虞娇闭了闭眼，“就是有点累。”
郁青还想问些什么，只是随着人到齐，管事那边的灵根测试已经开始了。
虞娇这次连找都懒得找，但她还是跟例行任务似的问了一嘴：“有没有个叫顾景凡的？”
彼时，萧云天已经站在了台子上，距离的较近，他听到了这句话。
“没有，”管事翻了下花名册，“没有您说的这个人。”
虞娇面无波澜，收回了目光，当她看到测试台上的人时，微微愣住。
……萧云天？
虽然上一次的恩怨有目共睹，不过这都再次重开了，虞娇没必要记仇，她只是纳闷，这人不是灵山宗的弟子吗？
她知道每次重来会有不一样的变数，但这个实在是有点出人意料以及反常。
所以虞娇便问郁青：“他怎么会在这？”
郁青回：“萧云天在灵山宗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被赶了出来，这次是和他弟弟一起来的。”
被赶出来？
“长老们没有阻止？”
“一开始的确有那个想法，但是……”郁青挑了挑眉，“你知道的，谁不想要人才啊，萧云天的表现在底下的那群人中几乎是断档的强。”
人的好坏可以教，但天分这东西求都求不来。
果不其然，在他测完灵根之后就遭众位长老以及峰主的哄抢，有两位为了他甚至差点打起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有个人却始终没有表态。
萧云天看着一言不发的虞娇，不着痕迹的抿了下唇。
为什么？
她还记得上次的事情？
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不可能是现在这样的表情。
还是说有些事情他根本就改变不了，上次她的弟子是萧云野，难道这次还是他吗？
那些争抢声仿佛隔了一层纱，变得模糊不清，他的指尖发凉，不安的情绪油然而生。
最终，他说道：“承蒙各位长老峰主的厚爱，但弟子有私心，想……”
“想拜入药峰，还请郁峰主成全。”
……啊？
不只是其他人，连郁青都懵了：“你一个剑修，要进入药峰？”
萧云天抬起头，目光坚定：“是，弟子愿弃剑从医，专心丹道。”
“曾经弟子选择不了自己的道，但现在有了机会，还望各位前辈成全。”
说罢，他便跪了下去。
这……
郁青倒是没意见，但为难的是其他几位，尤其是刚刚差点动起手来的那两个人。
不过好在，大家还是要面子的，相互拉扯几句便都放弃了，最后萧云天成功的入了药峰，站在了郁青的身后。
从始至终，虞娇都没有向他投来一个正经的眼神，也彻底打消了他内心残留的疑虑。
萧云天结束之后，下一个就是萧云野，可意料之外的是，虞娇还是没要。
有位长老忍不住了，问她：“剑峰峰主，你不是说要收个弟子吗？这人都快被挑完了，你还不选？”
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下，虞娇慢悠悠的回答道：“我的确有收徒的想法，但不是现在，劳烦各位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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