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惹不起还躲不起
以前？
顾景凡以前在宗门的时候，虞娇虽对他也严格要求，但更多的时候都是纵容。
没到萧云野那种程度，但也绝对称得上是“溺爱”。
可是对自己，她是紧迫的，这种紧迫在一开始不显，但积少成多，萧云天早就能感觉到了。
难道……
“对谁？”虞娇疑惑的看向他，“我不就只有你一个弟子吗？”
萧云天没有反应，只是抱着她。
于是虞娇好像懂了什么，她也把手中的剑扔掉，抚上他的后背：“师尊知道你最近很累，但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要好好修炼知道吗？”
这句话，她也对顾景凡说过。
只不过之前之前是真情实意，现在是为了打消面前人的疑虑。
反正她一开始的目标本来就是让“天命之子”成功飞升，既然他把顾景凡给挤了下去，那就只能自己上了。
但萧云天对功成名就没有兴趣，他从始至终的目标，就只有虞娇一个。
他把自己包装的这么“华丽”，为的也不是如今的风光，他只是想成为她的弟子，然后像当初的萧云野那样，轻松自在。
但若他所求的真是如此，又为什么非得揪着虞娇不放？他明明有很多的选择。
就像现在，他即将又陷入了和一开始相同的境地，可就是不愿意及时止损。
而虞娇，也不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云天，”虞娇的手缓缓的从他的背部上移，落到了他的脖颈处，言语上也换了更为亲昵的称呼，“师尊知道你的心思，但现在……不合适。”
她的指尖微凉，搭在他温热的颈侧，那句“师尊知道你的心思”，像是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层层涟漪。
萧云天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随即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碎融入骨血。
他把脸埋在她颈窝，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委屈和偏执：“那什么时候才合适？师尊，弟子等得太久了……”
久到跨越了无数次轮回，久到不惜沾染鲜血、掠夺他人命运。
“等到你真正的站在群山之巅，有能力保护自己，以及……保护我。”
虞娇捧起他的脸。
当她看到对方眸中毫不掩饰的眷恋和痴迷时，温柔的，却又得逞的笑了笑：“别让我失望，好吗？”
“好。”
于是萧云天便愈发的用功起来。
虞娇在用最“正当”的理由，用他最渴望得到的认可和力量作为诱饵，一步步将他逼向悬崖边缘。
他越是急于证明自己，越是拼命想要掌控那不属于他的力量，体内那沉睡的“野兽”就苏醒得越快。
几次三番下来，萧云天修炼时出现“意外”的频率越来越高。
有时是剑气突然失控伤及自身，有时是打坐时心神恍惚险些走火入魔。
宗门内开始有一些流言悄悄蔓延，关于这位天才弟子“根基有瑕”、“心魔深重”的议论渐渐多了起来。
萧云天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排斥感越来越强，尤其是在他运转高阶功法或是情绪剧烈波动时，另一个意识嘶吼挣扎的声音几乎要冲破他的颅骨。
可他停不下来。
虞娇的承诺，期望，以及那份独属于他的“温柔”，如同最甜美的毒药，让他明知前方可能是万丈深渊，也甘愿沉沦，无法自拔。
他开始变得阴郁易怒，眼底时常布满血丝，只有在见到虞娇时，才会勉强挤出那份扭曲的温顺，像一只急于讨好主人却又控制不住龇出獠牙的恶犬。
于是这枚“定时炸弹”，终于在不久之后的一场宗门内的比试上，爆炸了。
那是一场与另一峰天才弟子的切磋，本意是交流印证，点到为止。
萧云天站在擂台上，对面的弟子持剑行礼，眼神清正。
“请萧师兄指教。”对方开口道。
萧云天没有回礼，只是死死盯着对方，眼神阴鸷，周身灵力不受控制地外溢，带着暴戾的气息。
长老微微蹙眉，但还是宣布了开始。
一开始，他还能勉强控制，剑招虽狠辣，尚在规矩之内，可后来，有些东西却愈发的无法掌控。
等到他回过神来之时，周遭因为他的暴动陷入了一片混乱，他被长老们压制在了地板上，七窍中都流出了血丝。
虞娇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师……尊……”他向她伸出手，眼神破碎，充满了乞求，“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她的身后，郁青缓缓走出，“你偷了不属于你的东西啊。”
……
挖他人灵根，这在修仙界属于极其恶劣的事件，等待萧云天的只有死亡。
可行刑台上，他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的颓唐和不甘，虞娇问他你不怕吗，他轻飘飘的笑，轻松的像只是输了一局游戏：“不怕。”
“因为……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没关系的师尊。”
“下辈子，我还是您的弟子。”
“谁也抢不走。”
剑光落下，血光迸溅。
萧云天的气息已断，脸上却依然凝固着那抹轻松而满足的笑容，仿佛死亡只是一场短暂别离的开端。
虞娇站在行刑台边，寒风吹拂着她的衣袂，猎猎作响。
【剩余次数：8】
……
他不怕，虞娇被搞怕了。
她这次甚至连出去都没出去，直接对外宣布了闭关，准备先待个几十上百年再说。
做了这么多次的无用功，她实在是有点累了，想着反正还剩这么多次，逃一次应该也没什么事。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
没了外界的打扰，虞娇有了更多思考的时间。
她开始想，那个所谓的“天命之子”，真的是外边的某个人吗？
或者说，就一定是顾景凡？
可她每次重开都会有不确定的变数，不管是人为的还是什么，所谓的“天命之子”，真的有这么脆弱？
虞娇又想起来了她一开始的那个疑问。
这是个游戏，而她是玩家，理应是游戏的主角。
——既然是“主角”，为什么要看别人成仙？
有没可能……那个所谓的天命之子，是她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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