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萧闻开始查看卷宗

说完这几句话，三个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那边提到你。”还是海正先开口。

“他们又不傻。”萧闻不以为意：“我去了一趟，回来你就去了，他们想不到我才奇怪，但是我不露面，他们自然也不想拉长战线，毕竟我虽然说不上天下无敌，也不能算是太好对付。”

海正摇了摇头：“萧闻，你永远不能轻视任何对手，能到这个地步，没有人是傻子，那边已经联系到你娶了林海的女儿，上回是不是就冲着他们去的，当年林家的事情……”海正看了林黛玉一眼，没有说下去。

林黛玉手中的筷子握紧了，太过用力指尖都有点儿发白。

“所以我不让你出面。”海正说：“你在后面，他们并不至于主动和你硬碰，也怕你带着人反扑，别看那些人一个个平时不知道多么嚣张，越是捞到这个地位权势的人，越是怕死。”

他顿了一下：“林家的事情，也没任何证据证明其中有人动了手，他们就算觉得你有心，估计也有把握你查不出来。”

“我查不出来？”萧闻脸上的笑意冷下去：“我查不出来，我就算他们每个人都有罪，我暂时先放着他们在那里，等我……”

“你要做什么？”

“义父。”萧闻笑道：“我其实略微有点儿理想。”

他说：“我要这世界，海清河晏啊……”

海正和林黛玉都看着他。

萧闻的表情非常平淡，就在这简简单单的一天，与家人共进午餐的普通时刻，仿佛他就是说了一句今天中午吃什么这样的话。

但是这一瞬间，他们竟然都觉得，萧闻真能做到。

海正不由得愣愣说了一句：“平时真看不出来……”

萧闻没有再说下去，他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林黛玉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事，萧闻从未有过任何异议，虽然满嘴胡说八道，什么双花红棍是倒是一直当得挺好，他难道真的这样想？他难道一直这样想？

真看不出来啊！

海正和林黛玉都不知道该给突然冒出这样惊人之语的萧闻什么反应，两个人对视一眼，海正喝了口酒，林黛玉随意夹了一筷子菜。

“义父。”萧闻很快又笑道：“你帮我个忙呗。”

“你又有什么事儿？”海正不觉有些慌张，心说萧闻这小子开口说不定就没好事。

萧闻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看看当年某个案子的卷宗。”

“卷宗也是能随意看的？”海正瞪了他一眼。

“我或许有点儿线索。”萧闻笑道：“我只看一个案子，义父可以在旁边盯着我。”

海正心想如果萧闻有线索，以他的身份请调卷宗也是可以的，并不算违规，点头同意了。

饭后，萧闻送了林黛玉回府又来找海正，海正带着他去看卷宗，萧闻提到几年前妓女死亡的事件，海正也记得这件事。

“你怎么突然来查这个？”海正问：“你知道了什么线索？”

堆放卷宗的房间里昏暗阴沉，海正从中抽出一本递给萧闻，萧闻接过来，抬头看着那面堆满卷宗的墙，问道：“这里都是悬案？”

海正没有做声。

每一本卷宗后面，都是一条甚至好几条人命，每一条人命后面，都是一个家庭。

“这是京城。”海正突然说：“有很多事情，会牵涉到很多无法得罪的人和关系。”他笑了笑：“我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的纯粹，我到现在都没有取得青天之名，我不让人这样叫我，我觉得我不配。”

萧闻笑了笑，展开手中的卷宗。

“那女子看着像是自杀的。”海正说：“如果有人下手，那个人必定不是普通人。”

“义父啊。”萧闻说：“这里这么多的卷宗，你随手就能把这一本给抽出来，你闲着没事就过来看这些吧？”

“你这小子……”

海正确实常常独自在这里，一本本看着这些很可能永远也破不了的案子，有些有证据，但是证据不足，大多数指向那种无法得罪的人，就算是侦破了也未必能让加害者受到惩罚。

海正想，我究竟算什么呢？

林海为江南那些事情送了性命，最后他为了保护自己的独女，还是把辛苦找到的证据藏了起来，只等天意。

海正独自坐在卷宗堆里，烛光微弱，他翻阅多年的悬案，想着自己此生终不能与前辈相比。

“我不如他。”海正叹气声音沉重：“我怕我的家人出事，我的夫人和儿女，我总想着要保护好他们，我比林海差的远了。”

当年风华绝代的两个少年，对酒豪歌，想要做下一番事业。

“我这次去江南，我都没有到他墓前去拜祭一番。”海正的目光也不知道落在哪里：“他认我为挚友，我总也没有为他做过什么。”

“义父。”萧闻说：“我也有这么两个朋友，他们总觉得没有为我做过什么，都是我在帮他们做事，可是朋友之间的意义就是如此，只要知道是朋友就好，不是非要去做什么啊。”

他当年来到红楼世界，独自一个人，在军中还好，进京后这里人都是百十个心眼子，还得揣摩皇上的意思，也不是那么快就能适应。

江清繁和李钰安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们就差明说：“你丫根本就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萧闻，也不知道哪里来借尸还魂的妖怪。”一边带着他认识人见识事，让他小心，替他遮掩。

才有了今日的萧闻。

都是真心换真心，友情爱情之间，谁能拿出量尺，算出那样的公平？

“你如今能认我这一声义父。”萧闻说：“还不是看林家人的面子，想保护家人儿女也没有错，我如果要做什么，必定也是把夫人放在第一位的。”他叹了口气：“正如你所说，岳父当初估计也没想到自己没能护住妻儿。”

他心有余悸：“得亏给我媳妇护下来了。”

转念又一想，如果不是他来，林黛玉也是孤孤单单死在了贾府，林家人最后一个都没剩下，一时间胸口剧痛，只得咬牙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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