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舒毛毛入园记

舒斓说：“所有事情都尝试一下嘛宝宝，不能试都不试就说不喜欢。”

好说歹说，舒毛毛终于同意去幼儿园玩一玩。

幼儿园有试园日，可以先让小朋友试着在里面上一天课，看看适应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入园。

“跟着老师进去，听老师的话，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哦。”

把舒毛毛送进去的时候，他臭着一张小脸，跟在老师身边，脖子一直往后扭。

他的妈咪和爸爸，站在幼儿园门口对他微笑着挥手。

看不见门口了，舒毛毛把头转回来，眉头下压，脸颊鼓起。

“舒启宇小朋友，你坐在这里。”

舒毛毛接受了他的大名，看一眼左边的小孩，又看一眼右边的小孩，最后带着一身低气压坐好。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能像梦里那样从头到尾都跟在妈咪身边，而是要来这个充满陌生人和陌生小孩的地方。

可是妈咪一直让他试试，那就待一天再说不喜欢好了。

幼儿园大门外，看不见儿子后，舒斓的笑容即刻消失，变成一张哭丧的脸：“呜呜呜想到要一天见不到他，我心里好难受啊。”

但她要放手，要让舒毛毛以自己为中心去接触这个社会，知道没有她在的世界也能丰富多彩，去认识新的朋友，适应新的规则，提前练习告别。

李厌离问：“那老师问你要不要陪他一起进去体验你为什么不去？”

舒斓踮着脚奋力往里找儿子的身影：“当然要彻底分开才行啊，上幼儿园能陪，小学呢？初中呢？难道也要妈妈陪？我才不是那种离不开儿子的黏人妈咪呢。”

半个小时后，李厌离背着舒斓，让她能够从幼儿园围墙上方看到正在跟老师做游戏的舒毛毛，无奈地说：“你再说一遍，你真的不是那种离不开儿子的黏人妈咪？”

舒斓依旧嘴硬：“我不是，我是想着万一他哭了呢？你也知道看见舒毛毛哭是很稀奇的一件事！”

李厌离问：“那他哭了没？”

“没有。”舒斓把头缩回来：“放我下去，他好像看见我了。”

李厌离蹲下来，幼儿园的保安边嗑瓜子边看笑呵呵地这对鬼鬼祟祟的小夫妻。

幼儿园里，舒毛毛收回目光，听见老师说“摸摸小鼻子”，随意地把手放在了鼻子上，嘴角偷偷扬起来。

他看见了，妈咪就在外面。

舒斓像朵蔫了的太阳花，蹲在地上哭唧唧地说：“李厌离，舒毛毛会不会觉得我不要他了啊……”

李厌离哭笑不得：“怎么会，他那么聪明，肯定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他好。”

“你说小孩子怎么就长得这么快，一眨眼就四岁了呢？”

李厌离想起了家里书架上那摞厚厚的家庭相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呃……”

一眨眼…吗？

舒斓也不用他回复，自己就能开导自己：“唉，走吧走吧，进都进了，我们晚上再来接他。”

走到车边，舒斓拉开车门，皱了皱眉，转身：“不行，舒毛毛饭量比较大，没吃饱也不会表达，中午的饭他要吃两碗，我得回去跟老师说一下。”

李厌离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将她的身体转回去：“你已经说过了。”

“说过了吗？”

“我确定说过了，我听的清清楚楚，一来就说了，老师也说她会记住的。”

“哦……”

舒斓坐进车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李厌离眯了下眼，说：“亲爱的舒斓女士，不是你说要学会放手，让他健康成长的吗？到底是谁要学放手，你的分离焦虑好像比他还要严重啊。”

舒斓别过头不说话，眼眶渐渐红了。

从上条时间轴舒毛毛出生，到他进入幼儿园，她和他一天都没分开过。

舒斓清楚，她也要学会放手。

可清楚是一回事，放不开手是另外一回事。

一直在眼前的小孩突然看不见了，她感觉身体像哪里缺了一块似的。

李厌离说：“我们在这坐一会，你想走了我再开车。”

“嗯……”

过了一会，李厌离出声问：“你猜，今晚我们接他的时候，问他幼儿园好不好玩，他会怎么回答？”

舒斓想了想，总算破涕为笑：“他应该会说，不好玩，都是笨蛋，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没错。

舒毛毛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摸五官的游戏会玩这么久，五官就长在脸上，洗脸的时候不就摸到了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群小孩会突然间呜哇乱叫，抓着自己的嘴巴做鬼脸。

而且画画的时候，老师明明说了，每个人在自己的纸上画画，旁边的小女孩非要把蜡笔戳到他的纸上来：“你应该先画一朵花。”

舒毛毛冷冷地看了那个女孩一会，说：“这是我的画。”

小女孩说：“我们一起画好不好？”

舒毛毛把那张纸丢掉，走到老师身边，伸手：“我要一张干净的纸，她把我的画弄脏了。”

老师温柔地说：“希希小朋友想和你一起玩，你要不要跟她一起画呀？”

舒毛毛干脆地拒绝：“不要。”

那个小女孩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让老师哄半天。

舒毛毛自己从老师身后的桌子上拿了一张新的白纸，回到座位上，先拿出黑色的蜡笔，画一个圈代表脸，再画黑色的头发。

他的妈咪眼睛也是黑色的，眉毛也是黑色的，嘴巴是红的，经常穿蛋糕店浅青色的工作服。

小女孩哭得越大声，他画的越认真，最后一家五口人都跃然于纸上，那个女孩才被哄好，委委屈屈地问：“你为什么不画花，我妈妈都教我先画花的。”

舒毛毛绕过她，把他画好的画交到老师那，问：“画完了，还要做什么才会放学？”

妈咪说放学他就能从这里离开了。

老师说：“小朋友你不要着急哦，我们吃完午饭，睡午觉，学完唱歌，玩一会游戏，就见到爸爸妈妈啦。”

舒毛毛走回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托着脸重重地叹气。

唉，一天怎么会变得这么长。

下午四点，舒斓和李厌离站在幼儿园门口翘首以盼，门一打开，小萝卜头们排着队走出来，被各自的家长认领。

舒毛毛走在队伍中间，看见父母时像只雏鸟回巢般跑出来，抱住了舒斓的大腿。

舒斓蹲下来，笑眯眯地问：“怎么样宝宝，幼儿园好玩吗？”

舒毛毛满脸写着不高兴：“不好玩，都是笨蛋，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舒斓跟李厌离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舒毛毛：“？”

奇怪的爸爸妈妈！有什么好笑的！

最终舒毛毛还是没能上成幼儿园，因为老师说他的心智跟同龄的儿童不在一个层面，在幼儿园里体会不到游戏的乐趣，也交不来朋友。

然后舒毛毛就被李厌离带着练体育去了，竞技类运动更让舒毛毛沉浸，他在训练场待一整天都不会觉得无聊。

自此之后，体育界一颗新星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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