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昆仑雪山上的阵地！
昆仑山脉深处。
海拔超过五千米的无人区，寒风如刀，卷起漫天冰晶。
国际社会的风起云涌，并未影响到这片世界的屋脊。
“一二一，一二一......”
数百名全副武装的战士，列队前行。
随后，很快在风雪中围出了一片禁区，挺拔的身躯如同一尊尊沉默的雕塑。
禁区中央，一面鲜艳的红旗猎猎作响，“昆仑计划地面总指挥部”几个大字在奠基石上显得庄严肃穆。
这场奠基，没有冗长的仪式，没有媒体记者。
王振国穿着厚重的军大衣，并未戴帽子，任由夹杂着冰粒的寒风吹乱他鬓角花白的头发，神色庄重，肃穆。
他站在奠基石前，目光扫过面前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声音透过扩音设备，清晰地回荡在空旷的雪域之上。
“同志们！这里是昆仑！我们脚下的每一寸土地，或许都将成为改变国家未来百年发展的重中之重！”
“今天，我们在这里竖起第一块基石，既是向这片雪山宣告我们的到来，也是向全世界宣告我们的决心！”
他的声音没有太多慷慨激昂，却字字千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记住我们的使命！此计划，关乎国运，我们将排除万难，坚决推进！”
“是！时刻准备着！！！”一双双坚定的眼眸，神情坚定。
震天的怒吼，在无人的雪山之中回响。
即便是漫天风雪呼啸，亦无法浇灭战士们胸膛热血。
“开工！”
一声令下，早已待命的重型工程机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巨大的钻头破开冻土，拉开这片沉寂万年土地的新乐章序幕。
昆仑计划，正式开启！
奠基仪式后，王振国走进了临时搭建的保密通讯室。
他目光示意了一下，接线员随即拨通了一个号码。
线路接通的瞬间，他脸上的肃穆化为一丝温和。
“小周，听得见吗？”
电话那头传来周凡清晰的声音：“王将军，听得很清楚。”
“好。”王振国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热火朝天的工地，沉声说道，“昆仑这边，地面总指挥部今天正式奠基了！前线的阵地，我已经给你搭好了......”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期盼，也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压力。
“现在，万事俱备，就等你的‘炮弹’上膛了！”
“将军放心，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完成第一颗‘种子’！”
“好......”
“......”
……
杭城，仓库研究基地。
材料科学实验室。
这里同样是热火朝天的景象，但气氛却是异常的沉闷。
刺眼的无影灯下，彭洋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实验台上那块黑乎乎、毫无光泽的块状物，那就是他们现在正在攻克的高强度记忆合金基体材料。
可刚刚，他们又一次失败了！
这是三天内的第九次失败。
耗费了价值数百万的珍贵原料，得到的就是这么一堆连普通合金都不如的废品。
实验室里，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焦灼和疲惫。
几个年轻的研究员已经熬得站着都开始钓鱼，有人甚至靠在仪器上就打起了盹，就连曾文宇也是双眼无神地盯着眼前不断跳动的数据流，神态呆滞。
“彭哥…要不，休息一下吧？大家都快顶不住了！”
曾文宇甩了甩脑袋，勉强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沙哑。
彭洋没有回头，只是用指关节用力地按着太阳穴，只感觉大脑像一团被搅乱的浆糊，嗡嗡作响。
休息？他怎么敢休息。
周凡离开前已经将新材料研究的方向和基础公式都交给了他！
这款材料，是整个“昆仑计划”最基础、最核心的一环！
可现在，他们却连门槛都摸不到。
“科幻级的碳基记忆合金……”
彭洋嘴里咀嚼着这个词，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自我修复、形态记忆、超高强度……
这些特性组合在一起，真的不是只存在于理论中的东西吗？
即便有方向，也有周凡给的材料，可要真正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实现突破性进展，还是太难了，最难的是，他们先前对于这种合金完全没有了解。
没有技术底蕴支持，一切都是从头开始！
此时，团队的士气已经跌到了谷底。
不仅仅是他，所有人都开始怀疑，这根本就是一个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的任务。
那种巨大的挫败感，比连续七十二小时不眠不休的疲惫，更让人绝望。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了。
“让大家先休息一下吧！”彭洋无力的摆了摆手，他很清楚，这个时候继续熬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说不定好好休息一下，养好精神，会有不一样的思路。
“行......”曾文宇沉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实验室大门打开。
周凡走了进来。
他的神情明显也带着疲惫，身上的衣服看着已经有几天没有换过了，上面的褶皱非常明显，但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平静深邃。
看到周凡，原本死气沉沉的实验室里仿佛被注入了一丝生气。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周总……”彭洋转过身，嘴唇动了动，脸上写满了愧疚。
“把所有失败的实验数据，全部调出来。”周凡没有安慰，也没有责备，语气平静地像是随口打了声招呼。
可这句话，却让所有人瞬间都来了精神。
“是！！！”曾文宇第一时间坐回到电脑前，开始调出所有实验数据。
彭洋也不敢怠慢，立刻让团队将刚刚还没有来得及录入电脑的，那次实验失败的所有过程记录、环境参数、材料反应曲线等海量纸质数据，全部都搬了过来。
面前的电脑桌上，瞬间就堆起了一座小山般的文件。
周凡将电脑上的数据打包，直接导入了“瑶光”的一个子程序中，随后认真的看起了面前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录入电脑的实验数据。
实验室内很快安静下来，变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周凡，生怕打扰。
彭洋和他的团队成员都很清楚，若是连周凡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让他们去解决，需要花费的时间可能根本就无法预估，这个项目要完成...也将遥遥无期。
所以，此时心中既有期盼，也有忐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凡始终保持着翻动资料的姿势，几乎没有变过。
一些性子急的研究员有些忍不住，开始小声讨论了起来。
“应该是某个配方比例的问题吧......”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流程的问题！”
“如果是这两个问题，周总肯定能看出点什么，就怕......”
“漫天神佛保佑，一定要找出问题啊...！！”
“这是科技...你求神人家专业也不对口啊......”
“没听说，科技的尽头是玄学吗？你以前听说过能自动分裂，自我复制的金属材料？那得是纳米机器人材料了吧！！”
“......”
小声的讨论，很快化作一片嗡响。
好在众人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也知道不能影响周凡，所以只是小范围传播。
然而，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太久。
仅仅十几分钟，“瑶光”的超算模拟结果就已经呈现在屏幕上。
周凡只是看了一眼，又对照了一下手中文件的数据，便开口了。
“你们实验的配方没有问题，流程也对......”
他指着屏幕上一条陡然偏离理论值的反应曲线，目光锐利。
“问题出在这里。”
他看向一脸愕然的彭洋，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忽略了一个在常规实验中基本不会出现的变量——量子隧穿效应。”
“量子隧穿效应？”彭洋和几位核心研究员同时失声，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那是在理论物理中才会重点讨论的东西，在材料合成领域，尤其是在宏观尺度上，其影响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常压环境下可以忽略，但在我们设定的超过三百万个标准大气压的极端环境下，一种关键催化剂的粒子行为被彻底改变了。”周凡的声音清晰而笃定。
“它的反应效率不是线性增加，而是出现了一个非线性的跃变拐点，你们一直沿用的临界反应参数，从一开始就错了。”
说着，周凡在键盘上快速敲击。
一个新的、经过量子效应修正的临界反应参数，出现在屏幕上。
那个数字，与他们之前使用的，只有一个极其微小的差别。
但就是这个微小的差别，却像一道灵光，瞬间拨开了笼罩在所有人脑海中的迷雾！
彭洋死死地盯着那个参数，脑海中已经在极速运转，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点燃，一股热血猛地冲向大脑！
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他们就像一群在黑暗隧道里疯狂掘进的矿工，一直以为是方向错了，却不知道，只是脚下的铁轨偏离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毫米！
“原来是这样...先前我们一直试图寻找材料配方上的问题，看来都钻进牛角尖了！”彭洋眼睛已经放光，因为激动，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
“快，重新准备实验，早来一次！！！”
他朝众人喊了一句，随后看向周凡，眼神瞬间变得复杂。
“周总...还得是你啊！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浪费多少时间......”
“工作要来劳逸结合，才不会陷入思维泥潭里面！”周凡看着彭洋，语气认真：“实验先别做了，让大家休息一下吧！”
“还有你，赶紧睡觉去！”
“我......”彭洋还想说什么，却被周凡直接打断。
“什么都不要说，这是命令！！”
“....行！”
彭洋苦笑。
但眼底，也多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问题找到了解决的办法，这觉，他也总算能睡得踏实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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