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不同的悲欢，最后一张底牌！
杭城奥体中心，后台休息室。
外场的欢呼声如同海啸般一浪高过一浪，即便隔着厚重的隔音墙，依然震得桌上的水杯微微颤动。
温辰风死死盯着墙上的监视器，看着直播间满屏滚动的“遥遥领先”，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瘫软在沙发上，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狂热。
“要论这感染力，还得是雷总啊！”
他忍不住双手交叉，十指还在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这一个月来，他和团队没日没夜地在实验室里熬，为了优化0.1毫秒的延迟，为了让‘灵狐’的识别算法能够精准捕捉到每一个微小的神经电位变化，每个人都像是疯魔了一样。
现在，看着雷总在台上那如神迹般的演示，看着全网那近乎疯狂的反馈，所有的委屈和疲惫，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滚烫的泪水。
泪水忍不住的就浸透了泛红的眼眶。
“老温，别哭了，咱们这不是成了吗！”旁边负责AI眼睛交互框架的UI组长楚泽阳同样红着眼眶，轻轻拍了拍温辰风的肩膀，“你看到刚才那个国外博主的表情了吧？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是啊，这回看谁还敢说咱们是PPT概念，是搞玄学骗术！”
项目组的几个核心骨干抱作一团，有人在大笑，不少人都在不经意的抹着眼泪。
这一个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过得是什么日子。
有好几次，甚至都要坚持不下来了。
可回头上网看看那些嘲讽和看笑话的评论和帖子，他们就瞬间满血复活了。
不为其他，只为争一口气。
外界不是都说‘灵狐’是虚假营销吗？
那就做个更厉害的给他们瞧瞧！！！
凡米的员工，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认命，一路走来也从来没有虚过谁。
生死看淡，不服就是干！！！
“大家静一静！”
就在众人一片欢腾之中，却有一个人始终紧绷着脸，保持着冷静。
黎国强站在角落里，目光也看着台上，但神情却并没有其他人的激动和兴奋。
“黎总，您怎么了？这效果炸裂啊，咱们不是应该高兴吗？”温辰风有些不解地问道。
“高兴？现在还太早了。”黎国强声音带着严肃，“技术上咱们是赢了面子，把老美的脸打肿了，但做企业，归根结底是要看里子的。”
他指了指屏幕上那个充满科幻感的‘灵狐’臂环。
“你也知道这玩意儿的成本，虽说昆仑那边的材料解决了核心传感器的问题，但为了达到这种极致的轻量化和零延迟体验，我们在芯片制程、封装工艺、甚至那副眼镜的光波导镜片上，砸进去的钱简直是天文数字！”
黎国强转过身，看着外场那些狂热的观众，眼神中满是忧虑。
“史密斯那个‘阿瑞斯’虽然丑，虽然笨重，但它是工业品，卖十万美金也有特定的B端客户买单，可咱们的‘灵狐’定位是消费级产品，如果价格定得太高，这帮现在喊着‘牛逼’的观众，转头就会骂我们是奸商，甚至可能根本没人买单。”
“叫好不叫座，那是科技圈最大的悲哀！”
温辰风闻言，心里的兴奋劲也顿时凉了半截：“可我们定的价格比战神之手便宜很多，应该……”
“事情没有尘埃落定，就该做最坏的打算，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黎国强摇了摇头，目光复杂地看向舞台方向。
他太清楚这个市场的变幻莫测。
谁也没办法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不到最后，就不能放松警惕。
看着黎国强严肃的表情，温辰风等人也冷静了下来。
目光，再次投向舞台和直播间。
……
大洋彼岸，纽约。
埃里克·史密斯在一片聚光灯和欢呼声中走下舞台，脸上还挂着那副不可一世的胜利者笑容。
刚才他在台上捏爆砖块的那一瞬间，台下的反应让他非常满意，后面在讲解战神之手的创作理念的时候，他更加确定，暴力美学，硬核科技，就是观众所希望看到的。
他坚信自己已经稳稳压了凡米一头。
“嘿，这是怎么了？”
然而，当他推开VIP休息室的大门时，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原本应该充满香槟开启声和祝贺声的房间，此刻却死一般的寂静。
几个核心助手围在这一台巨大的显示器前，脸色惨白，看到他进来，眼神躲闪，甚至有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怎么回事？这副表情，难道我的表现不够好？”史密斯扬了扬眉毛，开玩笑的调侃了一句。
可是，后台休息室内依旧没人敢说话。
史密斯此时也察觉到情况不对了，推开挡在前面的助理，目光落在那块屏幕上。
屏幕上播放的，正是雷兵隔空控制无人机穿针引线的画面。
看着那个东方男人双手悬空，挥洒自如的同时指挥着十架无人机精准表演的场面，史密斯解身上装备卡扣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这…这是什么玩意？”他的语气有些古怪，还带着一丝惊讶。
“凡米…凡米的发布会现场。”助理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我不瞎！我问的是他在干什么？！”史密斯猛地咆哮起来，快速走到屏幕前，“设备呢？外骨骼呢？液压泵呢？他身上什么都没有，他在变魔术吗？！”
“他…他只戴了一个手环，还有一副眼镜……”
“不可能！绝不可能！”
史密斯整个人扑到屏幕前，死死盯着那个银灰色的臂环。
作为顶尖的业内人士，他比谁都清楚这背后的技术难度。
如果说他的‘阿瑞斯’是冷兵器时代的重锤，那屏幕里这个小小的臂环，就是热武器时代的激光枪！
那种举重若轻的优雅，那种毫秒级的精准控制，完全是对‘阿瑞斯’笨重形象的公开处刑！
“该死！该死！！”史密斯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香槟塔哗啦啦碎了一地。
“他们怎么可能做得到？那种精度的传感器即便是我们的技术也不可能做到，而且没有超导基材根本造不出来！我们的封锁难道是摆设吗？！”
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刚才在台上的意气风发瞬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戏耍后的羞恼和恐惧。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媒体的头条标题——《西方大力士与东方魔法师》。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耻辱！！！
“埃里克，冷静点。”
一直坐在沙发上品酒的嶶软总裁道格拉斯·斯宾塞终于开口了。
相比于史密斯的失态，这位老牌巨头的掌门人依然保持着冷静，只是轻轻摇晃酒杯的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技术上对方确实比我们强，这一点我们得承认，不管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已经是事实，而且看来他们通过某种特殊渠道搞到了材料......”
斯宾塞站起身，走到史密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闪过一丝商人的精明和算计。
“但是，别忘了商业的本质。”他指着屏幕上雷兵那优雅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种级别的微型化和精准度，研发成本和制造成本绝对不低，我们的‘阿瑞斯’卖十万美金，是因为它能干重活，能进工厂...而凡米这个‘灵狐’呢？看样子是面向普通消费者的。”
“你想想，如果这东西卖五万、八万美金，普通人买得起吗？买回去能干什么？弹空气钢琴？穿针引线？”斯宾塞轻蔑地摇了摇头。
“技术再先进，如果无法商业化落地，那就是昂贵的玩具。凡米如果要强行压低价格抢市场，那他们卖一台就要亏一台，这种亏损，就算是雷兵也扛不住。”
听到这话，史密斯原本慌乱的眼神逐渐聚焦，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
是啊！价格！
这才是最后一张底牌！
“你说的对，是我失态了……”史密斯眯起眼睛，盯着屏幕里那个万众瞩目的身影。
“看着吧。”斯宾塞抿了一口香槟，语气笃定，“凡米的技术虽然惊艳，但这一局，他们会被高昂的成本把自己拖死！现在叫得越欢，公布价格的时候，摔得就会越惨。”
两人对视，随后目光不约而同的再次看向屏幕。
此刻，奥体中心的舞台上，雷兵正好微微一笑，背后的PPT画面一转。
准备公布的价格牌上，巨大的问号缓缓消失。
“那么，这样一款仿佛来自未来的产品，它的价格究竟是多少呢？”
雷兵的声音，通过卫星信号，传遍全球。
史密斯握紧了拳头，指甲已经深深嵌入肉里都未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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