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星辰大海的入场券！
杭城的夜空，被绚烂的烟花映照得如同白昼。
哪怕是在隔音效果极好的特护病房里，那隐约传来的欢呼声和鞭炮声，依旧像过年一样，如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拍打着窗棂。
那是压抑了许久的民族情绪，在这一夜彻底的爆发。
病房内，周凡正慢条斯理地扣着衬衫的扣子，动作并不快，但每一下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真的不再多住两天？”
王振国站在一旁，看着这个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年轻人，眉头皱成了“川”字，语气里满是担忧，“虽然各项指标都恢复了，但那可是脑力透支，医生建议至少还要观察四十八小时。”
“将军，外面的烟花好看吗？”
周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头看向窗外那漫天的流光溢彩，轻声问道。
王振国一愣，下意识地点头：“好看，这是老百姓心里高兴，多少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是啊，很好看。”
周凡穿上外套，走到窗前。
在那玻璃的反光中，他的眼神深邃得像是一潭古井，没有丝毫被外界狂欢所感染的浮躁。
“但烟花易冷。”他转过身，直视着王振国的眼睛，“聚变成功，这只是我们拿到了通往未来的入场券，但并不代表我们已经坐稳了那个位置。”
“‘逐日’装置现在还是个大家伙，想要把它塞进‘承影’的胸膛，现在的技术路径还差最关键的一环。”
王振国沉默了。
他知道劝不住。
从认识周凡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这个年轻人的眼里，从来就没有过“停下”这两个字。
当所有人都在为山腰的风景欢呼时，他的目光始终锁定的是高耸入云、布满荆棘的峰顶。
这个年轻人，有着科学家应该拥有的所有优良品质。
正因如此，他才时常心怀感慨和庆幸！
“车已经在楼下备好了。”王振国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妥协了，他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大衣递给周凡，“杨天开车，我让他开稳点。”
“谢了，将军。”
周凡接过大衣披在肩上，推开房门。
走廊里，原本喧闹的医护人员和警卫在看到那个身影走出来的瞬间，全部安静了下来。
那一双双眼睛里，不是看病人的关怀，而是看着一位刚刚凯旋的英雄，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周凡微微点头致意，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向电梯。
……
黑色的红旗轿车平稳地行驶在前往南天门基地的路上。
为了避开市区狂欢的人群，杨天特意绕了远路。
车厢内很安静，只有轮胎碾过路面的轻微沙沙声。
周凡靠在后座上，并没有闭目养神，而是借着窗外路灯昏黄的光影，在脑海中一遍遍复盘着“逐日”点火最后那几十秒的数据。
那是丁毅传给他的核心机密。
在常人眼中，那是能量的奇迹。
但在周凡那经过系统强化的超感官知觉里，他看到的却不仅仅是能量的爆发。
“高能中子流……极端磁场畸变……还有那种特殊的量子隧穿效应……”
周凡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节奏越来越快。
在研究可控核聚变的过程中，他一直有一个疯狂的猜想，而这次点火成功后的某些关键数据，似乎也印证着那个猜想的可能性。
彭洋那边的室温超导项目，卡在临界温度上已经整整三个月了。
那种特殊的晶体结构，在液氮温区表现完美，可一旦温度提升到零下二十度以上，超导态就会瞬间崩塌。
“如果是环境的问题呢？”
周凡喃喃自语，眼中猛地闪过一道精光。
“常规的物理手段无法在常温下锁定电子对，但如果在材料合成的过程中，引入核聚变产生的那种高能场域……”一个从未想过的念头，像电流一样击穿了他的神经。
或许，可控核聚变不仅仅是能源的终点。
它更是一把钥匙！
一把打开材料学终极圣殿——室温超导的钥匙！
“杨天，开快点。”
周凡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急切。
“老板，你身体……”
“我让你开快点！”周凡打断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黑暗的道路，“有些东西，我必须马上验证。如果我的推测是对的……那我梦想中的那个未来，或许真的能在有生之年到来！”
“是！”
杨天感受到老板语气的变化，不再多言，脚下油门深踩。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轿车如离弦之箭，刺破了夜幕。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和远处城市依旧璀璨的灯火，周凡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泰坦之心”的小型化方案，他已经全部交给了丁毅。
以丁老的经验和那种近乎偏执的科研精神，只要有了方向，突破只是时间问题。
他现在可以放心地松手，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室温超导上。
这才是一直以来想要做，却唯一始终找不到明确方向的技术。
如果说核聚变是心脏，那室温超导就是血管和神经。
只有两者结合，那个深埋在他心底、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的梦想，才有可能实现。
那才是真正的星辰大海！
是人类无论如何内斗、无论如何制裁，都无法阻挡的终极浪漫。
“呼……”
周凡吐出一口浊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如铁。
半小时后。
南天门研发基地。
虽是深夜，但这里依旧灯火通明。
自从可控核聚变点火成功后，这里的实验室几乎是24小时连轴转。
所有的资源，都在向聚变装置小型化倾斜。
唯有一个实验室例外，那就是室温超导项目实验室。
车还没停稳，周凡就看到了站在实验楼门口的那几个人影。
彭洋穿着一件沾着污渍的实验服，头发乱得像鸡窝，正在门口来回踱步，手里的烟蒂都要烧到手指了都没发觉。
看到车灯亮起，他猛地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快步冲了上来。
“周总！你可算来了！”
杨天刚拉开车门，彭洋就急不可耐地抓住了车门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既有担忧，更多的是一种看到救星般的狂热。
“丁老跟我说了……他说你可能有新思路？关于常温超导的？”
彭洋的声音都在颤抖。
这三个月，他要被那个该死的临界温度逼疯了。
每一次以为看到了希望，现实的物理法则就会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周凡钻出车门，夜风吹动他的衣角，显得有些单薄。
但那个挺拔的身影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心安。
“彭师兄，别急。”
周凡拍了拍彭洋的肩膀，目光扫过他身后那些同样一脸期盼的年轻研究员们。
“把你最新的晶体合成数据，还有上次失败的废料样本，全部准备好。”
周凡一边说着，一边大步流星地朝实验室走去，语速极快。
“另外，帮我联系丁老，我要‘逐日’装置内壁在反应结束后的残余磁场分布图，越详细越好！”
彭洋一愣，脚步踉跄了一下跟了上去，一脸茫然：“要那个干什么？那是核聚变的废料数据啊，跟咱们做材料有什么关系？”
周凡在实验室的自动门前停下脚步。
他回过头，看着彭洋，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可在彭洋看来，他的笑容却显得有些疯狂，却又充满了令人信服的魔力。
“因为我要借一把火。”
周凡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仿佛指着那个并不存在的聚变反应堆。
“用来尝试炼一块绝世陨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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