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正式废后

如同提线木偶，四人连同长春宫所有战战兢兢的太监宫女，被驱赶到空旷冰冷的承恩殿广场上。

寒风卷起枯叶，刮过每一个跪伏在地的人。

没有御驾，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玄黑色。

大批不良人如同沉默的礁石，将整个广场围得水泄不通。肃杀之气弥漫。

一名面白无须、眼神却锐利如鹰的中年太监（小德子），在数名气息格外阴冷的不良人簇拥下，缓步走到承恩殿高高的台阶之上。

他展开手中一卷明黄色的绢帛，声音不高，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废后李清雪，身犯淫邪，秽乱宫闱，私通外臣，罪无可赦！其所诞孽种，悖逆天伦，玷污天家血脉！“

”着即日起，孽种移交角斗场抚养训导，待其筋骨稍成，即入斗场，与狮虎搏杀，以儆效尤！”

“废后李清雪，罪孽深重，着褫夺一切封号，即刻没入教坊司，永世为妓，以赎其罪！”

“钦此！”

“轰！”

圣旨的内容如同九天惊雷，在所有人头顶炸开！

将废后所生的孩子送去角斗场喂野兽？！

将曾经的皇后送进教坊司为妓？！这是何等的酷烈！何等的羞辱！何等的…毫无人性！

孙清音四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们不由自主地看向承恩殿侧后方——几名面无表情、如同铁铸般的不良人，正粗暴地拖着一个披头散发、只着素白中衣的女子从偏殿出来。

正是废后李清雪！

她似乎已经麻木，眼神空洞，任由人拖拽着，如同一具失去了灵魂的破布娃娃。

路过广场时，她涣散的目光似乎无意间扫过跪在地上、面无人色的孙清音四人，嘴角竟扯出一丝极其诡异、如同厉鬼般的惨笑。

那笑容，如同地狱的烙印，深深烫在四人心上！

“啊——！”  李清雪被拖出宫门的瞬间，一声凄厉的尖嚎划破后宫的死寂，旋即被厚重的宫门彻底隔绝。

那声音里的绝望，让所有人汗毛倒竖。

旨意宣完，小德子面无表情地合上圣旨。

广场上死寂得可怕，只有压抑到极致的抽泣声。

“陛下…陛下！”

孙清音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勇气，或许是家族覆灭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她猛地向前膝行几步，扑倒在台阶下，对着小德子和他身边那位身着高阶不良人服饰的官员，泣不成声地哀求：

“大人！求求您！让奴婢见见陛下吧！奴婢愿为陛下做牛做马！只求陛下开恩…放过豫州孙家…放过奴婢的家族吧！”

她磕着头，光洁的额头重重砸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位高阶不良人微微垂眸，冰冷的目光落在孙清音沾满泪水尘土、却依旧难掩绝色的脸上。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种看蝼蚁般的漠然和的轻蔑。

他薄唇微启，吐出的话语刺骨冰冷：

“你，算什么东西？”

“陛下，岂是尔等卑贱人质，想见就能见的？”

说完，他不再看地上瘫软如泥的孙清音，与小德子及一众不良人转身，玄黑色的衣袂在寒风中拂动，迅速消失在承恩殿幽深的门洞之后。

“哐当！”

后宫通往外界的巨大朱漆宫门，被两名面无表情的太监，缓缓地、沉重地合拢。

那沉闷的巨响，如同最后的丧钟，狠狠砸在每一个跪着的人心上，也彻底关死了孙清音她们最后一丝卑微的幻想。

寒风卷着枯叶，打着旋儿，吹过空旷死寂的承恩殿广场。

孙清音、聂青萝、李诗韵、洪素心，这四位曾经名动豫州的绝色佳人，此刻如同四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玉雕，僵硬地跪在冰冷刺骨的金砖地上。

额头的剧痛早已麻木，泪水在脸上冻成了冰痕。

惠妃的疯语、李清雪的惨笑、不良人那轻蔑的“人质”二字、还有那隔绝了所有希望的沉重关门声…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反复穿刺着她们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原来，她们连棋子都算不上。

她们只是被锁在这金丝囚笼深处，一件件标注着家族姓氏、随时可以被碾碎、被丢弃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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