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用现在赌未来
武镇五人带着那堆足以颠覆战场格局的装备匆匆离去，客厅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夏子逸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天穹上不断变幻的诡谲色彩，感受着整个世界基础规则的剧烈震荡。
一种来自生命最深处的预感，愈发清晰。
倒计时，开始了。
他没有太多时间去感慨，转身回到客厅中央。
“主人。”
小道的面板主动弹了出来，上面是一个忧心忡忡的表情。
【(•́へ•̀)】
“那个坏女人把剑拿走了，主人你没有武器了怎么办？”
“没关系。”
夏子逸伸出手，轻轻触碰着面板，“她借走，总会还的。”
他真正在意的，不是一柄剑。
而是他离开之后，这些小家伙的安危。
小道、小息壤、小命、凌灵、丫丫……
“小道。”
夏子逸开口。
“我在的，主人！”
“不久后，我可能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了。”
面板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剧烈地闪烁起来。
！！！
“主人你要去哪里？不要小道了吗？！”
“【QAQ】呜呜呜，主人是嫌小道不够厉害吗？”
“小道可以升级的！”
“小道会变得很厉害很厉害的！”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夏子逸心中微动，解释道：“不是不要你，这是一种必须经历的过程，我很快就会回来。”
小道委屈地问：“真的吗？”
“真的。”
夏子逸肯定地回答，“不过在我离开之前，要先给你们每个人都加一道保险。”
他抬起手，掌心之中，一缕微不可察，却蕴含着至高概念的力量缓缓流转。
【遁去之一】！
他要改写她们的命运！
将她们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绝对安全”这个可能性，强行扭转为“必然性”！
想到这里，夏子逸开始估算所需要消耗的“一”。
他不知道自己会离开多久，
为了万无一失，他必须将这段“绝对安全”的时间，设定得足够长。
至少，一万年。
为一个小生灵改写万年的命运，消耗就已经极其恐怖。
更何况是为小道、小息壤、小命、凌灵、丫丫等等的这些恐怖存在。
所需要消耗的“一”，恐怕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单靠分解物质得到的“一”，恐怕远远不够。
必须找到更高效的能量来源。
夏子逸的思绪，落在了刚刚的战利品上。
他心念一动，那颗封印着吞星泰坦分身的黑色光球，重新出现在他的掌心。
完美的生物电池。
“主人，这是那个大坏蛋？”
小道好奇地凑了过来。
“嗯。”
夏子逸托着光球，“它将为我们提供足够的能量。”
话音落下，他发动了【万象归一】。
没有剧烈的能量波动，也没有任何骇人的景象。
那颗不断蠕动的黑色光球，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消融。
构成它的“吞噬”法则，承载它的虚无能量，甚至那个迷你人影所代表的“分身”概念本身，都在被强行拆解，还原成最原始纯粹的“一”。
庞大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入夏子逸的体内。
……
空间飞梭，正在扭曲的空间通道中高速穿行。
舰船内部，气氛压抑得可怕。
谢立山、周琴、老吴，还有另外一名镇国支柱，四个人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他们的大脑，至今仍是一片混沌。
那个啃食空间的巨大怪物。
那个活捉怪物的夏子逸。
那个徒手创造神装的夏子逸。
天崩地裂的世界末日。
最后，是武镇告诉他们的，关于“重生”的真相。
他们所有人，其实早都死了。
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只是新生前的最后一段时光。
信息量太大，冲击力太强，强到他们这些站在世界顶点的镇国支柱，都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重生……”
老吴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满脸的茫然。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娘的！”
谢立山猛地一拳砸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那张粗犷的脸上，写满了暴躁与无法理解：“什么叫我们都死了？什么叫重生？”
“老武，你他娘的给老子说明白点！这到底是什么操蛋的玩笑？！”
武镇站在舷窗前，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扭曲光影，没有回头：“这不是玩笑。”
“这是夏子逸给出的，我们目前唯一能接触到的‘真相’。”
“我们，或者说我们曾经的本体，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某种形式的延续，而这个延续，即将结束。”
谢立山猛地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武镇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延续？结束？你他娘在说什么胡话？！老子活生生地站在这里！有血有肉！你跟我说我是个‘延续’？！”
周琴和老吴想上来劝，却被武镇抬手制止了。
他任由谢立山揪着，继续用那种不带任何波澜的调子说道：“你可以不信，但这改变不了事实。”
“这个世界正在崩溃，‘重生’即将开始，我们没有时间去争论哲学问题。”
“我操！”
谢立山松开手，烦躁地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金属战靴踩得地板咯吱作响。
“那重生之后呢？我们去哪？变成什么？一棵草？一条狗？还是他妈的直接就没了？！”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是啊，重生之后呢？
那个一直沉默的第四位镇国支柱，代号“铁壁”的男人，沙哑地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重生之后，我们不再是‘人’了呢？”
“那我们现在做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这句话，让刚刚还暴跳如雷的谢立山也停下了脚步。
现场的气氛，比刚才更加凝重。
“有。”
武镇转过身，逐一扫过每个人的脸。
“不管我们下一世变成什么，这一世，我们是龙国人，是镇国支柱。”
“我们的家人，我们的同胞，数以亿计的龙国人民，他们还活在这个即将重启的世界里。”
“我们没得选，只能为他们的未来，争取到哪怕多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一番话，让众人混乱的思绪，重新找到了一个锚点。
老吴察觉到了什么：“老武，这话是什么意思？”
武镇转过身，说道：“灵韵。”
灵韵？！
听到这个颇为熟悉词语，几人微微一愣。
人都重生了，还要这些灵韵做什么？
武镇缓缓开口，解释道：“灵韵，将决定我们下一世的天赋潜能等一切先天性的初始能力。”
武镇逐一扫过每个人的脸：“灵韵越多，重生后的天赋就越强，潜力越高，起点就越是远超旁人。”
“我们或许无法决定自己下一世会变成一棵草，还是一条狗。”
“但我们可以决定，我们是变成路边任人践踏的杂草，还是能长成撑起一片天空的神木！”
“我们是变成摇尾乞怜的野狗，还是能化为吞天食地的凶兽！”
飞梭之内，一片死寂。
只有引擎的低鸣和外面空间通道传来的诡异杂音。
谢立山、周琴、老吴、铁壁，四个人的呼吸，在同一时间变得粗重。
他们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消化着这个足以颠覆一切的全新概念。
绝望的尽头，竟然还有一条路。
一条通往未知的，却可以靠自己亲手去拼杀出来的路！
“他娘的……”
谢立山粗重的喘息着，他那铜铃大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某种凶悍的火焰。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干的每一票，杀的每一个杂碎，都不是白干的？”
“对。”
武镇点头，“都是在为我们的‘下一世’，进行投资。”
“投资……”
老吴咀嚼着这个词，他看着自己那双布满老茧，曾锻造出无数神兵的手，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们最怕的，不是死亡，也不是重生。
是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是自己守护了一生的信念，到头来只是一场虚无的笑话。
但现在，武镇给了他们一个全新的目标。
一个无比疯狂，却又无比现实的目标！
“那我明白了。”
一直沉默的铁壁，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那魁梧的身躯重新挺得笔直。
“我们现在做的所有事，都是在为龙国的亿万同胞，积攒底蕴。”
“是的。”
武镇肯定了他的说法。
“那还等什么？！”
谢立山猛地一拍大腿，整个人从颓废中彻底跳了出来，浑身的战意几乎要凝成实质，“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周琴也站了起来，她扶了扶差点滑落的法杖，急切地问道：“老武，你肯定有计划了，对不对？”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聚焦在了武镇身上。
武镇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同伴，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说道：
“第一，集结龙国千年以来，所有库存的顶级材料。”
“无论品阶，无论种类，只要是能用的，全部集中起来。”
谢立山愣了一下：“全部？连那些压箱底，准备用来当做最后底蕴的战略储备也……”
“对，全部。”
武镇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第二，将所有材料，全部送到大夏领地，交给夏子逸。”
“让他，用那神鬼莫测的手段，为我们龙国绝大部分战斗人员，打造出一身足以对抗末日的‘神装’！”
“第三。”
武镇停顿了一下，他的表情变得无比森然，带着一股血腥的杀伐气：“开启最高战争动员令，集结所有能战之兵，放弃所有非战略要地的防御。”
“以雷霆之势，所有异族发动一场……不，是数场灭绝性的战争！”
“我们不要俘虏，不要资源，不要土地！”
“我们只要一样东西！”
武镇伸出一根手指，重重地点在空气中。
“它们的命！”
“我们要用它们的尸骨，为我们龙国的下一世，铺就一条通天的血路！”
“我们要用它们的哀嚎，为我们龙国的亿万生灵，换来足够的‘灵韵’！”
整个计划，被他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飞梭内，安静得能听到心跳。
谢立山、周琴、老吴、铁壁，四个人全都呆住了。
他们被武镇这个计划的疯狂与宏大，彻底镇住了。
这是在赌上整个龙国的现在，去搏一个虚无缥缈的来生！
“老武……你……”
老吴的嘴唇哆嗦着，“你这是要把整个龙国都给押上去啊！”
“万一……万一那个‘灵韵’的说法是假的呢？那我们……”
“我找姬爻他们算过了，没有万一！”
武镇厉声打断了他，“而且，你觉得以他展现出的那种力量，有骗我们的必要吗？”
他扫了眼诡异的天空，感受着升腾而起的末日绝望感，越发肯定：
“这个世界马上就要完蛋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除了相信他，我们还能相信谁？！”
一连串的质问，让老吴哑口无言。
是啊。
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了。
要么在绝望中等待世界重启，变成一粒尘埃。
要么，就跟着那个男人，赌上一切，疯狂一次！
“我干了！”
谢立山第一个表态，他将那柄新得到的长刀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铿锵的巨响。
“他娘的，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杀！杀光那些狗日的异族！老子下一辈子，要做个顶天立地的大魔王！”
“算我一个。”
铁壁言简意赅，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发出咔咔的骨骼爆响。
周琴看着众人，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原本的犹豫与不安，化作了一抹决绝：“为了龙国。”
最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老吴身上。
老吴看着自己的同伴，他苦笑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这把老骨头，就陪你们疯最后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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