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自己看
陆明漪到了楼下，到底不放心，打电话叫来两个人守在这里。不管赵叔最后怎么样，反正人不能跑了。他如果不主动交代，就只能用点别的手段了。
陆明漪觉得难受极了。
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知道赵叔是当年行凶者之一，还是十分痛心。
一面是他十多年来在陆家对她的照顾。
一面却是他亲眼看着陆文海惨死。
这样的人，该有多可怕？他在陆家对自己的好，是装出来的，还是因为内心的不安？
这些都不重要了，她已经离真相很近了。
她去了云顶会所。
进了包厢，点了一点酒。
她刚喝第一杯，宋观止就进来了。
陆明漪掀了一下眼皮，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说，“观止哥，你这边的人是不是太敬业了？我屁股还没坐热呢，你就来了。生意惨淡？”
宋观止推着轮椅到跟前，问，“出了什么事？”
陆明漪摇摇头，“没有。反正你和沈琢月一直盯着我的是不是？那也别问了。何必多此一举。”
沈琢月五分钟就出现在别墅，她又不傻，说明他就在别墅附近。
“我只是负责你的安全，沈琢月他却把家搬过去了。”
陆明漪皱眉，“你什么意思？”
宋观止挑眉，“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去看看？”
陆明漪嘁一声，“观止哥，你怎么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宋观止垂了一下眼神，“少喝点，一会儿叫人送你回去。”
陆明漪撇嘴，“我来照顾你生意，你还赶我。下次不来了。”
宋观止淡淡说，“给你免单。”
陆明漪立刻眯眼一笑，“还是观止哥好。”
宋观止递了个无语的眼神，一会儿助理进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陆明漪说，“你去忙吧。我保证不喝多，一会儿走的时候和你打招呼。”
宋观止点个头，助理便推着她出去了。
“人现在在哪？”到了走廊里，宋观止的神情微凉。
助理说，“人在卫生间，喝多了，我没立刻把人赶走。”
“找个人照顾一下，等她好得差不多，就赶出去。以后不能再来。再去查下，她到底陪过多少人了。”
助理忙点头，说，“是我的疏忽。”
“这个事还没完，收拾不了，你就滚蛋。”
助理立刻应下。
陆明漪喝了几杯，去了个洗手间。
听到一个隔间有人在哭。
陆明漪听着声音有点熟悉，但不敢确定。
或许是在这里有些身不由己的女孩子释放一下，陆明漪也没多管闲事。
她去洗手，一个身影撞过来，陆明漪赶紧让了一下。
女孩不知道喝了多少，站不稳，去打开水龙头，身体眼见着要倒，陆明漪赶紧扶了一把。
这一扶，看清了女孩的脸。
陆明漪几分吃惊，“李萱儿？”
她瘦的几乎皮包骨，因为哭过，妆容都花了，像个鬼一样。
穿着性感的短裙吊带衫，整个人却像被抽走了精气神，已经感觉不出来什么美感。
陆明漪皱了皱眉。
李萱儿看了看她，立刻厌恶的一把推开她。
她身体靠着洗漱台，去洗手。身上有吐过后残留的污秽，头发也湿了。恰好擦手的纸巾没有了。
陆明漪犹豫一下，掏出包里的一包纸巾递过去。
“换成别人我也会给，又不是值钱的东西，我不会说你欠我人情的。”知道李萱儿会拒绝，陆明漪故意这样说。
李萱儿拿过来，对着身体擦了擦。
陆明漪到外面找服务员送来了几块热毛巾。
“你这幅样子会把客人吓跑。我可不是帮你。这里是观止哥的地方，我怕你砸他招牌。”
李萱儿没客气，却嗤笑了一声，“放心，我不会在这里待了。”
陆明漪挑眉。
她和李萱儿没什么交情，便打算走。
李萱儿突然叫住她，“喂，能请我喝点酒吗？”
“还喝？”
李萱儿说，“那些男人喝的酒我根本喝不惯。我看你过得还不错，你要是小气，当我没说。”
陆明漪失笑。
她激了李萱儿，现在她反过来也激她？
陆明漪说，“行啊。就冲你那句我过得还不错，我请了。跟我来。”
李萱儿把毛巾扔到一边，跟在她后面。
陆明漪是真怕她倒了，所以余光有意无意都看她一下。
到了包厢，陆明漪想找服务生上点不含酒精的饮料，谁知道李萱儿直接开口点了几瓶很贵的酒。
“不想请的话，可以直说。你就当我喝饱了上路。”
“瞎说什么？想讹我也不用这么咒自己。”随即对服务员说，“按她点的来吧。不用和观止哥说了，我付钱。”
服务员没多久上了两瓶好酒，价值几十万港币。
李萱儿直接都不倒杯，对瓶吹。
陆明漪拦了一把，说，“我这不是心疼啊。你别仗着不是自己付钱，就往死里喝。你这样，你可以寄存在这里，下次再来，我不赖账。”
李萱儿扯了一下嘴角，“我来不了这儿了。你别说，他们家的酒真的不错，怪不得消费这么高。”
李萱儿环视一圈说，“我是个私生女，原本家里指着我傍个大款对家里有点帮助。但现在没什么利用价值，就没人理我了。我一直很想当个老板，做点小生意，自己挣钱自己花。不过看来是实现不了了。”
对李萱儿陆明漪不太了解。
大家在圈子里有点交集，但因为陆明漪其实算是故意避开这个圈子，把自己弄成了边缘人物。
所以她对李萱儿其实知之甚少，不知道她原来经历也挺可悲的。
越是这样，越是想往上爬。她好像有点理解她为什么要拿着孩子上位了。
虽然事情是凌牧然和高敏嫣母子干的，但到底和自己也有一些关系。
陆明漪说，“你现在，是已经没有钱花了吗？”
她身上的衣服虽然也是牌子的，但明显是旧款。依照李萱儿高傲的性子，不是没钱了，绝对不会做这么丢面儿的事情。更不会让她请喝酒。
陆明漪想了一下说，“其实我手底下有个公司，缺销售人员。不过要学点专业知识，我看你这个性格……”
李萱儿突然看向她。
陆明漪的话戛然而止，解释，“我就是这么一提，工资也不高，按提成来的。你要是嫌弃，当我没说。”
李萱儿问，“你是在可怜我啊？”
“你敢再这样和我说话，可怜的眼神和语调，信不信我现在砸碎你的脑袋？”
陆明漪却丝毫不怕，说，“你有这个魄力，干什么不能成功？何况，我不过是现在手上有了点钱，哪有什么资格可怜你啊。我说了，我就是这么一提，你要是不乐意，当我没说喽。”
陆明漪提了包起身，说，“观止哥不让我多喝，酒请你了，我先走。”
“陆明漪，你有凌牧然，还有宋观止，还有一个上市公司的总裁沈琢月。你还说你过得不好？”
陆明漪笑了笑，“你的好，就是被几个男人围着，有几个钱，这么浮夸吗？如果你知道我这十几年怎么过的，就说不出这话了。对，我是舔凌牧然，想当凌家少奶奶，那你知道为什么吗？你知道我要忍受凌牧然多少，我要为了他们家委屈自己到什么程度才能坚持下去？你都不知道，所以不要随意评判别人。就像我也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情，不会胡乱去同情你。”
李萱儿嘴巴蠕动几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明漪抹了一把脸，不知道怎么就流泪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俩跟仇人差不多的。”
“屁仇人，为了一个凌牧然吗？”
陆明漪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别喝太多了，我先走了。”
“那个，你既然都帮我了，能不能再多帮一把？”
陆明漪有些无语，“你还真讹上我了？”
“十万港币，不，五万吧，我以后一定还你。”
陆明漪说，“账号。”
李萱儿笑一下，“你都不问我用来干嘛？不怕我是骗你的啊。”
“就骗我这点钱，那你也是够没出息的。别废话了，账号给我。”
陆明漪转了十万。李萱儿说，“不是只要五万吗？”
“反正都是要还的，有什么区别。”
陆明漪走了出去。
李萱儿笑了声，忍不住红了眼眶，谁能想她落魄之后，第一个救济她的竟然是曾经的眼中钉。
“傻女，我早换号了，你也不问我要一个。”
陆明漪刚出去，经理就过来了，忙问，“李萱儿没有为难你吧？”
陆明漪摇头，想了想，问，“李萱儿在这，上班？”
经理说，“算不上。她在这陪酒，拿点提成。她带了不少人过来，宋先生给她的佣金不低。”
“那怎么……”
“她没说实话，不太干净。宋先生很反感，怕毁了云顶的名声。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罚她，只让她离开。”
“知道了。我要走了，你们给我安排了司机吗？”
经理说，“我送陆小姐。”
“你这不忙？”
经理笑着说，“这边的员工里面，我驾龄最长。宋先生在坐镇，我走不走都没影响。”
“行，那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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