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坦荡

“眉姐姐....”甄嬛想要解释，说自己没想那么多，可对上沈眉庄肯定的神色之后，还是迟疑了。

“不必再说！你有难时我从未迟疑过，你被禁足我就日日接济，你想争宠我也帮着引介，于我而言，你是妹妹，是好友，只是我没想到，我处处为你着想，你却只一心想着如何拿到更多的好处，半分不顾我的意愿。”

“眉姐姐，你怎能如此想我，难不成就因为一个....”甄嬛说到这，心中也生起了火气，她对温实初无意，在一开始知晓眉姐姐对温实初有意时，她也劝过。

可那时候眉姐姐明明说只求在一边多看温实初两眼，温实初那边她不觉得他会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原以为两人就这样了，可眉姐姐今日的行为，她实在不解。

“甄嬛！我今日所问，皆是为了求一个坦荡，与他人无关，我承认我有迁怒，可今日所问，皆是心中所想，你若问心无愧，为何不在一开始就反驳我？以你的性子，被冤枉了难不成不该一开始就否定吗，为何反而是借着浣碧的口，来说这些？”

沈眉庄看着眼前再次说不出话的甄嬛来，原本只是心中气愤，气愤甄嬛为何毁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她心中是存有幻想的，若是她还是一个小小的常在，在宫中无人关注，温实初是不是就会回应她，只是这个可能一开始就被甄嬛破坏了。

至于后边温实初说的心有所属，她能看出来温实初更在意甄嬛，可她问过甄嬛，两人只是兄妹之谊，她此刻只觉得自己被骗了。

为何甄嬛要将她拖进宫廷争斗之中，就算她心中清楚，她不可能一直都不参与宫廷争斗，可能躲一会是一会。

她实在是累了，只想先休息几分，可偏偏是她最亲近的人，将她扯进这个旋涡之中。

为何要让她眼睁睁看着，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是如何对自己最好的姐妹那般体贴的，为何要让她看清自己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就连一个小小的婢女，也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下她的脸面？！

“眉姐姐，我承认我心中未必坦荡，可姐姐就一定要因为这些小事，这般记恨我吗？是，我确实存了姐姐位份高些，日后面对年嫔皇后时，我们也能多些底气的心思，可姐姐扪心自问，晋位一事，最大的受益者不是姐姐吗？”

“诚然此举会将姐姐拉入众人视线之中，可我总会护着姐姐的，今日姐姐情绪不佳，妹妹心中理解，可还请姐姐仔细想想，我当真是为了姐姐好。”

甄嬛看着沈眉庄哀怨的眼神，心中思索了几分之后，坦言了自己的小心思，可还是一再强调自己的初衷。

她清楚沈眉庄的性子，若是她一直不承认，只怕今日沈眉庄是不会信她了，若是她坦言，两人还有回转的余地。

至于沈眉庄今日为何这般反常，甄嬛想起两人最初心中有别扭时，就是为着温实初，有心想要询问，又不敢开口，怕再次刺激了沈眉庄。

“至于浣碧，姐姐也知道，浣碧与我从小一起长大，入宫之后又是浣碧一直陪着我，我便将人宠坏了些，浣碧只是不知晓姐姐心中的烦闷，为着我才对姐姐不恭敬，妹妹在这为浣碧之事向姐姐赔个不是。”

看着沈眉庄还是没气消的样子，甄嬛略微一想，就想到了身边的浣碧，刚刚浣碧说的话很是不客气，她也怕眉姐姐因着浣碧的口不择言与她心生嫌隙。

“浣碧，好不快向眉姐姐赔不是。”甄嬛转向浣碧，语气严厉，一边很是不服气的浣碧只能低头。

“惠贵人，奴婢一时心急，冒犯了惠贵人，求惠贵人饶过奴婢一次吧。”浣碧低着头，心中很是不服气，她明明是为了小主，可如今小主反倒按着她去向沈眉庄告罪。

“姐姐也看到了，浣碧被我宠坏了，姐姐就饶她一回，可好？”甄嬛小心翼翼地说着，跪着的浣碧也适时抬头，看着很是诚恳。

“我先前还为你，去向淑妃讨公道，可如今看来，恨我今日不如淑妃一般，有皇上恩宠，倒叫一个奴婢指着鼻子骂。你也当真是我的好姐妹，浣碧如此不敬，轻飘飘几句道歉，便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我自作多情，刚刚竟还真想着你会为我处置浣碧。”

沈眉庄刚刚听着甄嬛的坦诚，心中有一瞬间的触动，可如今见甄嬛三言两语就想将浣碧冒犯她一事揭过，心中刚刚平息下来的怒气再度被挑起。

“你们主仆情深，倒让我来枉做小人，存有私心，有所保留的是你，我不过要个解释，便又冒出一个咄咄逼人的浣碧，到头来我这个什么都没做，只是想要个解释的人，反倒还成了你们主仆的敌人。”

沈眉庄越说心中越是怀疑，怀疑自己与甄嬛之间的情谊，看着甄嬛震惊看着她的眼神，她反倒是冷静下来不少。

抛开温实初一事，她现在是真想看看在甄嬛心中，她是否比得上那微不足道的利益，是否配得上甄嬛为她惩处出言不逊的浣碧。

“宫规森严，我再不得宠，也是皇上的妃嫔，是主子，浣碧与你情谊再深，也不过是一个奴仆，你当真要轻贱我至此？”

沈眉庄看着甄嬛，询问出声，话语虽轻，可其中的意思很是明显，若是甄嬛真打算什么都不做，她们之间的姐妹情分，也都可消散了。

甄嬛蹙着眉，她看着格外认真的沈眉庄，又低头看着浣碧，浣碧在沈眉庄提及要惩处自己时，就很是惊恐。

先前的惩罚让她现在脸上还留有疤痕，在那之后浣碧一度不敢出门见人，听见要惩处也很是不安，甄嬛是知晓浣碧的心结的，此时她很是为难。

心中也有些怨怪，为何眉姐姐今日非要跟她较真？虽说她有自己的小心思，可眉姐姐得了位份是真的，她先是质疑也就罢了，可语气那般冲，浣碧不过看不下去说了几句，哪就这般严重了？

浣碧的话是有些过分，可她也是护主心切，眉姐姐如今摆明了要她惩罚浣碧，可她如何下得去手，说到底，今日浣碧也是为了她才冒犯到了眉姐姐。

为难地看着沈眉庄，见她还是坚持的样子，甄嬛脸色也不好，一旁的浣碧已经哭出了声，甄嬛语气艰涩：“眉姐姐，姐姐与我从小到大的情谊，姐姐一定要为难我吗？”

除了难过，那话语中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看着沈眉庄的眼神仿若在看一个负心汉。

沈眉庄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甄嬛这是不愿处罚浣碧，或者说，她觉得今日之事是她沈眉庄的·错，也是，浣碧一心为主，甄嬛哪舍得惩罚浣碧呢？

“为难？好一个为难！道不同，不相为谋，为着先前的情谊，我不与浣碧计较，可从今日起，你我也不必再以姐妹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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