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0 章 秦贲的魄力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公孙瓒无法确定秦贲到底有什么手段反制。
但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可以拿出他最自信的打法。
五千余轻骑兵在一万步卒两翼，犹如一只雄鹰的翅膀。
“固步自封，这样我反倒不怕你杀过来。”
看着河对岸的拒马缺口，以及堵住河岸的敌军军阵，公孙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谁家好人把前军和后军主力分开这么远的？
他这是打算送了？
“全军听令！”
“放箭！！”
马槊高举，艳阳下寒光闪耀，公孙瓒大喝一声，采用自己最自信的打法。
闻得命令，两翼骑兵主将严纲、单经立即下令放箭。
只见，分布两翼的轻骑兵同时开弓，对着河对岸的步兵军团进行交叉射击。
咻咻咻——
大范围的箭雨覆盖，乌压压一片犹如乌云落下。
这种足以令任何新兵蛋子尿失禁的场面，哪怕秦贲麾下的军队还算精锐，也难免心生恐惧。
“举盾！”
潘凤看着落下来的箭雨，立即下令。
哗啦——
一面面铁皮盾牌被士兵们举起，犹如一片屋顶立在军队上方。
叮叮叮——
密集的金铁交击声在头顶上传来。
尤如雨打芭蕉，仅有少数箭雨穿过盾牌之间的缝隙，将下方的士卒射伤。
“继续射！”
“箭袋十五支箭矢全部射空！”
“步军放箭！”
见到第一轮箭雨没什么反响，公孙瓒再次下令。
这一次，原本抛射的箭矢之中，夹杂着诸多直射的弩箭。
上如雨滴落下，正面如万千蝗虫来袭。
“啊！！”
惨叫声在秦军之中响起，显然这次的远程打击起到了令人满意的效果。
“撑住，相信主公，我军一定会胜！！”
“主公已经将我们的家眷安排妥当，就算死，我们也能领到丰厚的抚恤金，妻儿生存无忧！”
潘凤看着身边露出慌乱之色的士卒，大声喝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出门打仗是为了钱，既然钱给够了，命就是你的。
古代战争，最是不缺少牛马的慷慨赴死。
坚守！
不动如山！
秦军将士神色坚毅，袍泽倒下，立即有其他士卒捡起盾牌。
一轮又一轮箭雨不断地打击着秦军。
随着秦军五千士卒死伤越来越大，盾牌所能形成的防御也越来越严密。
“哈哈哈，秦军不过如此！”
看着不断被蚕食的秦军将士，公孙瓒得意的大笑出声。
“哈哈哈，都说秦家人能征善战，依我看，有些名过其实了，若是秦昭或许还让人正视一下，秦贲...不过是沾了光的草包罢了。”
公孙越在一旁大笑着附和道。
“说得对。”
“若无秦家父子祸乱朝纲，哪有他秦贲的风光。”
“等我夺了渤海，再设法拿下冀州，凭我骑兵之犀利，冀州之钱粮，天下何人能挡！”
公孙瓒愈发得意，方法已经看到自己未来的风光。
至于目前霸占冀州的袁绍。
一个反贼而已。
他连秦贲都能灭，何况是一个被排挤出袁家的孤魂野鬼。
盟友，不就是拿来干的吗？
天下之势，分分合合，无非是因为利益趋之。
若双方的盟约阻碍了另一方的发展，撕毁盟约也不过是单方面的事。
“主公，箭矢空了！”
大半个时辰后，两翼骑兵向中军传递消息。
听着传令兵的汇报，公孙瓒的目光不由看向对岸。
只见原本五千的前军，已经被射的少了大半，粗略估计了一下，也就剩一千来人还在咬牙硬撑。
后方的秦军依旧没动，距离前军仍旧是二百余步的样子。
“这秦贲...到底会不会打仗啊？”
“既然你不会，就让老子给你上一次也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课！”
“传令，冲锋！”
公孙瓒先是不屑，而后便是狂傲的下达命令。
五千骑兵冲一千人，哪怕并驾齐驱只有十骑，也足够一波推平敌军了。
按照他自己的经验估计，秦贲之所以将后军放那么远，很有可能那支军队是没什么经验的新兵，怕死的太多从而导致军心崩溃。
既然如此，那骑兵只要冲烂了这最后一千来人，那支后军将士气跌入谷底，甚至是直接溃散逃跑。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
“苍天可鉴，白马为证！”
“杀！！”
严纲、单经高呼白马义从口号。
高亢震耳的喊杀声从骑兵口中喊出，战马扬起四蹄，踏过底浅的漳水直冲敌阵。
五千匹白马犹如奔腾的群狼，隆隆的马蹄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军阵之中。
“来了，高伯平，接下来交给你了！”
“开阵！”
潘凤挥剑砍断身上插着的三支箭矢，目光凶厉赤红。
随着一声令下。
围在前方的盾牌瞬间撤开。
八百名斗具齐整，身负强弩、环首刀以及长戈的陷阵营露出獠牙。
“陷阵营！”
“侵略如火，猛攻！！”
高顺高举环首刀，喊出独属于陷阵营的进攻命令。
哗啦——
铠甲碰撞的声音响起，一张张强弩对准冲来的白马义从。
咻咻咻——
二百、二百、二百、二百！
八百人四轮箭雨交替射击，冲锋的白马义从人仰马翻。
尤其是在最前方领军冲阵的先登大将严纲更是身中数箭，当场落马生死不知。
冲在最前方的义从跌倒，成了后方白马义从的噩梦。
冲锋之势难停，意味着后方的骑兵会被前方的友军绊倒。
天然的绊马索就此形成，一骑骑白马义从在惨叫中要么被射成筛子，要么被前军绊倒。
咚咚咚——
后方，秦贲双手持槌，奋力擂动战鼓。
“报仇！”
“报仇！”
“为袍泽报仇！”
“杀！！”
潘凤手持环首刀，跟着八百陷阵冲进水中。
公孙瓒见状，脸色骤变。
他没想到秦贲竟有如此魄力，肯把五千精悍劲卒当作弃子，只为了吊他的白马义从。
“稳住，稳住阵脚！”
公孙瓒大声喊道，试图稳定军心。
可此时的白马义从已经乱了阵脚，且也听不到他的怒吼。
前方的骑兵摔倒一片，后方的骑兵来不及停下，自相践踏，场面混乱不堪。
“杀！！”
“给老子死，全都给老子去死！”
潘凤血目含泪，身上鲜血流淌。
带着步卒冲入敌阵，刀光剑影间，落马的白马义从士兵纷纷被斩。
高顺紧闭双唇，未发一言，陷阵营如同一把利刃，在漳水中横冲直撞。
将那些勉强停下准备掉头的白马义从纷纷用长戈勾下战马。
一柄柄锋利的环首刀刺入敌人的身体，砍断敌人的脖颈。
河水被白马义从的鲜血彻底染成了血色，犹如一条血河向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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