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叛徒
“当天晚上，岑教授是在研究院里留的最晚的一个，他加班到凌晨一点多，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才从研究院出来，路过云生路的时候，就被人袭击了。那人从后方，以钝物击打了岑教授的后脑勺，导致岑教授昏迷，借机抢走了数据……”
路上，陈自强就大概的给季如梦讲了一下案发经过。
由于现在没有监控路网，案发时间又在深夜，大街上几乎没人了，完全没有目击证人。
现在想查，都不知道从哪里查起。
研究院和厂里两边都已经完成了自查。
初步排除了内部人员作案的可能。
案件进展一开始就卡住了。
陈自强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他把案发经过说的很仔细。
这两天他们单位的人已经把这些东西翻来覆去的啃了很久。
办案人员的大脑都有些麻木了。
而季如梦是刚刚接触到这些信息，希望能通过她的大脑和视角，能发现不一样的线索。
奈何，目前掌握的有效信息实在太少，饶是想破脑袋，也很难有新的发现。
“如果一点线索都没有的话，我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画像师也需要有依据和描述支撑，才能下笔推测。”
季如梦如实说。
“当时岑教授被袭击昏倒之后，还被移动了一段距离，我们怀疑那人是想把岑教授一起绑走。但中途被夜间巡逻的队伍发现了。”
“巡逻队有看到那人的身形、面容那些吗？”
陈自强颓丧的摊手，“没有，天太黑了，路上没有光线，那人还蒙面了，一听到动静，跑得飞快，我们询问了巡逻队的人，只看见半个背影，再去追的时候，人已经跑不见了。”
“不过，岑教授已经醒过来，据他描述，他看到了那个人的眼睛。”
当天晚上，岑教授是带了手电筒的，但是被袭击后，手电筒就掉到地上了。
被移动过程中，他还恍惚间醒了一下，试着挣扎起来，中途看见了歹徒的眼睛和眉毛。
但不知道是因为被伤到头了，还是因为那惊险的遭遇影响，岑教授描述的时候，说出了好几种不同的形容。
从案发到现在，已经紧急调来了老王等一众国内顶尖的画像师。
奈何大家都有点束手无策。
通过岑教授的描述，画出了很多份画像，可最后拿去给他辨认的时候，他又觉得画上的眉眼，没有一个符合他当晚看到的。
季如梦之前写的资料里有提到过，关于受害者、目击者在某种特定情况下，会出现记忆紊乱等情况。
经过专家的验证，发现这个情况属实。
一如现在岑教授的情况一样。
正好季如梦又在京市，上面的领导才会让陈自强把她请来。
到了局里，季如梦先去看了案件资料，在去医院看望岑教授，跟他沟通。
这一套是老流程了。
忙活了半天下来，收获甚微，晚上的时候，才跟老王等人见了面。
这次再跟老王一起查案，没有了第一次的暗暗较劲，氛围相当协调。
有老王在中间，季如梦跟其他画像师的工作配合也不错。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大家除了外出找线索， 基本都坐在一起头脑风暴，从多种不同的角度去推测、设想。
季如梦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真让她独自挑大梁，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
现在有老王他们一起，大家互相交流，互相推演，不停的试错。
三天之后，还真的让他们撞着了。
当最新的几幅画像递到岑教授面前的时候，老教授颤巍巍的戴上了老花镜。
认真仔细的看过后，指着其中一幅，声线有些发抖，“对，像，这个有点像了！”
脑海中开始闪过那天晚上的几个片段，岑教授手心里都开始冒冷汗了。
后脑勺的伤又在隐隐作痛。
见状，季如梦和老王赶忙安抚他放松情绪，别太激动。
岑教授好歹也是从风浪中走出来的人物，仅用了几分钟时间，就平静下来了。
“这个眼睛已经有点像了，但他的眼尾，好像是往上的，而且看着更凶狠一些……”
在岑教授的补充下，季如梦现场开始修改。
涂涂抹抹画画之后，再递给岑教授。
最终他猛的拍了下被子，“就是他！这个眼睛，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终于确定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季如梦和老王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等着陈自强他们的排查工作有进展。
之前只是研究所和厂里的人进行自我排查，最近已经扩展到走访排查附近街道居民了。
岑教授被袭击、数据丢失的消息暂时没有外传。
可以说全国上下都在关注着即将开展的实验和研究成果，如果这时候传出数据失窃的消息，一定会造成民心动荡，于社会安定不利。
所以走访排查用的也是别的由头。
刚好最近计划生育风头又紧了一些，领导就让下面的人用这个理由去查。
如果能找到别的目击者，案件进展绝对能加快一大截。
季如梦和老王等一干画像师也没闲着，回到局里之后，又是开会，又是加班加点的画。
瞎子摸黑也得去试，去干。
万一又误打误撞，撞了个狗屎运呢。
好在，陈自强亲自带队下去排查之后，还真发现了一个住在云生路上的目击者。
这位目击者住在三楼，那天晚上是起夜的时候，透过厕所里的小窗户，意外看到了岑教授被扛着走的那一幕。
坏消息是，目击者那时候喝了酒，意识和视线都不太清晰。
他只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从这些碎片信息中，季如梦和老王等人熬了几个大夜，终于拼拼凑凑的画出了让目击者震惊点头的画像。
为了确保一定的真实性，陈自强还派了一个身形相仿的公安，跟目击者一起模拟当天的情形。
站在一样的位置，让目击者去辨认。
最后目击者瞠目结舌，“要不是我今天没喝酒，都要以为是不是又回到那天晚上了，确实太像了，那人不是一般的高……”
确认了大方向，陈自强他们就开始铆足劲去查了。
没过两天，陈自强面色沉重的找到季如梦。
“我们现在怀疑，是内部人员作案。”
“对外查了很久，连个鬼都没抓到，我让人去调了研究所那天晚上的加班名单，发现似乎被人篡改过，有一层很轻微的涂改痕迹。”
“这是那天晚上登记的加班名单。”
季如梦接过之后，靠近去仔细的看。
听着陈自强的话，她的目光落在最后一行上。
发现纸张表面有轻微的一点破损。
其实也算不上破损，应该是被撕掉了薄薄的一层表面，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季如梦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抽屉里拿出透明胶，粘在纸上后，轻轻抠了几下，再慢慢撕下来。
她前面才写的两个字，也被带下来了，在纸面上不留痕迹。
这是以前上学的时候，常用的涂改方法。
有些试卷要求书面整洁，不能用涂改液或者涂黑，学生们就会用这样的方式修改。
陈自强脑海中灵光一闪，拿着名单急匆匆的走了。
案发后第八天，案件终于被侦破，真相大白了。
陈自强查到一半的怀疑没有错，确实是内部人员作案。
而且还是岑教授亲自带的一个学生。
现在这种时候，能被推荐到研究所或大厂里，给大佬当学生的人，不仅要品学兼优，家世背景更要干干净净，祖上三代都不能有任何污点。
更何况还是岑教授所在的重点单位。
那人以前确实是个好学生，一心只想着报效国家，投身科研事业，为祖国建设发展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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