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他死了，灰飞烟灭
白光。
吞噬一切的白光。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苏晚的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只有一阵阵尖锐的嗡鸣。
紧接着，毁天灭地的冲击波，像一只无形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撞在了她的身上。
“噗——”
苏晚感觉自己就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树叶，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她在空中翻滚，旋转，最后重重地撞在了远处坚硬的山壁上。
后背传来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一口滚烫的鲜血从喉咙里涌了出来，她趴在地上，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但她顾不上这些。
她挣扎着，抬起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望向爆炸的中心。
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的、焦黑的巨大坑洞。
坑洞里，还在冒着缕缕青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蛋白质烧焦的恶臭。
陆时衍……
他就在那里。
在爆炸发生的那一刻，他就在那片白光的正中心。
渣都不剩了。
“不……不……”
苏晚的嘴唇哆嗦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滚落，和脸上的泥土、血污混在一起。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他死了？
那个她追了两辈子，爱了两辈子的男人，就这么……在她面前，灰飞烟灭了？
不！
我不信！
“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从苏晚的喉咙里迸发出来，撕裂了山谷的死寂。
她像疯了一样，从地上爬起来，不顾全身散架般的剧痛，朝着那个巨大的坑洞，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
“陆时衍！陆时衍你出来！”
“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滚出来！”
“你不是说要我给你生足球队吗？！你他妈人呢？！”
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她冲到坑洞边缘，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接滚了下去。
滚烫的泥土灼烧着她的皮肤，但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她的眼睛，死死地在焦黑的坑洞里搜寻着。
她想找到他。
哪怕只是一块碎骨，一片衣角。
只要能证明，他还存在过。
可是，什么都没有。
这里，除了焦土，就是灰烬。
那个男人，真的，被彻底蒸发了。
“不……不会的……”
苏晚跪在滚烫的灰烬里，双手疯狂地刨着地上的焦土。
她的指甲被磨破，鲜血流了出来，和黑色的灰烬混在一起，但她毫不在意。
“陆时衍……你别吓我……”
“你出来啊……”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不该气你，不该跟你吵架……你回来好不好……”
她像个迷路的孩子，一遍又一遍地，无助地呼唤着那个再也不会回应她的名字。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
上一世的记忆，像潮水一样，疯狂地涌入她的脑海。
她想起了黎明基地沦陷的那一天。
她想起了父亲决绝的背影，想起了大白被撕碎的悲鸣，想起了晏少游在火光中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最后，她想起了废墟之上，那个抱着她的血衣，哭得像个孩子的陆时衍。
他说：“晚晚，别丢下我。”
他说：“没有你，我怎么活……”
他说……
“陆时衍！”
苏晚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撕裂开来，疼得她蜷缩成一团，无法呼吸。
为什么？
为什么两辈子，她都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老天爷，你到底要多残忍？！
“苏顾问！苏顾问您冷静点！”
跑出爆炸范围的张虎、猴子和石头三人，看到这一幕，赶紧冲了过来。
他们看着跪在坑里，浑身是血，像个疯子一样刨土的苏晚，一个个眼圈都红了。
“队长他……队长他……”猴子的声音带着哭腔，说不下去了。
张虎和石头两个铁塔一样的汉子，也别过头，偷偷抹着眼泪。
他们是军人，见惯了生死。
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牺牲。
队长为了救他们，把自己当成了诱饵。
现在，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你们走开！”
苏晚抬起头，冲着他们嘶吼。
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眼神，像一头受伤的、濒临绝望的野兽。
“都给我滚！”
张虎三人被她吓得，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苏顾问，您别这样……队长他……他也不想的……”张虎结结巴巴地劝着。
“我让他别这样了吗？！”苏晚的声音尖锐得刺耳，“我让他去死了吗？！他凭什么自作主张！凭什么？！”
她恨。
她恨陆时衍的自作多情，恨他的自我牺牲。
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如果她还有S级的实力，如果她还有空间，如果她的治愈能力没有消失……
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她是不是，就能救下他？
可是，没有如果。
“陆时衍……你这个……大傻子……”
苏晚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她瘫坐在焦土上，把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里，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发出了压抑到极点的呜咽声。
张虎、猴子和石头三人站在一旁，看着她，手足无措。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或者说，这种时候，任何安慰，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山谷里，只剩下苏晚压抑的哭声，和淅淅沥沥的雨声。
绝望，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每一个人，都笼罩其中。
就在这时，猴子突然指着坑洞的中心，结结巴巴地喊了起来。
“你……你们看！那……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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