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公主拦车
传信的宫女从萧砚舟府上出来，耷拉着脑袋往昭阳公主的府邸走。
刚进正厅，就见昭阳公主坐在椅子上，眼神里满是期待。
“公主，” 宫女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萧大人说…… 说他不便相见。”
昭阳公主手里的帕子猛地攥紧，指节都泛了白，整个人愣在那儿，半天没说话。
之前她还抱着点希望，觉得萧砚舟就算记恨当年被发落的事，至少会出来见一面，说不定还能想办法劝劝皇上。
可现在连面都见不着，这点希望彻底没了，心里头跟被泼了盆冰水似的，凉得发慌。
没等她缓过劲，外面又传来脚步声，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手里捧着明黄的圣旨，一进门就喊：“昭阳公主接旨 ——”
昭阳公主只能强撑着跪下，听太监念圣旨。“为保边境安宁，特命昭阳公主于开春之际，远嫁蛮夷首领，钦此。”
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她心上，字里行间没一句提她愿不愿意，全是皇家的 “大义”。
她接过圣旨，指尖都在抖，却连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皇上既然下了诏，哪还有更改的余地？
这边圣旨刚宣完，宫外又传了消息：蛮夷的使者到京城了，带着国书递到朝堂上，说开春天气转暖就要送亲。
昭阳公主坐在椅子上，眼神痴痴的。
她不甘心，就这么被安排。
她不甘心，从此远离中原。
突然站起身：“快，给我找件素净的衣服，再拿个包袱，装些随身的东西！”
宫女愣了：“公主，您要去哪？”
“我去拦萧砚舟的车，” 昭阳公主声音发颤，却带着股韧劲，“他不见我，我就去找他！就算他记恨我，我也要求他帮我！”
宫女不敢多问，赶紧帮她换衣服、收拾包袱。
昭阳公主坐上马车，让车夫往萧砚舟回府的必经之路赶，到了路口，让马车停在路边，自己站在树旁等。
太阳快落山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是萧砚舟的马车。
昭阳公主深吸一口气，快步冲过去，张开手臂拦在马车前。
车夫赶紧勒住马，萧砚舟撩开车帘，看到昭阳公主，愣了一下：“公主，您这是？”
“萧大人，我有话跟您说，” 昭阳公主眼睛通红，“您要是不愿意见我，我就一直拦在这里，直到您愿意见我为止。”
萧砚舟看着她，又看了看周围来往的行人，皱了皱眉：“公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前面有间茶馆，咱们去那里说。”
两人走进茶馆，找了个靠窗的隔间坐下。
店小二端上茶，退了出去，隔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有些尴尬。
昭阳公主看着萧砚舟，心里满是唏嘘。
六年没见，真是物是人非。以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萧砚舟是被她训过的纨绔子弟；
如今她成了要远嫁蛮夷的和亲对象，萧砚舟却成了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三品御史大夫，穿着官服，身姿挺拔，眼神里全是沉稳，哪还有半分当年的轻浮？
“萧大人，” 昭阳公主先开了口，声音带着哽咽，“我知道，当年我对您多有冒犯，您记恨我也是应该的。可现在我实在没办法了，皇上不见我，宫里没人能帮我，只有您…… 只有您能帮我去跟皇上求求情。”
萧砚舟端着茶杯，没说话。
昭阳公主继续说：“大盛朝是天朝上国，却要派一个弱女子去和亲，用女人换和平，这是多大的耻辱啊！蛮夷贪得无厌，今年用和亲让他们退兵，明年他们肯定还会来犯，到时候难道还要再派公主去和亲吗？萧大人，想当年在福州面对五万倭寇，您都没退却，怎么如今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当年我不对，可我也是身不由己。现在我只求您不计前嫌，帮我去跟皇上说说，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想去蛮夷那种地方！”
萧砚舟看着她，几年前的小丫头已经变成明丽的女子。
一个堂堂公主哭得如此伤心，心里也有些不忍。
他放下茶杯，轻声说：“公主，当年的事情早就已经过去，再说了错也是在我。我从来不曾记恨您。”
“当初和亲时，我也是反对过得。如今已经尘埃落定，怕是再难改变。”
“不过...”
萧砚舟稍微停顿了一下。
昭阳公主眼中有了一丝亮光。
萧砚舟继续道：“有句话你说的对，我虽只是个御史，但也是堂堂男儿。自是不屑用女人去换取和平，我可以去试试，帮您跟皇上说说，但下官人微言轻，至于结果如何，不敢保证。只能尽力而为。”
昭阳公主一听，赶紧站起来，对着他深施一礼：“谢谢萧大人！只要您愿意帮我，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感激您！”
萧砚舟点头：“公主先回府吧，我现在就进宫去见皇上，有消息了，我会让人告诉您。”
昭阳公主应着，走出茶馆，坐上车回府，心里总算有了点盼头。
......
萧砚舟则没有回家，直接去皇宫。
太监通报后，皇上让他进去。
皇上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看到他，虚弱地问：“萧爱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萧砚舟见皇上面色惨白，本不想惊扰，但一想到昭阳公主哀戚的样子，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皇上，臣是为和亲的事来的，”
“和亲？和亲之事不是已经定了吗？爱卿有异议？”
萧砚舟躬身，“臣以为，大盛泱泱上邦，怎么能用公主和亲换和平。蛮夷贪得无厌，今年求和，明年必来犯境，到时候朝廷怎么办？再派公主去吗？这会让蛮夷觉得大盛软弱可欺，也会让百姓觉得朝廷没了锐气！”
“陛下，臣不惧战...”
皇上叹了口气：“萧爱卿，这些道理，朕难道不知道吗？可朕现在病重，朝堂上皇子们争得厉害，要是蛮夷再举兵来犯，内忧外患，大盛根本扛不住，怕是有亡国之危啊！只能先让昭阳公主去和亲，稳住蛮夷，等朕身体好转，再从长计议。”
“可陛下，和亲不是长久之计啊！” 萧砚舟还想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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