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文小说网 > 重生1983:我成了村里的傲娇 > 第85章 085 也锒铛入狱

第85章 085 也锒铛入狱


何山整垮范秋生那夜,窗外北风如刀,他裹着黑呢大衣立在窗前,指间夹着的健牌烟明明灭灭,映着玻璃上自己扭曲变形的倒影。范秋生翻窗逃窜时那狼狈的背影,杨翠花绝望的哀嚎,看守所铁窗上冰冷的锈腥味……无数碎片在他脑中尖啸冲撞,最终都化为玻璃倒影里嘴角那一丝冰冷而满足的弧度。范瘸子完了,像条被打断脊梁骨的野狗,永世不得翻身。

初春寒意未消,何山却已浑身燥热,那是大仇得报后岩浆般滚烫的兴奋。他抓起桌上那部笨重的黑色转盘电话,拨号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每一个转盘的咔哒声都像在敲打胜利的鼓点。

“小姨,”电话接通,何山的声音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亢奋,“范瘸子的厂子,工商刚抄了!走私台湾料子,人赃并获!他这会儿,怕是正像条丧家犬在哪个阴沟里逃命呢!”

听筒那边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刘慈秀慵懒带笑的声音,像羽毛搔刮着耳膜:“哟,我们山子出息了,总算办了件利落事。”她顿了顿,涂着蔻丹的指甲似乎无意识地在话筒上刮擦出细微的声响,“范瘸子不过是个泥腿子,碾死就碾死了。接下来……该办点正经‘大生意’了。”

“大生意”三个字被她咬得又轻又慢,却带着千钧重量,狠狠砸在何山心上。他眼前瞬间闪过蛇口工业区码头那如山堆积的集装箱,闪过香港报纸上那些动辄百万的汽车贸易广告。范瘸子那点“防盗裤”赚的碎银子,连个零头都算不上!

“小姨的意思是……车?”何山的声音干涩发紧,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车。”刘慈秀的确认斩钉截铁,带着掌控一切的笃定,“拆散了运,化整为零。我搭好了香港的线,那边‘零件’管够。山子,该你上场了,把南边那条‘绿色通道’给我凿通、凿实了!”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淬了冰的刀锋,“别像上次闹钟那样,再给我捅出篓子。”

何山心头一凛,背上瞬间沁出冷汗,仿佛又看到小姨那双淬毒柳叶刀似的眼睛。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却透出孤注一掷的狠劲:“小姨放心!这次,我拿脑袋担保!”

蛇口码头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铁锈和柴油的刺鼻气味。何山眯着眼,看巨大的龙门吊将一个个标着“汽车零配件”的集装箱从万吨巨轮上卸下,沉闷的撞击声如同重锤敲打大地。他身后跟着的,依旧是那个脸颊带疤、走路微跛却眼神机警如狸猫的陈志强。

“何老板,天河编组场那边,贺秃子胃口又大了。”陈志强压低声音,瘸腿在水泥地上拖出沙沙的轻响,目光警惕地扫过远处穿制服的海关人员,“咬死了要四成。”

“四成?”何山从牙缝里挤出冷笑,腕间那块价值不菲的浪琴表在灼热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喂不饱的豺狗!给他!告诉姓贺的,下个月,我要翻倍的运量!”他目光阴鸷地盯着那些巨大的金属箱子,仿佛能穿透铁皮,看到里面被精心切割、伪装成普通配件的奔驰车顶壳和宝马发动机。每一块切割的钢板,每一个拆散的引擎,都将在北方的地下车间重新拼合,化作滚滚而来的、沾满油墨香的“大团结”。

几个月后,何山的黑色伏尔加轿车碾过宁海县城关镇坑洼的街道,车轮卷起的尘土尚未落定。他推开车门,锃亮的意大利皮鞋踩在自家新落成的三层小洋楼前光洁的水磨石台阶上。小楼白墙红瓦,在灰扑扑的街巷中鹤立鸡群,刺目得像个暴发户的勋章。

厅堂里水晶吊灯光华流转,映照着满堂宾客谄媚的笑脸。今天是何山小女儿五岁生辰,排场却大得惊人。客厅中央摆放着一个县城罕见的、足有三层高的奶油裱花蛋糕,劣质奶油甜腻的香气混合着茅台酒的酱香、健牌烟的辛辣,在暖烘烘的空气里发酵、蒸腾。

何山端着高脚杯,里面琥珀色的洋酒随着他夸张的手势晃荡。他满面红光,声音洪亮得压过了角落里燕舞牌收录机里正咿呀唱着“甜蜜蜜”的邓丽君:“……政策嘛,就跟这陈年茅台一样,路子对了,越品越香!胆子放大些,步子迈开些!该出手时就出手!”他特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席间几个拘谨的国营厂领导,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范瘸子那号人,就是不懂这个道理,守着那几台破缝纫机,能缝出个金疙瘩?眼界啊!同志们,眼界决定出路!”

众人哄笑着举杯应和,谀词潮涌。何山志得意满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滚过喉咙,烧灼感直冲头顶,带来一种踩在云端、睥睨众生的眩晕快感。洋洋瘫痪在床的惨白面容,看守所里喻大烟头烫在肩胛的灼痛,还有范秋生翻窗时那条微跛的腿……所有晦暗的过往,此刻都被这满堂的奉承、炫目的财富和复仇的快意冲刷得模糊不清。

他仿佛站在了世界的顶端。

就在他端着酒杯,准备接受下一轮更肉麻的吹捧时——

“哐当!”

一声巨响,厚重的雕花实木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尘土呼啸而入,瞬间吹散了厅内甜腻暖浊的空气,吹得水晶吊灯疯狂摇摆,光影凌乱如破碎的梦境。

满堂笑语戛然而止,如同被利刃斩断。所有人的目光惊愕地投向门口。

几个穿着笔挺藏蓝色警服的身影,如同冰冷的礁石,沉默而坚定地矗立在骤然洞开的门框里。为首的中年警官国字脸,眼神锐利如鹰隼,臂章上的警徽在晃动的灯光下闪着冷硬的光。他面无表情,目光越过呆若木鸡的宾客,如同探照灯般,精准地锁定了人群中央、脸上血色正急速褪尽的何山。

“何山!”警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般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威严,在死寂的大厅里清晰回荡,“你涉嫌重大走私犯罪,这是逮捕证!跟我们走一趟!”

时间仿佛凝固了。何山手中那只精致的高脚杯“啪嚓”一声脆响,跌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瞬间粉身碎骨。琥珀色的酒液如同肮脏的血,迅速在光洁的地面蜿蜒漫开。他脸上的红光和得意瞬间被抽空,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他下意识地想后退,脚步却像被钉在了那滩黏腻的酒液里。两名身材高大的年轻警察已如闪电般上前,动作干净利落。冰凉的金属触感瞬间箍紧了他的双腕——一副锃亮的手铐,在璀璨吊灯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而冰冷的光芒,像两条吐着寒信的银蛇。

“你们……你们搞错了!我……我是港商!我是……”何山徒劳地挣扎嘶吼,声音扭曲变形,带着垂死野兽般的绝望和癫狂。他猛地扭头,充血的眼睛在惊惶失措的宾客中疯狂搜寻,似乎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最终定格在角落里一个同样面无人色、穿着时髦套裙的女人身上——那是他费尽心机攀附上的、据说在市里有“路子”的供销社主任的表妹。

然而,那女人像躲避瘟疫般,猛地低下头,迅速将身体缩进了旁边人群的阴影里,连一丝眼角的余光都吝于给他。

宾客们如同炸开的马蜂窝,尖叫着、推搡着向墙角和后门涌去,杯盘碎裂声、桌椅碰撞声、女人惊恐的抽泣声混杂一片,方才还歌舞升平的厅堂瞬间沦为人间地狱。

何山被警察牢牢架着往外拖。经过玄关那面巨大的落地穿衣镜时,他挣扎着抬起头。镜中的男人头发凌乱,领口歪斜,昂贵的西装上溅满了酒渍,脸色灰败如同死人,眼神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彻底崩塌的疯狂。这哪里还是刚才那个睥睨全场、挥斥方遒的“何老板”?分明是一条被从云端打落泥潭、垂死挣扎的落水狗!

他被粗暴地塞进停在院外、警灯无声旋转的吉普车后座。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世界的混乱与寒冷。隔着车窗,他最后一眼瞥向自己那座灯火通明却已人去楼空、一片狼藉的“宫殿”。寒风卷起地上几张被踩踏过的、印着女儿小胖脸的生日请柬,打着旋儿,像几片无人收殓的纸钱,飘飘荡荡,最终无力地粘在冰冷的车轮上。

警车引擎低沉地咆哮起来,碾过那几张薄薄的纸片,驶向未知的、铁窗森寒的前路。何山颓然瘫倒在冰冷坚硬的后座上,手腕上的镣铐硌得生疼。车窗外的路灯飞速掠过,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支离破碎的光影,如同他此刻彻底崩塌的命运和野心。这一刻,范秋生翻窗时那条微跛的腿,竟无比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带着一种宿命轮回般的、冰冷彻骨的嘲讽。


  (https://www.lewenvxs.cc/5501/5501523/11111018.html)


1秒记住乐文小说网:www.lewenv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lewenvxs.cc